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爸爸小时候经常背负家庭生活的重担,和爷爷一起把家里的烟叶和烟扛在集市上卖。到全国解放第二年,12岁的父亲在中国共产党的阳光照耀下正式进入学堂学习。
父亲一边读书一边帮助家中干农活,常常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上学时的午饭,只能用自己带的凉红薯充饥,但父亲懂得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因此,读书学习非常刻苦,还经常抽空帮生产队的会计记账算账,所以算盘打得很好。我小时候跟他学习打算盘也只学习了一点皮毛。
1956年,父亲高小毕业,虽然以较好的成绩考入了中学,但家中早已囊空如洗,再也无力承担父亲的学费了,再加上爷爷又为父亲去了后母,并生了两个妹妹需要抚养照顾,父亲只能中断学业,回乡务农。因此留下了些许遗憾,亦或影响父亲一生的前程。
1956年农历正月初四,18岁的父亲奉爷爷之命,取回了我的母亲。据说婚礼那天,父亲的生母曾悄悄的在村头观望,但遗憾的是少年的父亲却失之交臂。
父亲回乡务农不久,很快就被大跃进的东风刮进了大炼钢铁的队伍中。1958年初,先被抽调到禹县钢铁厂工作,一两个月以后,有调入许昌县商集机械厂当工人。
父亲的一生注定有一次刀枪之灾。1958年五月的一天,工间休息,父亲像往常一样去一间简陋的茅厕里方便,刚蹲下不久,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父亲的大腿。
和平年代何来的枪弹呢?
原来是一名修理步枪的钳工师傅,不慎走火,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父亲。飞来的横祸,让父亲住进了医院,经过抢救,虽无大碍,但因当时的医疗技术有限,子弹头留在了父亲的腿里,取不出来。后来,父亲带着这颗子弹头走南闯北,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十年以后,1967年的七月,子弹头不知不觉的从大腿肌肉的深处走到了表皮,经常隐隐作痛,才再次引起父亲的关注。父亲步行走到164团医院做了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取出了子弹,幸运的是,没有留下任何残疾,只是在伤口处贴了一块胶布,。而且父亲又自己从四五公里的医院走回到家中,没有休息一天就又去上班了,这也算是奇迹了吧?
1957年3月25日,一个农村青黄不接的季节,我出生了。母亲生我时,爷爷的小儿子,我的小叔叔才出生三个多月,继祖母无力照顾我们,就让我两个姑姑抱了些麦草堆在母亲的床上,然后让母亲躺在上面待产。
这也许就是河南许昌农村的风俗习惯吧。
子夜时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穿透黑暗的夜空,似雄鸡报晓。程家的嫡传子孙诞生了。虽然横七竖八的麦草将我这个刚刚出生的小生命扎的体无完肤,预示着他一生的命运多舛,但程家一个长子长孙的降临,毕竟给程家带来了些许希望的曙光。
母亲撑起虚弱的身体,拿起一节事先剥好的高粱篾片,轻轻地割断我的脐带,并在我的肚脐处挽紧脐带。继祖母躺在里屋的床上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郑州方言问:生了个啥?
“是个男孩儿”。母亲略带兴奋地答道,继祖母,按照当地风俗扔过来一条粗布褂子,“先包上吧。”
父亲进来看了我们娘俩一眼,然后就急忙跑向母亲的娘家——格歌老张村报喜去了。第二天,姥姥家来人了,抬了些粮食,鸡蛋还有包我的小被子和衣服等物品。
母亲坐月子时最好的饮食主要是每天几大碗,打了几个鸡蛋花的白面糊糊,母亲吃不饱饭,缺乏营养,因此,就缺少奶水,因此,我被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快两岁了,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