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这是她和顾瑾昀之间约定的称呼?还真是亲昵得宛如情人。
聂丞安气得几乎发狂,根本来不及想清楚自己的怒气是因何而来,便将她狠狠往床上一掼!
接着转向医生,“立刻手术,拿掉她的孩子!现在,马上!”
一旁的顾瑾昀面上尽是隐忍,此刻终于忍不住护在了沈婳面前,沉怒,“聂丞安,你够了!”
“呵,我自然不够。”聂丞安松了松领带,只觉得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无比刺眼,深潭般的瞳孔里蔓延着轻蔑和莫名的仇恨,“再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顾家捡来的废物!”
“你!”顾瑾昀脸色一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沈婳及时拉住了衣角,哀伤地对他摇了摇头。
看到顾瑾昀强忍着怒火,聂丞安心里闪过报复的快意,对医生目光一凌,“愣着作甚,你聋了?”
主治医师有些畏缩地上前,表情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道,“聂总,太太这身子虚弱,暂时不是很适合做人流……”
天知道这位芒城的太子爷突然发了什么疯,要强行拿掉自家夫人的孩子。
豪门的恩怨他们普通人不便多问,但瞧着这位爷气急败坏的神情,倒像是被顾家小公子绿了似的……
这样想着,医生不由好奇地多看了沈婳几眼。没想到目光才递过去,就被聂丞安抓住衣襟往墙边狠狠一推!
“我只是让你拿掉她的孩子,你是用眼睛做手术?”
匆匆整理走光衣服的沈婳动作一顿:他在担心她被别的男人看去?
这句状似维护的话让她睫毛颤了一颤,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卑微地哀求,“丞安,你不要这样……晓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聂丞安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那你告诉我,让晓晓过敏的青霉素,除了你谁还有?!”
青霉素……沈婳怔住,忽然想起白静姝离开前,弹了弹手指那个动作。
现在回忆起来,她手掌的下方,正是晓晓的杯子!
“是她……”她嘴唇煞白,痉挛的手指的抓紧床单,猛然抬头盯着聂丞安,眼底有一抹濒死的亮光,“是白静姝!我用阿莫西林给她处理过伤口,一定是她趁那时用指甲将粉末放进了晓晓的杯……”
——啪!
话没说完,就被清脆的巴掌声截断!
聂丞安眼中一片猩红,冷意和怒意交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诬陷静姝?沈婳,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沈婳直接被打得侧过脸去,耳朵里嗡嗡作响,等好不容易听见声音,发觉顾瑾昀已经上前和聂丞安扭打在一起。
这两人功夫都不弱,打起来又带着不知哪来的狠戾,一时竟难解难分!
“聂丞安,我忍你够久了!”顾瑾昀一拳下去,拇指揩去唇角的血,“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样对小婳?!”
原本想让小婳自己解决她的家事,可没想到这个男人越发过分!
这个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女人,怎么到了别人那里,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可惜她就是贱,贴上来让我这样对她,怎么了?”聂丞安分毫不让,甚至森然一笑,“怪不得你身上也一股渣滓味道,原来和沈婳都是一个垃圾场出来的渣滓!”
带刺的恶毒言语灌进耳朵里,像是冰凉的毒蛇吐着信子。
沈婳唇畔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褪尽。
原来她苦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从垃圾场出来的、廉价倒贴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