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门口,沈京穿着便衣,戴着墨镜,进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请到水门桥西边废弃的钢铁厂去。
”她从医院出逃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聂丞安的耳朵里,所以她只能尽快去办那件事。
沈婳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素净的小脸上竟然有种从容凛然的味道。
如果人是白静姝绑架的话,那么她想,以她对白静姝的了解,已经能猜测到聂晓晓现在具体在哪。
水门桥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聂丞安如果贸然去找,不仅找不到,还很可能打草惊蛇。
聂晓晓那样一个单纯无辜的女孩,她不会让就这么为自己去死的……她没能保护张妈妈,但这次绝不会让悲剧再发生!
车停在炼钢厂门口,沈婳一步步朝生锈的铁门走去,手指攥紧衣袋里的冰凉的铁器。
或许,她这样做,还因为怕他至死都误会她吧——谁知道呢?
沈婳望着阳光里飞舞的细小尘埃,梦呓一般露出个模糊的笑来,“聂丞安,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再抬眸,最后一丝紧张已经尽数被坚定代替,她抬手扣响门铃,里面果然有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妈的,姓聂的还真能找到咱们?把那小丫头片子看紧了,那可是我们的保命符!”
须臾,里面传来聂晓晓呜呜的声音,像是受了袭击。
大门吱呀打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横眉竖目地瞪视她,“哪来的臭婆娘乱敲门?没长眼啊?滚!”
沈婳透过间隙往他身后睨了一眼。
三个人。桌上只有一把枪。他们应该是正在换班,所以疏于防守。
很好。正合她意。
沈婳焦急地往里走去,对聂晓晓惊讶的表情视若无睹,“抱歉,我的猫好像跑进来了……你们有谁看到一只白猫吗?”
壮汉不明就里,一时竟忘了阻止,只是在看到她款款摆动的腰肢后,凶神恶煞的目光霎时转成了淫邪。
妈的,荒郊野岭的,竟然自动送上来这么一个漂亮娘们?
管她是不是有诈,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能把他们三个男人怎么样了不成?兄弟几个这两天都憋得慌,不如轮流爽上一爽!
他这样想着,眼里露出兴奋嗜血的光,对另外两个男人打了个招呼,三人呈包围之势迎了上去。
沈婳恍若未觉,煞有介事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抬起头来惊惶万分,“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呢,小美人?”一个男人咕嘟咽了口唾沫,看着她凹凸的曲线,轻佻地抚上她娇嫩的脸,“当然是让你高兴高兴……啧,真他妈滑,比老大那几个马子标志多了!”
沈婳强行忍住胃里泛上来的恶心,笑得眉眼弯弯,诱惑道,“那你们要怎么让我高兴呢?”
那一笑风华动人,竟似满室生辉,看得几人均是一愣。
趁这空挡,沈婳眼底忽然闪过孤注一掷的冷光,一直拢在衣袋里的两手快如闪电地伸出,朝面前两人直刺过去!
利器划入皮肉的钝响,手术刀的寒芒准确刺入面前两人的腹部!
沈婳眼神冷定,沉稳得像是回到了手术台前,在不伤性命的前提下扭转刀具,痛得两人惨叫起来!
“妈的,臭婊子你敢阴我!”
没受伤的那个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呈爪状就要来捉她,却被沈婳灵巧地闪过,将受伤的两人往他猛推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沈婳趁乱割开缚住聂晓晓手脚的绳子,简短的吐出一个字,“走!”
“还他妈想跑?!做梦!”
男人气急败坏地把同伴推到一边,刚要去抓拔足狂奔的聂晓晓,就被沈婳死死抱住了大腿!
“找死!”男人表情狠辣,一脚已经用尽全力踹上她的胸口,见她仍不松手,不由目眦欲裂,胡乱踢打起来!
聂晓晓原本已经跑到门边,听到这动静不由回过头来,震惊地尖叫,“嫂子!”
身体痛到麻木,视线模糊起来,沈婳明白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眼看男人的手已经要去够桌上的枪,不由攒齐最后一丝力气厉声大喝。
“……走啊!”
聂晓晓毕竟是千金,懂得自己留下毫无帮助,含泪拼命奔上门外等候的出租车,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汽车飞速驶离钢铁厂,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然后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