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网2月7日18:15(通讯员曾广红)一方水土养一方,一方特色食物好吃,将培养当地人特有的气质和特色。
在大足,就有一道这样的美味,那就是为重庆市大足区人所喜爱的杂酱面。水土养人,人又孕育出新的独具魅力的地方特色饮食,以满足挑剔的味蕾,熨烫平皱褶的肠胃。就重庆范畴而言,如大足的炸酱面、永川小南门的豆花饭、荣昌敖家巷羊肉汤锅、潼南的太安鱼、黔江的鸡杂,等等,皆各有千秋,成为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小时候,在大足玉龙老街的集体食店,凭粮票供应臊子面。那时是2两粮票8分钱一碗。
放学后的小朋友经常站在食店灶台边,眼馋地看着厨师师傅做香喷喷的臊子。他把猪肉下脚的肥丝丝、瘦筋筋与大头咸菜切成细颗粒,码上盐巴,和上大酱,用猪油下锅猛煎,待起锅时再勾上芡粉,摇身一变就成了酱黄色的臊子,舀一小勺如同画龙点睛,面的味道犹如神助。粮站每月供应成人25斤粮食,其中面粉6斤,孩子们的母亲会拿面粉做扯麦粑、蒸馒头、烙麦粑,吃久了难免单调口感差。
1976年夏天,老街开起了第一家私人挂面作坊。每逢月初,“郭挂面”那里,前来擀水面的居民排起了长龙,若要插轮子赶时间的话,得递香烟这个介绍信后才行。要是遇上老辈子、当官什么的,“郭挂面”绝对不会短斤少两,还要在擀面机上多压一次,面的劲道自然就好得多。黎民百姓家庭吃水面,佐料顶多放些豆油、醋、葱花、蒜子、胡豆瓣或焦油辣子,臊子是根本不敢奢望的。
1984年5月,县城双塔粮站开始供应两斤一把的干面,机关食堂的早餐也做起面条或稀饭馒头了,碰上逢年过节时,也来点臊子面助兴。记得是1988年春天,一个叫做赵宗印的人,在县城十字口开起了大足第一家炸酱面馆,名曰“品春”,5毛钱一碗,不要粮票,生意异常火爆,每到早餐时间,食客们把面馆围得水泄不通,弄得其他卖臊子面的商贩们眼红。他们嗅到了赚钱的商机,拜师的、请教的、偷学艺的络绎不绝。自此,大足炸酱面如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跟邮亭鲫鱼一样,迅速在毗邻县乃至重庆市范围内蹿红。
大足炸酱面为何能名声鹊起呢?
为探究竟,笔者专门请教了南门桥头“和平面馆”的蒋老板,他说:“炸酱面看似不起眼,实则做功极为讲究,做炸酱面跟做人一样,来不得半点假打,几个关键环节必须下真功夫。首先是臊子,挑选肥瘦适中的猪后腿肉,手工宰成拇指大小,用猪油猛火爆2小时左右,待其达到一定硬度成金黄色后,再加入适量的玉龙老黄酱,在锅里反复铲动,直至臊子变成猪肝色。且酱香浓郁、入口化渣,满口生香。卖面之前,取出部分臊子煮软,再勾兑适量芡粉,挂成二流黄,须糊状方可。油辣子则是炸酱面的灵魂,用石柱县上乘干红辣椒在铁锅里炒成香脆,手工在石对窝里用木棒捣成片状。待纯菜油煎成200度以上后,让其冷却到80度左右,按照菜油与辣椒4:1的比例,搅拌均匀,油辣子色泽深红,绝无干辣,醇香诱人。当然像熬大骨汤、青花椒、老姜、葱蒜、豆油、醋、味精、石磨豆浆等工序千万不能马虎,环环相扣,样样细腻精致。总之,要做好一碗炸酱面,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足炸酱面为什么能在重庆市独树一帜呢?
一方面,开炸酱面馆门槛低,投资不大,风险小。另一方面,炸酱面既可填饱肚子,又能登大雅之堂,被当地人视为珍馐。
每当晨曦初露,朴素简陋的面馆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拨出租车司机与上早自习的莘莘学子,他们一番酣畅下肚子后,匆匆地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之中。紧接着,只听见上班族们的吆喝声:“老板,来一碗干溜提黄!”“煮二两偏软汤宽!”“动作快点,迟到了要被扣奖金!”9点左右,只见提着菜篮子的大姨老太们,不紧不慢地边吃边抱怨今年冬天的蒜子价格奇贵、哪家的媳妇是如何的不孝、孙子是何等的乖巧,等等,面馆似乎成了她们休闲聚会的场所,成为她们生活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只要稍加留意,不难发现在大足城区所有餐饮行业中,恐怕要数开炸酱面馆的门市最多,有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城区不低于400家,面馆各有绝活,表面上彼此河水不犯井水,实则暗中较劲,竞争激烈。而和平面馆、交通面馆、眼镜面馆等,当属其中佼佼者。
大足炸酱面的生命力为何如此强盛呢?我想,最重要的缘故还在于大足人吃炸酱面既节约时间口感好,又经济实惠。笔者亦品尝过重庆小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武汉热干面,等等,但仍对大足炸酱面却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