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金生
龙州地处崇左西部,与越南水陆相通,山水相连。自1926年起,就有一些越南革命者陆续来到龙州,以某种职业为掩护从事革命活动。从这时起到1944年越南八月革命前夕,越南革命者在龙州开展了近18年的革命活动。1926年越南一批革命青年,其中包括越南印度支那共产党书记黄文树、总秘书长黎鸿风等,为避开法国殖民者的卡哨,秘密翻山越岭经龙州乔装前往广州参加胡志明举办的政治特别培训班。翌年,黄文树受胡志明指派,带领一批越南青年来到镇南道驻地龙州,开展秘密革命活动。
龙州胡志明馆
赤足步行17天向中国求援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而越南此时正陷入艰难的抗法斗争中。1949年6月,法国军队侵占了越南南北部的大部分城市及所有交通要道,越共的存亡危在旦夕,胡志明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中国寻求帮助。1950年1月,胡志明秘密前往中国寻求援助,1月24日进入龙州水口圩。当时,广西军区派出一名负责保卫工作的干部带领一排警力,来到水口迎接和护送胡志明进入龙州县城。胡志明当晚住龙州军分区司令部,次日改乘汽车到南宁,再到来宾乘火车,于1月底抵北京,与刘少奇、朱德等中共领导人晤谈,可这时毛泽东已先行去苏联访问,在刘少奇的安排下,胡志明又前往莫斯科与毛泽东、斯大林秘密会谈。刘少奇当时的汇报说:“胡志明离开驻地已有一个月,赤足步行17天才进入中国地界。他年已60,身体瘦削,但尚健康。胡志明离开越南时,只有两个人知道他来中国,所以只能在北京逗留数天。”
1950年2月3日,胡志明自中国东北乘飞机直抵莫斯科。就这样,胡志明同毛泽东在分手12年后,又在莫斯科相见。老朋友相见,十分高兴,他们相互问候,询问对方的情况。在莫斯科,斯大林征求了毛泽东的意见后会见了胡志明,听取他关于越法战争的介绍。胡志明向斯大林当面提出了请求苏联派出军事顾问援越,并且提供弹药援助的要求。斯大林则希望由中国承担援助越南抗法战争的这个职责。在莫斯科,中苏两国政府对援助越南抗法战争的问题达成一致意见:苏联援助中国的建设,越南抗法战争则由中国援助。在莫斯科以及在返回中国的火车上,胡志明两次当面向毛泽东要求向越南派遣军事顾问,提供武器弹药。毛泽东听后笑呵呵地说:“我们的顾问都是土顾问啊。”胡志明坚定地说:“土顾问我们也要!”
胡志明
中国是唯一向越南提供军事援助的国家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胡志明于3月11日离开北京回国,约于3月16日到达龙州,再经水口圩回国。临近龙州时,心情十分激动的胡志明写下一首题为《近龙州》的诗,其诗曰:
远隔龙州三十里,
已闻炮响与机声。
越南民众真英勇,
抗战必胜,建国必成。
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困难重重,百废待兴。尽管面临很多困难,但毛泽东等认为,越南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如果越南抗法战争胜利,也会使中国南疆的安全得到保证。于是决定帮助越南的抗法斗争。黄文欢在回忆录中写道:“1950年至1954年抗法战争时期,中国是唯一向我国提供军事援助的国家。我国军队的全部武器弹药和装备都由中国按预算和战役的需要直接提供。”
7月下旬,军事顾问团正式建立。在团长韦国清率领下,于8月12日拂晓到达越军总部。随后,中国援越物资开始运进越南北部根据地,第一批越军主力部队进入中国境内接受装备、训练。为了打破法军的封锁,打通与中国的交通线,取得中国的直接援助,巩固和扩大越北根据地,创造有利条件打好以后的战役,越共中央决定发起边界战役。应越方请求,中央又派陈赓为指挥员协助整个战役的组织指挥。期间,边界战役指挥部、越南野战医院等都设在龙州,期间有400多名越南人民军伤病员在此治疗。1950年10月19日,胡志明到这个医院慰问伤病员,他跟战士们报喜讯:“我军已战胜,我国不被包围了,党中央和我铭记战士们的功劳!”
邓小平与黄文欢
不会被忘却的中国恩人
1945年9月2日,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胡志明担任国会主席,黄文欢任越南劳动党政治局委员、国会副主席,周文晋担任国防部长,长征、裴玉成等人都担任了重要职务。但他们从未忘记曾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中国朋友。
在20世纪20年代“留苏越南青年同志会”会议上,胡志明曾许下誓言:“越南不解放统一,我今生今世就不成家!”但是,终生未娶的胡志明却有两个儿子。据黄志光介绍,胡志明两个义子的生父是农其振,“农其振有五个儿子,胡志明把他五个孩子中的农子东、农子洲收为干儿子,并托付周文晋上将亲自抚养成人,农子东还更名为‘周明’——把两位义父的名字作为自己生命的符号,蕴意深刻。周明现定居在越南谅山。”此外,胡志明还多次邀请曾帮助过他的龙州群众到越南访问。
1952年2月胡志明邀请曾经帮助过越南革命者的潘全珍访问越南,并亲自安排潘全珍在越南的参观访问行程。潘全珍回国时,胡志明又关照给潘全珍赠送礼品,在越共中央办公厅开出的礼品单上,称潘全珍为“越南劳动党中央客人”。1960年1月,时任龙州县副县长的农其振应胡志明的邀请,到越南进行私人访问,胡志明也两次接见农其振,向农其振赠送礼品,并出席越共中央办公厅为农其振举行的宴会。胡志明对农其振说:“龙州人民,中越边境的人民,对越南革命帮助很大,越南人民永远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