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
晚上宝宝又发烧了。啊。
(最后一次发热,6月2日深夜,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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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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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半天,斗智斗勇。
1.我就不和妈妈说话,我就和爸爸谈条件。
爸爸,你怎么抽烟啊?你少抽烟。
那你多喝水。
好的。
2.爸爸,我要喝你的水杯。里面有没有药药?
我拿杯子给他看。
里面真的没有药啊,我用吸管吸吸吧。
3.喝了水,他去玩汽车。问我:爸爸,你看牛不牛逼?
我问他哪里学来的?他说抖音上。抖音上怎么说的?这个牛逼了。
4.一会说要出去玩。那么大的雨,我都出去玩,勇不勇敢?终于谈好条件到露台上玩。他用剪刀剪花,凋谢的花剪掉,扔给大树,给大树材料、肥料,大树就开花了。
5.我说我要准备烧饭去了。爸爸,你烧的饭我不吃,我就吃抱抱,我就要抱着你。妈妈烧的饭我吃。
6.爸爸,我们去买一个生气的东西回来。——还有生气的东西,打气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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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不肯喝水。喝水都用这根吸管打进去。问他感觉怎么样?
有点舒服。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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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饿魔醒了,斗争又开始了。
昨天一睁眼,爸爸家里有香梨的吧。
今天一睁眼,爸爸我们早上吃紫番薯吧。
关键是,我现在就要吃了。
刚到厨房一看,是白粥红枣。他指挥我,把粥倒出来,把番薯放进去,打开煤气,滋——,熟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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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玩大了。兒子喝的奶、吃的粥全吐了。
剛剛他教我燒土豆:先削皮,切片,鍋子里放點油,炸一炸,再放點糖,肯定美味。再加點老酒,就更美味了。爸爸,待會你燒的時候,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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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娃睡觉,我当榜样,一下就睡着了,还睡到了这个点(下午四点)……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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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说好的,今天上幼儿园。
早上一醒来,我问他,雨下得大不大?
他说,没下雨。
我问,那外面什么在响?
他说,是妖怪在叫。
等穿好衣服,他就软绵绵的,温度又烧上来了。我说,幼儿园不去了吧。他倒很坚决:推小推车,先去买南瓜粥、小猪包,吃完去幼儿园。
吃了早餐,他还是软绵绵,还是烧。
等跟老师请了假。他就活了。玩汽车,涂鸦,贴纸到我衣服上,把我变汽车了。拉个尿,问我白不白,像不像子弹。还说要去海边看日出。书架上有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白紫。我说,赤橙黄绿青蓝紫,蓝。他说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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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吃点东西,我现在就要吃了。
我说,吃点苹果吧。
他说,好的,早上金苹果,晚上烂苹果。爸爸你削皮小心点,刀很厉害的。爸爸你切得这么薄啊。——话是真会说。
吃完了苹果,他又要吃东西。爸爸泡点维C吧,让它到瓷杯里游泳、吹泡泡。再放一颗彩虹糖吧,黑色的。
喝了点维C,又讨吃了。我说不行了,马上要烧饭了。
爸爸,你烧我点的菜。大馄饨,小馄饨,我前面点过了。然后,他跑进厨房去。黄番薯,他把番薯拿我面前,就是这个黄番薯,呀,紫番薯没了,我没得吃了,真可惜。再烧个西瓜条、生姜炒肉。爸爸,你说我爱不爱吃西瓜条。爸爸番茄在这里,它有点酸的。黑芝麻在这里,小小的,香香的。这个黄黄的是辣酱,我不吃的。爸爸,这个烤箱我摸了两下,它都不烫的,可能后天妈妈就要做面包了,放点葡萄干,放点黑芝麻,搞不搞笑……
带娃真不容易。
他还要点歌,有飞机的歌,有汽车的粤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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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看时间,儿子已经睡三小时了,得叫醒他。不然晚上又折腾到半夜。
叫他不应,我拿手机放歌,廖昌永的《我和我的祖国》。这是一个天安门升旗能看十几遍的娃,边看边敬军礼。《我和我的祖国》是新闻绕岛巡航的配乐,如果我们放李谷一唱的,他就说:这个不要,要放响的那一个。就是指廖昌永这一版。
歌唱了几遍,他还是躺着,但嘴里在跟着唱了,醒了。
唱了一会,跟我说,爸爸,帮我拿一只飞机。
飞机拿来,他跟我说谢谢。
我说,起床了吧?
他说,好的。
这时,我听到窗外老猫在叫。最近老猫带着几只没开眼的小猫。我就神秘地问他: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听到了,是老猫在叫。他也神秘地回答我。
快点穿衣服,我们去看看。
脱下尿不湿,穿上短裤,就抱他站在飘窗上。果然,一只老猫站在五米开外的水泥条上。
他开始赶猫,嘴里喊着“去,去,去”。
爸爸,他怎么不走啊?
因为老猫不怕你。
我们看着老猫,老猫也盯着我们,对峙。
我说,你用拳打它。
他做劲,一脸严肃,双手打拳,嘴里喊着“嘿哈”。老猫也真配合,他喊了两声“嘿哈”,就转身走了。
他很得意。因为以前我们讲过,猫妈妈要把他带走当儿子,他就有些怕猫。
过一会儿,妈妈回来了。他跑出去迎接,表功,像个好汉,告诉妈妈:我“嘿哈”一下就把老猫赶走了。
这时,我就多余了。他对我说,爸爸走,去工作。有时,会叫我抽烟去。
唉,当官的爹,不如讨饭的娘。何况是爹在讨饭,哈哈。
2.他眼睛有点红。我们商量晚上去医院。
他就说,我现在就要去了,我不喜欢去儿童医院,那里人多,堵;我喜欢去中医院,那里停车方便。——懂是什么都懂。
3.谈到蚊子。他皱起眉,说得狠:蚊子太可恶了,让它们流血,消灭它们。
又说,长大要发明一种喷喷的,一喷,蚊子就不来咬我们了。
我说,蚊子不吸血,它们要肚子饿的啊,它们吃什么呢?
他想了想,说,它们要勇敢一点,吃青菜去。
4.全程陪娃三天,这应该是他最好玩的年纪,辞职在家陪他,值得的。就希望他健康。
5.三次了,我们听见房间有蚊子,找不到,就帮他把蚊帐放下。结果偏这么巧,三次都把蚊子关在里面,咬他好几个包。
6.带娃确实辛苦。师母说了,你享受了他的聪明,就承受他的倔强。——这娃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刚他咬人,我们说要把他牙齿拔了。他就张开嘴,给我们拔。我们不拔,他还不肯了。“我就要把牙齿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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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来医院,一路很开心。进了医院,坐等叫号,他就耳听八方,时刻关注。跟我说,爸爸,我到医院就不勇敢。
宝石山 保俶塔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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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宝石山评奖,评奖结束,下山赶去饭店。
西湖边,人山人海。天将黑,开始下雨。
儿子见到我,拿起勺子,说,爸爸,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南瓜粥,你碗拿起来,我给你舀一勺。
舀了一勺。我说,再来一勺。
舀了一勺。我说,再来一勺。
舀了一勺。我说,再来一勺。
四勺。我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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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下小雨。
夜市有雨棚,有招揽小孩子捞小金鱼的摊位。花了25元,捞鱼时间不限,走时可带走三条小金鱼。我扫码付钱,他拿小网兜起劲捞,一兜鱼,一兜小乌龟,捞了放,放了捞,不肯走,死死拉住大鱼盆,拽不动。最后,拎了两条金鱼才肯走。回家一路,在车上,他一定要自己拎着两条金鱼,偶尔还要捏捏,说,下次还要捞鱼。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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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第一句话:今天我咳嗽,不上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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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夜里快十二点,他突然翻来覆去,说肚子痛,要拉大便。我们都很紧张。
坐上小马桶,他还是痛,眼睛也不睁,要妈妈揉肚子。
我赶紧倒了点温水。他说,我只喝一口。
知子莫若母,说他有点装的样子,估计是担心周一上幼儿园。于是我们说,明天不上幼儿园,在家休息,再巩固一天。
他立马说,好的。
接着,大便也不拉了,他说,我放个屁就好了。
抱上床,一动不动,立马睡着了,一觉安稳到天亮。
三岁的娃,心事这么重,也是苦痛。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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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变招了。给儿子穿衣起床,他一遍又一遍“唱戏”:今天在家等妈妈回来。直到用上哭腔。意思就是今天不上幼儿园。
我说,不是说乖的小朋友有惊喜吗?
他说,我不要惊喜,爸爸,你抱着我就是惊喜。——这话讲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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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花?
不知道。
这叫金针花。
金针花里有一根金针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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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记
昨天放学回家,说好抱他去买菜,顺便逛逛。所以,我脱鞋进屋放东西,妈妈抱他站门口等我。
他说要吃酸奶。我就去拿。结果他就来脾气了:不要爸爸拿,要妈妈拿,不要这一瓶,要重新拿一瓶。
他病刚好,就宠宠他,也省得他又哭起来。妈妈抱他进来,还是喝这一瓶酸奶,他也同意了。他还说:要两根吸管,我一根,妈妈你一根。——这是跟妈妈示好。
可酸奶瓶上只有一个插孔啊。他就想把两根吸管接起来吸。我说不行的。他脾气又来了:我就喜欢把酸奶挤出来。说到做到,他真挤了一滴出来,挤得小心翼翼,不多不少就一滴,沿着吸管流下来。我说,妈妈要来做规矩了。
他看我一眼,紧张了,说,我就要把勺子扔地上。他想起早上的事了。
早上刚起来,没喝水,没喝奶,他就要吃饼干。我给他一根,放在碗里。他说要两根。我说,你把它折断就变两根了。他太爱吃,吃到积食。吃零食习惯也不好。所以,给他少吃。我伸手把饼干折断了,说,这样不就两根了吗?
结果,他急了,皱眉,大声道,我不要!然后把饼干倒了。两段饼干摔地上变成了四段。
我捡起来,说,你这样,一根也没了。
他也硬,说,我不吃了。说着把勺子扔了,还踩在脚下。还说,我就要把勺子扔地上,就要用脚踩。这一段,我拍了视频,发给妈妈。妈妈发来语音,说,不要打他,省得他哭,安安耽耽送到学校去,晚上我回来再来做规矩。
这条语言他听到了,眼泪立马滚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就要妈妈做规矩,我就要妈妈回来做规矩。
我把勺子捡起来,放在台子上。他抢上来,拿起勺子,又扔到地上,又用脚踩,嘴上说着,我就要把勺子扔地上。我没忍住,在他手上打了两下,红印子好几道。他大哭,说,我什么都不要吃了,我只要吃抱抱,爸爸抱抱。我就把他抱起来。他抓着我的衣服,说,我就一直抓着你的衣服不松开。
也真肉疼他。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儿。台子上放着给他吃的餐后水果,一个杏子,三颗姑娘,六七颗蓝莓。我说,吃颗蓝莓吧。他说不吃。他不吃,我吃了,夸张地说,真美味啊,我想引他。我又问,吃个杏子吧。他也说不要。他看了一眼碗里,说,吃一个姑娘吧。真的,只有吃能打败他。三颗姑娘,他挑最大一颗,咬一口,就笑起来。我趁机把他放下来,把水果碗给他,又把勺子洗洗拿给他,让他到厨房外坐着吃。他乖乖去了。
吃完了水果,他把碗放回厨房,跟我说,要喝粥了。喝了粥,他又跟我说,爸爸,泡点奶喝喝吧。我问泡多少?他说一百五。
颠倒了平日吃东西的顺序,但总算都吃了,反正最终目的是一样的。
喝完了奶,拉了大便,我说要去幼儿园了,老师都在等你了。他又不愿意了。我说,这事没法商量,必须去。他一看形势不对,也就不哭了。我抱着他,刚打开门。他说,爸爸,营养品忘记吃了。真的,吃是记得最牢的。我转身拿了颗维生素给他。一路上,我抱着他,他抱着我脖子,顺利送进幼儿园。
此时此刻,放学回家了,因为一瓶酸奶,妈妈要来做规矩了,引他想起早上的事,内心估计也是百般滋味。
妈妈走过来一看,看到他真把酸奶挤出来了,就把酸奶拿走了:你这样,就不要喝了,我喝。
妈妈转过身,假装吸了几口。他眼泪要滚出来了,但又忍住了,嘴上还真是硬气,说,我不要喝了,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吃了,妈妈你一直吸。又说,妈妈,我喂喂你,你一直吸,不要停。他还真捧着酸酸瓶,喂妈妈,自己不吃。
要出去买菜了。换鞋时,他说,我不吃家里的东西,我自己出去买鸡蛋吃。
我们问,你有钱吗?
他说,有钱。
你的钱在哪里?
我的眼泪就是钱。
我们忍不住想笑。古人说鲛人泣珠。我们还逗他,你是美人鱼呀。
到了菜场,我抱他,让他捏住须须把小龙虾拎起来,摸摸黄鳝,看看泥鳅,都挺开心。
我们要回去了,他又想起来,要买鸡蛋。自己还扯了一个塑料袋要去装,要用眼泪买鸡蛋。说到要做到的汉子。
妈妈和他站在一筐鸡蛋前,跟他讲道理,家里冰箱里有很多鸡蛋,奶奶家咯咯鸡生的蛋更好。好说歹说,终于回家。
我进房间写东西,妈妈准备晚饭,他负责玩。一会,又听到他在哭。这一哭,好长时间,又因鸡蛋而起。他一直记挂着呢。
妈妈把他扔到露台上,关上门,他就一个人在露台上哭叫。过了好一会,我走出去,想把他抱进来,他说,爸爸不要来,就要妈妈来。一边说一边把我推开,把门关上,然后又拍着门,哭喊:妈妈来开门呀,妈妈快来开门呀。
没办法,妈妈去开门,抱他进来。我去厨房烧菜。
抱进来,才发现他中指尖尖上流血了,大概是被门夹了。小孩子皮肤嫩,上次用棒子在他手臂上打了下,皮也裂了。
他就一直把中指竖着。妈妈给他擦碘酒,贴创可贴,总算平静下来。等他不哭了,我菜也烧好了,安安耽耽吃了晚饭。他还高兴地得了第一名,放下勺子,自己跑去洗手,说,这只手不能弄湿了。
我想想,这一天的折腾也差不多了,没想到,给他洗完澡之后,要上床睡觉了,他又闹腾起来:妈妈走,爸爸走,我一个人睡,把时间睡过去,睡到另一天,睡到早上七点半起来,去上幼儿园。
我们怎么说都没用,就假装都走开了。妈妈坐飘窗上,我坐床尾。
他就一直哭,不睁眼,哭得一头汗。又说,爸爸把我拖下去,从床上拖到地上,我睡在地上。
又说,我哭五分钟就好了,过五分钟,爸爸出去叫妈妈。这句话说完,他就说,五分钟到了,我哭好了,爸爸把我抱起来,我们一起去叫妈妈。
我把他抱起来。他又吩咐,帮我把被子盖好。我抱了一会,交给妈妈。妈妈陪他睡觉,一会也就睡着了。
这一天,就这么折腾过去了。
带娃,就是演戏,还是心理战,动作片。也算痛并快乐着吧。
他睡了。
我们在讨论,他怎么就突然不想上幼儿园?
我们都觉得,他是要面子。前些天上幼儿园,拉大便,老师以为是小便,结果裤子脱下来,大便就拉在裤子上了。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下不了台。就像幼儿园举办趣味运动会的时候,他摔了一跤,周围那么多人,他就哭了,吵着要回家。这么小的人,要面子的事情很多很多,这一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今天早上,拉了大便,他跟我说:爸爸,家里拉好了,就不用到幼儿园去拉了。我说,嗯,小朋友拉在裤子上没关系的,爸爸小时候也拉在裤子上。他看着我,笑起来,说,搞不搞笑?
用眼泪买鸡蛋的事,他一定也觉得丢了面子了,所以一直耍性子,要把面子找回来。我们都说,生了个“地下党”,石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