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岁月从来不败美人，不老的梦想之心也不会被抹去。
在10月19日的抖音美好奇妙夜上，平均年龄65岁，@时尚奶奶团 （抖音ID：1915888397）的四位奶奶，穿着由抖音创作者@设计师成昊 设计的苗族非遗蜡染旗袍，成为整场晚会年龄最大的表演嘉宾。
很多观众惊讶她们的美丽。但舞台之外，她们是生活里平凡的母亲，是普通的工程师、会计、公安，在这场晚会之前，几乎没有舞台表演经验。她们在抖音上的走红，对梦想的追求，让人们看到老年生活的另一种光。
出生于1955年的奚紫36岁时一度想变老。
那时她已无法逆转时光成为青年模特，惟一的可能就是进入中年、成为中老年模特。当时中央电视台举办过一次中老年模特大赛，奚紫天天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她清楚地记得，老年组冠军年近八十、中年组冠军刚过不惑，她们都已不再年轻，但那种风韵与美丽依旧紧紧抓住了她的眼球。奚紫当时就在想，人怎么可以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这样美、这样优雅。
2014年，年近六十岁的奚紫站上了世界旅游小姐金色使者中国区比赛的舞台。
从初赛起，评委就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他们问她：“在生活中，你是不是回头率特别高？”奚紫说：“我真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如果真在意的话，我比较在意女性给我的目光。”
这样的回答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但就如奚紫曾欣赏那些神采飞扬的老年女性一样，她希望能在自己年华老去时依然得到同性赞赏的目光，因为她说：“中老年女性是一座城市的标杆。她的状态是什么样的，这座城市的状态就是什么样的。”后来奚紫在那届比赛中获得了中国区总冠军，而她对美丽的诠释、对中老年女性价值的坚持也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2019年10月19日，由奚紫、沈丽萍、桑秀珠、程光玉四位老年模特组成的时尚奶奶团登上了抖音奇妙夜的舞台。她们身着非遗蜡染制成的蓝白旗袍，袅袅走来，她们手里的苏绣扇，耳边的流苏坠，旗袍上的蓝色花鸟鱼虫，韶华韵味，气质天成。
她们是这个舞台上年龄最大的表演嘉宾。抖音邀请她们来演绎这个节目，想告诉观众，年龄并不是美的障碍，历经生活洗礼的从容和优雅，是岁月的礼物。
自六月在抖音上发布第一个视频以来，“时尚奶奶团”已经收获了110万粉丝和610万个赞。她们或是穿着非物质文化遗产“蜡染”制成的紧身旗袍，或是穿着无袖连体度假裙，又或是穿着年轻时髦的连体工装裤，在三里屯、在北京前门，轻而易举地展示着自己不输年轻人的身段与活力。很多人在评论中羡慕她们的体型和状态，说她们是赢了时光的人，说她们让世界人看到了真正的中国奶奶。
“以前别人老说法国老太太优雅，我就特别不服。”已经满头银灰发的“时尚奶奶团”团长刘小平说。9月在北京大栅栏拍摄抖音视频时，她穿了私服。白色大翻领下缝着黑色紧身T恤，领口还做了一个花骨朵的设计。这是她八十年代初自己用缝纫机做的，灵感来源是一本法国画报。做完后一直没穿也一直没舍得扔，30年了，直到这天戴大草帽出门，她才想起了这件衣服。
时髦、精致、有自己的时尚品味、有个人的爱好与生活，是这群平均年龄超过65岁的奶奶们共同的特征。她们大多生活无忧，但也远不是网络评论中所说的“富婆”。
在“抖音奇妙夜”一展风采的奚紫、沈丽萍、桑秀珠、程光玉，退休前分别是纺织厂干部、会计、自动控制工程师、国企员工。做模特，与其说是她们开启的第二职业，不如说是她们重启的第二次生命——离开原先的工作岗位后，她们并没有陷入家庭琐事，也没有陷入韶华不再的哀怨。她们通过抖音平台展示的，不仅是衣服本身的质感，也有她们作为老年人的自信与尊严。
“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抖音上，时尚奶奶团有过不少高光时刻。最著名的便是6月初的爆红。她们穿着设计师成昊用非物质文化遗产“蜡染”做成的蓝色旗袍，在北京最有名的时尚地标三里屯拍摄了一次抖音视频。虽然只有15秒，但在一天之内，这条短视频就获得了4000多万个点击，并迅速登上了抖音热度排行榜的第一名。即便是一周后，这个视频仍然在抖音热榜榜单中。
和青年模特具有童子功不同，几乎每一个年长女性要成为老年模特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因为年轻时个子较高，她们往往不习惯穿高跟鞋，从头开始学，脚磨出泡、磨流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之前经年累月的站立和行走姿势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她们必须打破习惯才能修炼出做模特必需的挺拔体态，更重要的是她们必须养成自律的生活习惯：每天做些适当的拉伸、吃饭吃到七分饱、能站着就绝不坐着。
抖音奇妙夜活动之前，她们就为了更好的演出效果做了一轮突击保养，比如做头发和皮肤的护理、做瑜伽减肥。
“倒也没觉得特别苦，因为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奚紫说。她身高170cm，16岁中学毕业时测的体重和现在几无差别，一直稳定在55公斤左右。“我觉得身材的年轻就是人整个状态的年轻。”六七十年代不能温饱，到了八九十年代生活富足，奚紫也没让自己失控。她认为积极的状态应该是动起来的状态，“不是说每星期去几次健身房，而是别懒，成天在床上瘫着”。
沈丽萍是抖音奇妙夜登台的奶奶中最年轻的。她60岁了，依然保持着纤细的腰身，她说人要是对自己没有要求，就一定会变胖。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后，她会做半个小时的拉伸，然后去小区院子里散步。如果有段时间饮食太丰盛，她会再增加去健身房的频次。
这也是其它几位奶奶的生活态度。她们都承认时间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她们的面貌与身体，但同时她们也都认可时间对自己的塑造。
“老是不可抗拒的，你只能说延缓衰老，老也要老得有自己的风范。”62岁的程光玉说。2012年退休前，她的背开始佝偻、腿伸不直，丈夫提醒她有点老态，她心想：我有这么老吗？她开始正式思考如何度过漫长的退休生活的问题。172cm的她敲开了西城文化馆模特训练基地的大门。
程光玉是湖南汨罗人，1975年上山下乡到湖北，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制度后她便考上了医药大学。2003年因丈夫工作调动，她搬到北京，在一家国企做资产管理工作。
在“时尚奶奶团”，年纪最大的模特是74岁的桑秀珠。她是烈士子女，从小在身为高级干部的叔叔身边长大。她学了六年舞蹈、六年小提琴，工作之余一直在做业余主持人。二十年前一次文艺活动上，她被一位模特教练相中，从此开始了走秀生涯。
2017年，桑秀珠组建了一支没有任何挂靠的民间模特队“春雨模特队”，2018年她编排了一个叫《老有所乐》的节目。故事情节很简单: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女性抱着退休证郁闷地站在舞台上，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一群身穿旗袍、光彩照人的老年模特，于是她加入其中，从此老年生活变得充实又愉快。这个节目在数次演出中都受到好评，桑秀珠认为这是因为节目击中了老年人生活的核心。
“老有所乐很重要，特别希望老年人有自己的娱乐活动。”桑秀珠说。
这也是沈丽萍一贯坚持的理念。“人的眼界和心境，往往是和她看到的东西相关的，你走出家庭的时候，你看到的是整个社会。”她说。
十多年前，沈丽萍的母亲去世。她的母亲是那种一辈子都为家庭、为孩子着想的传统女性，忙完儿子辈的事再忙孙子辈的事，到生命终点时都没想过自己要什么。这让前半生都非常乖巧听话的沈丽萍很受触动，也促使她真正开始思考下半生应该如何度过。“每人都有责任让自己过得精彩一些，孩子有孩子的人生，我们也应该有我们自己的人生。”
“因为眼睛里有东西而给你掌声”
几乎所有奶奶都提到了她们对舞台的享受。奚紫最喜欢的是出场那一瞬间观众爆发出的掌声，桑秀珠喜欢对舞台的掌控，程光玉喜欢自己在舞台上展现出的魅力和观众的注视，沈丽萍则觉得在旋律里走动起来时她能找到一种自我。
32岁时，奚紫所在的纺织系统曾牵头成立模特队，从小身材、气质出众的奚紫一度跃跃欲试。但无奈年龄偏大、工作繁忙、加之女儿刚上小学，奚紫只能搁置了这个想法。等36岁发现有中老年模特培训班，她又被告知要到40岁才能入学，结果等到40岁的关卡，她又办停薪留职、随丈夫一起去房地产行业创业了。
到五十多岁时，奚紫就面临着一个问题：是要赚更多的钱，还是回归生活？她说自己是一个离不开城市的人，相比于拥有更多财富，她更想过自由快乐的生活。
学模特后，奚紫很刻苦，利用一切时间练习模特站姿。有一次和朋友约会，站在楼下等对方时，她不自觉就按照模特站姿练了起来。过了会儿有个人迎面走来说：“你是活的啊，我以为是商场的假人！”奚紫知道自己的状态对了。
2012年退休后，程光玉将生活从单位无缝对接到了模特队。每周，她会花四个小时在专业队练形体和走步。以前虽然不胖，但肌肉都是松的，练模特后她发现不仅肉变紧致了，连带身高也从170cm长到了172cm。程光玉觉得很神奇，因为一般人五十岁以后，就只有萎缩的份儿了。
“我觉得做模特挺好，一方面美美地走在音乐中，心情好，另一方面运动量不是很大，但也能锻炼身体。”刚退休时程光玉体重是65公斤，现在则稳定在57公斤。做模特也帮助她揣摩出了自己的气质。
“模特的时尚不是指一个衣服架子在走，不是卖弄脸蛋，不是让人家觉得你看我多美。我觉得真正的性感不是露得更多，而是露得更少，不是非要做动作，而是要没有动作，观众因为你眼睛里有东西而给你掌声。”
“不拒绝新鲜事物”
对于这群平均年龄超过65岁的奶奶来说，抖音其实是个新鲜事物。
奚紫登上过各种各样的走秀舞台，但在参加抖音奇妙夜之前依然感到紧张和期待。“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抖音到底干什么的，只知道很多老百姓和演员都在做这些视频、让公众更了解自己。”奚紫期待通过抖音奇妙夜解开自己的谜团。而对于程光玉来说，初识抖音便是10月9日这天参加“奇妙夜巡游”的直播活动。为了给抖音美好奇妙夜预热，四位奶奶做了两个小时的直播秀。她们身着旗袍站在镜头前，笼统介绍了自己的故事并鼓励粉丝要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
“原来以为抖音是属于年轻人的，现在才知道好好玩！”程光玉说抖音最有趣的部分在于可以在表达心声、传播自己正能量的同时直接和网友互动。“不同年龄的观众给我们赞美、送礼物，说我们很美很精神，我们就希望通过我们的行动，让我们的同龄人一起变美。老并不可怕，对不对？”
“我们就想传递真善美的信号给大家。”谈起抖音之于“时尚奶奶团”的意义时，沈丽萍说抖音不是年轻人的专属。“我觉得不管是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我们都要树立一些典范出来，让大家看到每个年龄段的人，其实都可以活得很精彩。”
抖音展示了奶奶们年轻活泼的形象和健康积极的态度，同时也成为了她们自己向外界学习新事物的窗口。奚紫的女儿时常给她发抖音视频，她为了和孩子保持同一频道就下载了抖音APP。成为“时尚奶奶团”成员后，女儿时常和她说“你们粉丝多少了”“点击率多少了”。奚紫很高兴，说：“看你有没有跟社会脱节，首先看儿女跟你聊什么，如果老跟你聊抖音，你就没有脱节，是不是？”
舞厅刚出现的时候，奚紫、程光玉就会去舞厅跳舞；刚刚改革开放、社会风气刚有开化时，刘小平就给自己做了条时髦的喇叭裤。
但没有人的梦想一帆风顺，沈丽萍的模特梦一度被父母扼杀，她们每个人几十年的人生里，都曾被家庭琐事绊住，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并没有消磨她们对美的追求和对生活的热情。
10月15号晚上，是来广州的第二天。奚紫去看了小蛮腰，在广州大剧院二楼平台的Encore Bar，她跟沈丽萍两人，喝完了一瓶258块钱的白葡萄酒。10月的广州，温凉的微风吹来，她觉得不过瘾，“没有酒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