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由于传染病,全国各地的公共文化服务场所停止开放。
2月20日,抖音联合国内九大一级博物馆,推出“在家云游博物馆”活动,通过直播、视频的形式让用户在家就可以游览全国著名博物馆的精品馆藏。
在这次活动中,抖音与湖南省博物馆将长沙马王堆汉墓搬上手机屏幕,也请来文化大咖张泉灵做这场解说导览。这场直播中,张泉灵带领抖音用户,了解了汉初轪侯家人生前的故事,以及对死后世界的思考。正值“全民”抗疫特殊时期,这场展览也揭示了两千多年前西汉古代贵族是如何抗疫、养身、保健,同时他们宅在家中又是如何休闲娱乐“花式解闷”的。
我们与张泉灵进行了一次对话,聊了聊这次直播的感受、她对新技术的观点,作为博物馆爱好者,张泉灵还揭秘了自己的私藏博物馆推荐。
抖音一直致力于成为视频版的百科全书,我们希望将这些宝贵的文物视频化、数字化,打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让更多人能够有机会深入接触、了解博物馆。希望这次的活动让你喜欢。
以下为对话内容整理:
抖音:这次您通过直播对马王堆汉墓进行解说,您觉得线上逛博物馆跟实际逛博物馆有什么区别?
张泉灵:我觉得线上的VR博物馆完全去替代线下博物馆可能性不大。我自己是博物馆爱好者,真实博物馆是给人“场”的,也就是不停给人一个景观,观众在现场,除了看到被标记出来的展品,还可以感受到整个策展的氛围,这个氛围营造了观众跟文化之间的关联。
我举个例子,在湖南省博物馆的马王堆汉墓展馆中,帛画、门饰、棺木,你能看到明显的楚文化背景,有氛围。我们通过直播是不能完全做到这件事的,或者说现在的技术没有做的那么好。还有,在看直播的流畅度,和你实际去看展,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我拿到项目之后,就去尝试了线上导览,需要熟练操作才能找到要看的东西,我觉得一般的参观者要完全看完其实还蛮难。
所以这次直播好的地方是,专业同学在负责VR直播导览,对听众来说,难的事情没有遇到,他就完整的听了一遍故事。而且在这么一个时间点上大家都出不去,能带大家去看这些博物馆这事本身也很好,我自己作为一个博物馆爱好者觉得特别有意思。
抖音:为了这场直播,您之前做了哪些准备?
张泉灵:湖南省博物馆我去过也很喜欢。马王堆汉墓被发现是40多年前的事情,一眨眼到后年就是快50年的事情,当时在考古界引起的轰动,包括对汉早期的历史、经济、文化、纺织、科技、艺术史、医学等方向的填补,都是非常令人震惊的。
这场直播前,我找行内的同学去要到了当年一号墓和二三号墓的考古学报告,大概各有400多页,加起来差不多有个800、900页,我重新看了一遍,希望能跟大家讲述这个展览背后的故事。
抖音:这场展览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比较深的地方?
张泉灵:有意思的是2000多年前人们的养生大思路,跟今天我们说的养生没有大差别:比如他们的导引操练,配合呼吸做运动。在墓里有一张导引图,能看到跟广播体操和瑜伽、太极相似的地方。我在直播中,发现一个动作,很像瑜伽里面的”太阳式“。
我跟儿子讲过一次,我说你认为《功夫熊猫》里的五个动物,这五个形象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是这五个动物,不是别的。其实是中国五禽戏演变的,我们在马王堆的导引图里面就能看到类似的。
抖音:作为一个博物馆爱好者,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经历可以分享给大家?
张泉灵:我自己本身是博物馆爱好者,我每到一个地方,如果有时间,就干两件事,一逛博物馆,二逛工厂,这是我最爱的两个地方。我看到了一般博物馆参观不到的地方。
故宫博物馆的单霁翔院长当年带着我们去看过故宫的库房,那时他刚接班,要跟媒体沟通,故宫作为世界五大博物馆之一、在中国享有这么高地位的博物馆,本身的各种条件仍有待提高。
我们去看的库房里面,各种各样名贵的木器全部摞在一起,一层一层。你本来以为这么有历史意义、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会像宝贝一样供着。但实际不是的,就是像家具厂的库房。他说这就是故宫当时文物保护的现状,要做清理,要让它们得到更好的保护。
过去十年,故宫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执行礼拜一休馆,预约进入;不能同一天同一时间进来特别多的人;库房管理优化等。
抖音:您有特别喜欢的某个博物馆吗?
张泉灵:当然,我有几个博物馆是超级喜欢的,第一个就是故宫,我大概每三个月去一次。为什么是三个月?因为故宫的武英殿(故宫书画馆)每三个月换一次展。故宫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一个是文献,一个是书画。书画最骄气,如果要原画出展的话会受展览条件的影响,故宫每三个月把一批最优质的书画拿出来一点,三个月后收起来,轮一遍书画要二十几年。所以能看就看,因为你不知道下次看到要什么时候。
其他各省的博物馆,湖南省博物馆有两个好处,第一个马王堆汉墓特别好,作为重大的考古发现,你能得到对汉初的整个了解,它很全面。
山西博物馆也特别好,好的逛法是,看完场展,了解建筑历史之后,再去实地按图索骥去找一找实物。因为山西是我们国家地上文物最多的地方,还留下了好多特别好的雕塑。
再推荐一个地方——南京博物馆。要看好的瓷器,除了故宫之外就去南京博物馆。
上海博物馆也特别好,上海博物馆的本土展展览稍微有限,但是上海博物馆多年以来的收藏和眼界、布展的方式很好。我去上海的时候会经常去上海博物馆。
另一个是台北博物馆,一般去旅游的人都去看三件镇馆之宝:毛公鼎、东坡肉石、翠玉白菜。那真是小儿科。台北故宫博物院真正的两大宝是两样东西:一个是汝窑,因为汝窑现存就二十几件,其中13件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第二个是宋代的画。去不了的话,台北故宫博物院有线上导览,把所有画做成了高清图。
中国画和西方画不一样,西方画的透视关系是单焦点的,中国画是多焦点的,中国画像写一篇文章一样,这是这个段落,那是那个段落,拼在一张画里,你看高清图就特别有效。
另外比较有特色的是敦煌研究院。在中国要研究绘画、佛教文化和雕塑,所有博物馆几乎都是断代史,但敦煌可以看到整整一千年的文化历史演进。观众看雕塑的演进,可以从魏晋南北朝一直看到宋朝元朝。你能看到风格变化是极其明显的。去完敦煌,基本上对于佛教的发展史、中国的绘画史、雕塑史会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
我更推荐的是逛博物馆的方式,光在北京,如果一周逛一个博物馆,能逛好多年不重复。有些不是博物馆,但是它有博物馆的价值。比如说你集中想看一下瓷器,清三代最集中的瓷器,你不需要去故宫看,你去万寿寺。北京的法海寺,能看到最高水平的明代工匠壁画。我曾经想过,等我有空了我就做一个”带你逛博物馆“的节目。
抖音:您觉得人们为什么要去博物馆?
张泉灵:博物馆太值得了,博物馆第一是看人类智慧的沉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理解。第二个就是看到人类的历史,各行各业的历史。
我们不能穿越,但在博物馆里面你一直在完成穿越之旅。像通过马王堆汉墓,我们能理解2000多年前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我在看马王堆之前,一直相信历史书上说的:秦朝厚葬,葬一个皇上把国库都掏空,所以按照历史文献记载,汉初连皇上都要求自己薄葬,但是你看贵族,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的要求我都达到了,但我根本没有薄葬。
抖音:现在大家都长期宅在家里,对于丰富自己的精神文化生活,您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张泉灵:我现在做儿童教育,小朋友这段时间是特别好的自学时间。自学学什么?第一个像现在线上有课程,除了这个课程还有探索过程,这个探索过程包括阅读,也包括让孩子们去线上看一看博物馆,所以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办这个活动挺有意义的,我自己都会建议我儿子去看。
所以我希望你们多请不同研究方向的文化大家,带观众来逛一逛博物馆。比如故宫,如果你找一个青铜器方向的人带你逛一逛,找一个建筑方向的人带你逛一逛,找一个书画方向的人带你逛一逛,你会觉得这是你完全没有见过的故宫。
抖音:好的,谢谢您的建议。您平常会经常使用抖音吗?您喜欢刷抖音上的什么内容?
张泉灵:我每天都用抖音,每隔一段时间会训练它成为一个主题。我最近的主题是猫,有一阵子是电影。我会主动搜,喜欢的东西多看一点,然后就有办法关联起来相关内容。这是我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