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恶魔。从小挨打很多,这次有了爸爸,腰也直了,火气也很大。
爸爸是个手艺人就是会画玻璃画,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走村串寨子给人家描龙绘凤,堂箱地柜站板屏风。生产队是不可能去的,一些老眼光的人还看不起,自然风言风语令爸爸不爽。舅爷给出主意让我们搬到盖县地界,复县管得严。于是就张罗买房子,我记得妈妈家的房子是花了3550元的,当时在当地那可是响当当呱呱叫头一份。
搬家是一个大解放一车全来了,也没什么家底,底枯啊。前后院邻居都来参观,三叔二姑大姨奶,后院的焦延盛家的左看右看一下子掉门后的煤槽子里。嘎嘎嘎笑着一哄而散。其实头一年大伯父就已经先爸爸一步搬来了,这里是奶奶的老家,自然熟络,给我和哥哥找学校,联系稳妥新的一年就像春草一样蓬勃发展。
上学的地方是个中心校,我的第一任老师叫孔莲芝。我因为长得高大被安排打大鼓,运动会是每年六一都必须要搞的,每年都下雨,很神奇。学校是一座古庙,门前有一家姓郑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榆树也得有三四百年了,有许多传说,连老师们都信。
放学了,前院后院的小伙伴们凑合凑合得有十四五个人。撒丫子疯啊,王老二王老三王老四小七羊小老八丽丽小四丫小云侯淑英侯丽萍闫老四,。。。。捉迷藏都能玩到下半夜。苞米秸秆砟子垛,猪圈茅楼小厦子,能藏的地方五花八门。还有一堆老头老太太就专门拢一堆火讲瞎话,奇门遁甲、妖魔鬼怪、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有的没的各种说书一样的吓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劲的找个怀抱靠着。
那年,我好像偷偷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眼光不自觉的跟随着他跑,当然,没人在乎一个十几岁的傻蛋在想什么,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要一毛钱买七块水果糖还在书本里夹着糖纸的黄毛丫头。
那年收成好有余钱的爸爸买了电视黑白的,播放霍元甲,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冈山秀雷~叠彩风铃~我家屋子里喝着茶水的座上客,我家院子里的小朋友密密麻麻也不怕蚊子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就像开会。
汉城奥运会那年我家已经有彩电了,下大雨,我和哥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偷来的桃子,东院老侯爷子家的,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