最近补了一个跟北漂有关的剧,《我在他乡挺好的》。
和大部分国产剧一样,《我在他乡》有很明显的不足,比如人物刻画的脸谱化,比如不管什么题材,最后都变成了谈恋爱,等等。
但依然,这是一部瑕不掩瑜的好片子,至少在前半部分,看的时候,我很多次跟片中的人物共鸣,在晶晶跳下天桥,甚至在她走出地铁,一个人蹲在地上的那一刻,热泪盈眶。
其实说起来,我是个幸运的北漂,这座城市对我很仁慈,加上我贪图享受,很多苦没有去吃。
比如,北京的房价很高,我掂量着自己也没有6个钱包,很早就放弃了靠工资买房的想法,一直租房,漂泊感会强烈一点,但压力也小一点。不过怎么说呢,北京的好,在于一切好的都有可能发生,北京的残酷,也在于一切残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租房,当晶晶拿着刀子和房东对峙的画面,我想很多人看了,都和我一样,心有戚戚然。
跟房东拔刀相向这样的事情,在之前蛋壳公寓暴雷的期间就真实发生过,剧里的情节一点都不夸张。因为租房让人崩溃的事情,我也曾亲眼看过。
几年前,一次开会的时候,同事接到室友的电话,当场就崩溃地哭了出来,原来,她租约快要到期,但是她没有及时答应涨房租的要求,结果中介都不说一声,直接杀上门,要把她房门撬开,把她的东西扔出去。
那个同事当时刚来北京不久,热情开朗,非常努力,吃饭的时候她说过一次,最大的梦想是在北京买房,把爸妈接过来,但是那天,接电话的时候,这个娇小的姑娘唯一能做的,是一边哭一边对中介喊:你们不能这样,我房子没到期,你们这是犯法!
但哭喊没有用,我们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当时那个领导不错,直接派了两个男同事陪她回去。事情解决后,那姑娘买了水果跟我们道歉,说不好意思耽误了工作。至于房子,她哪里还敢租,那个周末就火速搬了家。
没两年,原本对未来踌躇满志的姑娘,决定回老家发展,聚餐的时候,她喝醉了,说,北京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安全感。
我想,这份缺失的安全感,那两个闹事的中介,要负很大的责任。
租房,大概是每个北漂来这座城市后,上的第一课吧。
我很多同事和乔夕辰一样,住很远,通勤时间3、4个小时,起早贪黑是日常,要是碰上加班,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真的不安全。我的朋友里,不止一个人遇到过被尾随、被跟踪,甚至遇到暴露狂的事情,还有一个朋友,花大价钱在四环一个人住,结果就像电视剧里一样,睡觉的时候,小偷摸进客厅,偷走了他的电脑。
后来小偷抓住了,是对门的邻居,因为知道他是租户,赌他不会报警。
说起来,那个朋友还是个男生,但他完全没有起来和小偷搏斗,他说,太累了,起不来,而且,他怕小偷有刀。听他说的时候,我比他还害怕,因为我也一个人住,要是小偷进来,我不但要害怕他有刀,还得害怕他有别的想法。
有一次搬家,因为我不爱麻烦人,每次都是自己收拾好,找搬家师傅,那次,那个师傅一路上跟我搭话,到了那见我一个人住,话里话外就有些打听的意思,我怕出事,悄悄跟gay蜜约了个电话,我假装他是我男朋友,说着搬家的过程,并且特意说了一句:“你说你当警察有什么用?搬家都不能帮我。”
这还不算,我一边说师傅很好,一边假装说男朋友的要求,拍下了师傅的长相。
那之后,风平浪静,他专心搬东西,再也没有多问什么。
也许是我想多了,又或者是那个电话真的很有效,但不管怎样,如果时间回到那一刻,我还是会选择再当一回戏精,这点,每个在外地搬过家、遇到过奇怪的搬家师傅、物业师傅、换锁师傅的女生,想必都能理解。因为北京很大,正因为很大,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可能,要想一直平平安安,需要运气,也需要多想一点。
在我看来,
他乡和家乡,
最大的不同是,
当我们在他乡的时候,
会有更多只能一个人面对的情况。
有人把它们称为经历,
有人把它们称为苦难,
要过很久很久,
才能心平气和地把它们称为人生的财富。
但这也是北京的魅力,生活在这里,你会深刻地意识到,人生没有完美,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家庭、完美的工作都不存在,陪伴我们走过一切的,只有我们的内心,只有当我们重新认识自己、接纳自己,我们才不会在对那辉煌的霓虹灯时,自卑、恐慌或焦虑,不会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不会为了一个职位忐忑不安,不会为进不了某个圈子而自惭形秽,才能真的活在北京,而不是为北京而活。
2022,希望我们在北京,都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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