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弛的《粤语阅读诗》系列吸引了媒体记者。
一个小学生唱粤语歌谣的小视频近日在朋友圈里疯传,悦耳的童声和熟悉的方言,让广州家长们纷纷点赞。近年,粤语方言正在进入广州一些小学里,有小学开展粤语表演活动,有小学提倡每周一天粤语日,甚至还开始相关课程。而新媒体平台上更出现一批以方言为主角的网络达人,他们通过不同的方式,用小视频等轻松的方式演绎粤文化传统,或者传播粤语的相关理论知识、发音规则,随着新媒体影响力日益增大,这些自发的创作,也推动着粤语文化的传播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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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湾涌,有地道的广州美食,更有讲纯正粤语的居民;白云山郑仙岩,可以看到广州都市景观。
从读诗开始感受粤语古韵
张弛的职业身份是广东广播电视台的普粤语主持人,但在抖音上,他有一个更为人知的身份:“张弛有道*粤语读诗”的创办人。他的抖音、视频号每周推送约五篇与粤语有关的内容,例如诗歌、发音、字词等,这些原本以为属于语言学范畴、并且有一定地域性的话题,却吸引着天南地北的人们。
张弛毕业于广州大学,是粤语、普通话双修的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十几年来,在粤语主持播音工作中,积累了很多粤语理论知识。但日常生活中,他却发现,很多人,甚至包括粤语母语的人,对粤语的理解不够深入,或存在误区。
于是,他从2019年底开始推出“粤语读诗”抖音小视频,在十几年播音主持工作的同时,他还在不停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对于粤语的声韵调、以及粤语与古汉语、粤语与古诗词格律的关系等知识,越来越感兴趣。十几年的积累过程,让张弛越来越感到粤语中蕴含着极大的知识宝藏。他说,粤语是一种古雅的语言,但是如何让更多粤语区或非粤语区的人们了解这种语言背后的文化?张弛想到从诗歌入手。
粤语有9个声调,用粤语朗读古诗词时更为抑扬顿挫。张弛的抖音号刚开张的时候,播放量并不多,他坚持了两个多月,出现了几个爆款的视频,粉丝一下增加到近十万。
但此后一段时间遇上瓶颈,于是张弛改为较接地气的方式,讲解粤语的发音规律等知识,关注热点话题,不久后一条讲解广州粤语与香港粤语一些区别的视频,让粉丝量再增加十几万。此后,张弛慢慢地增加讲粤语与古汉语之间的关系,播放量得到进一步增加,其中一条讲解学粤语方法的视频,竟然有了1000万+的播放量,并增加了30万粉丝。因此,他发现,无论在广东省内或省外,都有很多人希望学习到纯正的粤语,所以张弛的视频思路也从最初的粤语读诗为主体内容,转变为教初学者粤语、教本地人语言学上的理论,并且结合一些粤语与流行文化作一些解读等。
讲粤语不要忘了家乡俗语
近年来,粤语在高校中的教育也在增设,在广州的高校里,暨南大学、广州大学、广州体育学院等院校开设了粤语播音主持专业,广州大学的学生们还自发形成一个“粤语社团”,社员多数是一些对粤语文化感兴趣的学生,他们像“外语角”一样,组成“粤语角”,学习这种独具特色的方言。
张弛还是广州大学粤语播音专业的客座教师,在为学生们讲课时,除了教授学生主持节目的技巧之外,他更重视粤语的理论知识传承。他说:“其实传统的粤语里保留着很多中古汉语的部分发音,广州经济发达,广州的语言成为粤方言的标杆,但粤语的发祥地应该是在两广交界的封开一带。”
广府地区各地粤语有着口音上的细微区别,张弛通过不同地方粤语中的浊音比较,认为古代粤语中有较多浊音,广州的粤语已经基本没有浊音了,反而两广西江流域部分地区的粤语中,保留着较多浊音,可能是比较古老的粤方言。所以他建议,在讲粤语的时候,也不要忘记自己家乡粤语,因为土白话有可能保存着更多古代粤语的痕迹。
另外,生活中粤语家庭里的人们,如果有家庭语言环境,最好尽量讲自己的语言。“讲粤语的时候,不要忘了家乡的俗语。越是土的、俗的粤语,越是保留着古代汉语的特色。例如说一个人‘呆呆的’,粤语俗语称‘一碌木’(像一块木头),特别形象,如果没有了这些俗语,粤语的传承也会失去很多特色。”
现在张弛的抖音号、视频号等加起来有80多万粉丝,但他没开始进行商业运营。他的初心很简单,因为热爱粤语,希望将这种方言传播到更多地方,让更多人能欣赏这种语言独有的美感,也希望这种古老而美好的语言能发扬传承下去。
广东各地方言传承有道
由于热爱研究语言相关的现象,对于广东省内的其他方言,张弛也乐于一起探讨、研究。例如杜牧的《山行》一诗,无论用普通话、粤语、甚至潮汕话来朗读,都不如客家话那么压韵,这是语言发展进程中有很意思的现象。张弛说:“广东有粤方言、客家方言、闽南方言,另外雷州话也是闽南语的一个分支,方言环境复杂,对于喜欢研究语言学的人来说,真是一个天堂。”
事实上,在广东这样一个“语言学天堂”里,同样有许多用心在传承本地方言的年轻人。音乐人“潮州阿舍”是以潮语音乐的方式表现本地方言的魅力,“潮州阿舍”原名郑皓丹,本职是一名大学教师,他从1999年开始创作潮语歌曲《有闲来食茶》并发表于网络,成为一位潮语原创网络歌手,此后,他在家乡找到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创作了一批流行的潮语歌曲。其中潮语歌曲《拥啊拥》出自民间哄孩子入睡的歌谣,类似一曲摇篮曲,他谱曲成歌感动了众多潮汕长大的人们;他还将RAP融入潮语歌曲,一曲《牌坊老大街》,让潮语也变得“潮”起来。此外,潮州阿舍在其视频号中推出“潮语写有字”的栏目,告诉人们传统潮汕话的俗语如何用文字表达。
百度客家吧则将守护母语、传承弘扬客家话作为责任,而乐队组合“客家三宝”则选用的客家山歌这种形式,融入了客家五句板、客家山歌号子等元素,将客家方言有时代的魅力。再加上新媒体平台上众多用客家话进行艺术创作的小视频,广东这些历史悠久的方言,正被赋予新的力量。
新春祝福
祝南方都市报的读者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风顺,两全其美,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长长久久,十全十美。
出品:南都新文旅课题组
采写:南都记者 郭毓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