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牌自行车驾驶员 来源: SOFREP
写在美国人拍拍屁股离开阿富汗之后
自从红翼行动因为搞砸而被大众熟知(个中当然有美军传统艺能丧事喜办)以来,在军界和媒体中就有一种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猜测着海军上士(退役)马库斯·鲁特尔信誓旦旦地讲述的英雄事迹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所以,真相是什么?
牧羊人,真的存在吗?
这些年来,我最近以更加详尽细致的方式,收集了所有可公开获得的信息,并反复分析数据。来源包括可通过公共媒体的记录获得的信息;在马库斯的书《孤独的幸存者:红翼行动和海豹10队失去的英雄的目击报告》中发现的情报文件,以及马库斯·鲁特尔关于红翼行动的记录版本。
注意:马库斯这个红脖其实无数次地写错了红翼行动的名称——包括他在《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榜上的大作《孤独的幸存者》的标题。大家要注意,是“Operation Red Wings”(复数),而不是“Operation Redwing”。
这里肯定有人要喷:人家枪林弹雨里混过来的真英雄亲自参与过行动写错个拼写怎么了云云。
首先他是不是真英雄另说,但这是能确定的他参与过行动,写在红头文件里的名字怎么写不对?另外红翼行动里还有十几号人阵亡——这是他们写在墓碑上的人生最后一刻的记录,凭什么就不能让马库斯把字写对咯?
(丹尼·戴茨是真的惨,他是临时被叫过来帮忙的)
注意,我要谈到的细节并不包括电影,只是在文中会以其中的情节来串联上下文,这与行动过程中实际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跟该次任务中涉及到的技术、战术和程序(TTPs)或马库斯作为美国武装部队的一员在战斗中的表现也无关。
我关注的是公开的信息,主要关注的是马库斯自己写的文章和公开说的话之间的若干自相矛盾的点。
也会直接引用普什图平民穆罕默德·古拉布(Mohammad Gulab)的话,就是这位阿富汗农民冒着极大的危险,以非凡的勇气拯救了马库斯的生命,也因此让他自己和他的大家庭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大家想想最近美国佬是怎么把阿富汗人当擦屁股的纸)。
埃德·达克(Ed Darack)在《胜利点》(Victory Point)中的纪实性文学也讲述了“红翼行动”(Operation Red Wings)和后续任务“捕鲸行动”(Operation Whalers)的故事。
在两次行动后不久,达克就加入了海军陆战队第三团第二营,并直接与该次行动的许多参与者交谈。他最近在《新闻周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马库斯·鲁特尔的救世主穆罕默德·古拉布声称《孤独的幸存者》搞错了》,里面也提到了一些独家的新信息。
迈克尔·卡明斯(Michael Cummings)为《石板》杂志写了一篇题为《孤独的幸存者有多准确?》的文章。此人是一名退役的步兵军官,曾在第五空降特战群服役,并曾在红翼行动发生的地区执行任务。
约翰·伊斯梅(John Ismay)是退役的海军特种作战军官,他与美国海豹突击队(Navy SEAL)和快速反应部队(QRF)的指挥官埃里克·克里斯滕森(Erik Kristensen)是生死之交。而克里斯滕森少校正好是和其他15名作战人员在试图营救马库斯时随着直升机被一起击落,当时他们当场阵亡。
他还采访了演员埃里克·巴纳(Eric Bana),巴纳在《孤独的幸存者》(Lone Survivor)电影中饰演约翰的朋友克里斯滕森。此前,巴纳还曾扮演黑鹰坠落里的三角洲特种部队成员胡特。
此外,约翰提供了关于克里斯滕森的独家信息和他与巴纳的整个采访的未发布版本,以及无法公开获得的有关红翼行动的活动和结果的信息。这些人是各自为战的,但他们的目标都是查明2005年6月27日晚上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当时海豹的这个四人小组被派去执行一项特别侦察任务。
小组成员包括:
- 带队队长是海豹突击队第一运输载具队(SDVT-1)的海军上尉迈克尔·P·墨菲(Michael P. Murphy),驻地是夏威夷珍珠港
- 中士丹尼·戴茨(Danny P. Dietz)来自海豹突击队第二运输载具队(SDVT-2),驻地位于弗吉尼亚州的弗吉尼亚海滩
- 海豹突击队第一运输载具队(SDVT-1)上士马修·G·阿克塞尔森
- 海军医护兵上士马库斯·鲁特尔,来自海豹突击队第一运输载具队(SDVT-1)
根据上述和以下详细的公开数据,美国国防部和海军部门已经记录了召回马库斯的原因,以进行对马库斯潜在的多项犯罪行为的调查,包括违反第99条法令和其他潜在违反军事司法统一法典(UCMJ)的行为。
请注意这是美国人自己发起的调查,可不是我给马库斯罗织罪名。我在此摘录了第99条款,根据公开的记录信息,详细概述了马库斯可能违反第99条款的理由。
除了本文中记录的内容外,还提供了大量的附加支持信息。我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总结——
军事司法统一法典第99条:在敌人面前行为不端。
“敌人”的定义:
战时有组织的部队或任何可能反对美军的敌对组织,包括平民。
“在敌人面前”的定义:
这是战术关系的问题,而不是距离的问题。采取行动的合理可能性就足够了。
九种犯罪行为:
- 逃跑
- 可耻地放弃、投降或交出指挥权、部队、据点、船只或军事财产。
- 危及安全
- 扔掉武器或弹药
- 懦弱的行为。
- 辞去职务而抢掠或掠夺的。
- 造成假警报。
- 故意不尽力与敌人交战。
- 未能提供救济和援助。
新闻记录:
阿富汗喀布尔的联军部队证实,6月28日坠毁的MH-47直升机上的16名服役人员全部遇难。此前有报道称,机上共有17人。遗体的身份正在确认中,受害者的名字将在通知他们的近亲后公布。这架MH-47直升机坠毁时正在运送支援人员,以支援与敌人交战的美军。这支部队参与了打击库纳尔省恐怖分子的红翼行动。
目前,阿富汗国民军和联军仍在积极参与红翼行动。
“恐惧是一种让你感觉敏锐的力量。而害怕则不同,那是一种麻痹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你什么都做不了。”马库斯·鲁特尔说道。
“他开始尖叫,呼喊我的名字……‘救救我,马库斯。“气氛变得如此紧张,我只好放下武器,捂住耳朵。——在2013年12月9日的《60分钟》节目中,“孤独的幸存者”向安德森·库珀讲述了这场致命的战斗。
(现场实录)
红翼行动的现实
当《新闻周刊》的罗斯·施奈德曼联系马库斯询问有关行动的问题时,马库斯没有回应,而是选择通过律师传达了自己的态度。
红翼行动开始于2005年6月27日深夜。一支由四人组成的海军特种侦察队(NAVSOF 特种侦察)在萨瓦塔罗(Sawtalo Sar)山顶附近机降。
在这一阶段的具体规划中,作为预备队的海军陆战队员没有被直接纳入到指挥链里,他们只负责万一海豹搞砸之后前往战区捞人的部分。这个侦察小组被直升机投送到目的地,不过着陆点选得非常奇怪,一英里内就有一个人口密集区——人不算多,但人口稠密。
要注意这可是MH-47支奴干,它在山谷里的回音之大简直算得上明火执仗,我奶奶今年高寿95了都能听得见。此时山脚的武装分子享受了杜比5.1声道家庭影院环绕声之后就已经有所警觉。
(说句不谦虚的话,因为某些原因,我头顶上最起码飞过一千五百以上架次的各型直升机,包括黑鹰,休伊,支奴干,卡28,我太知道它们在山谷里能鼓捣出多少动静了)
2005年6月28日上午晚些时候,手无寸铁的当地人与小队发生无交火接触,特种侦察小队是被一群驱赶山羊的牧民发现的。至于到底有没有被马库斯津津乐道的投票环节,官方未予证实。
(这是一张向西的斜视图,标示出了东北走向的峡谷和支点,大家可以看到上游的情况和两个指定的观察点。在伏击期间,沙阿和他的手下把海豹突击队的特种侦察小队引进了东北峡谷。)
在无交火接触之后不到一小时,沙阿手下一支大约8到10人的游击队就伏击了特种侦察小队(请注意不是追上,这点很重要)。伏击时这支部队用上了AK47, PKM轻机枪、火箭推进榴弹(RPG),这些人可能还有一门82毫米迫击炮。
当特种侦察小队在伏击的压力下不得不下到东北峡谷(在Shuryek山谷的一侧)时,沙阿的人从多个优势地形位置以协调的抵近节奏和相互掩护的火力配合与小队激烈交战。
(参与红翼行动的海豹,图中的人要么在侦察小队里,要么在被击落的直升机上)
特种侦察小组试图通过PRC-148无线电台通过卫星与作战指挥中心建立联系,但因为山区信号不好失败了,然后又试图通过铱星卫星电话进行联系,但也没有成功。带队的中尉迈克·墨菲(Mike Murphy)堪称英勇地移动到更高地势的开阔地,使用铱星手机与基地取得联系,但这也让他暴露在敌人的直射火力之下致其身中数弹。
沙阿的人在一小时内杀死了三名海豹队员。
(图片里演示了沙阿的人是如何在峡谷中伏击特种侦察小队的。红色箭头为沙阿方的火力,蓝色箭头为特种侦察小队撤退的方向。从这个布置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种具备压倒性优势并且十分有效的伏击策略,以及海豹选了一条多么不合适的撤退路线)
几小时后,一支由海军特战部队和海军陆战队组成的快速反应部队(QRF)出动,分乘几架直升机去支援受困的海豹。
海军陆战队里负责空中管制的军官则下达指令,要求快速反应部队的成员必须通过目视或无线电通讯的方式确认侦察小组成员的位置与身份,飞行单位才能够出动到战区。尽管当时还无法确定侦察小队的情况,飞行员还是同意了。
但其他人则未必如此谨慎,第160特种航空团的一架MH47支奴干直升机还是试图将8名海豹队员投送到山顶附近来支援地面作战。
在这次行动中,沙阿的一名手下用火箭弹将MH-47支奴干直升机从空中击落,机上16名人员全部遇难。
(坠机现场一片凄惨)
(光是160特战航空团就阵亡了8人,飞机上的其余八名遇难者全部都是海豹突击队员)
沙阿的人则缴获了了侦察小队几乎所有的装备,包括:三支装有M203式40毫米榴弹发射器的M4A1突击步枪,以及相应的弹药与榴弹,低可视度设备,一个完整的PRC148电台,狙击手望远镜,以及许多其他的设备,包括一个完整的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包含机密材料,包括美国和英国驻喀布尔大使馆的详细地图。
(用张比较损的图来解释武装分子缴获了些什么东西,具体可查DAMTOYS 78084,DAMTOYS 78085,DAMTOYS 78069,DAMTOYS 78081,不过都是影视造型,大妈的东西看个乐就行,想要复刻造型的话,可以看我之前发的红翼行动造型指南)
联军只能推测沙阿会利用从海豹突击队那里缴获到的东西,在未来袭击美国、联军和阿富汗的人员和设施。在沙阿成功伏击侦察小队和并在随后击落MH47之后,美军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救工作。
一个当地的村民和驻扎当地的海军陆战队员相处的不错,所以在发现了特种侦察队唯一的幸存者马库斯之后给予了保护,并且让另一个村民带着马库斯的字条去了美军营地寻求支援。
(参与救援的游骑兵)
美军接到消息后立刻出动游骑兵去搜救,二话不说先把村子周围的林场给炸了,结果什么也没打到。更蛋疼的是,这时出动去搜救幸存人员的游骑兵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坑爹的马库斯一问三不知,救援部队被迫在山里瞎转悠。问他哪里交火?不知道。问战友在哪里阵亡?不知道。问敌军火力点在哪里?不知道。结果兜兜转转的游骑兵在山里走了46个小时,一票精壮小伙子在阿富汗大太阳的山里走到中暑,不得不躺下打点滴。
但凡马库斯要是靠点谱,其余三名阵亡的海豹都能够早点入土为安。最后还是空军出动的预备役920 RQW的308 RQS搜救才把遗体给找着。
(游骑兵们在山里转到中暑,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马库斯瞎指路啊)
艾哈迈德·沙阿和他的部队
根据最初的情报,在美军策划红翼行动之前,沙阿的部队麾下有20个反联盟民兵(ACM),相当于两个步兵班级别的武装。所以美军给沙阿戴的这个“军阀”的高帽还是稍微有点冤枉人。但苍蝇再小也是肉,艾哈迈德·沙阿好歹是个阿富汗的叛军头目,这就是为什么美军要发动红翼行动来铲除这个眼中钉。
然而,我们要注意,阿富汗当地的泥腿子小军阀和基地组织成员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红翼行动之前,艾哈迈德·沙阿并不是基地组织成员,也从未见过奥萨马·本·拉登。这条关键情报不仅仅是被一个来源证实,而是来自多个可以相互参照的情报渠道。尽管如此,马库斯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一个严肃的塔利班武装领导人(第178页)……他也被认为是奥萨马·本·拉登最亲密的伙伴之一”(第179页)。
虽然马库斯这顶高帽可能戴得沙阿非常受用,但我们仔细看看这个毗邻山谷地区的小村庄,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其实根本无法维持超过20人的队伍驻扎很长时间——这在后勤上就根本说不通。
那里的当地人穷得叮当响,几乎无法维持生计,更不用说给一支小军队提供食物和住房了,而且沙阿手底下的人也不是什么会给房东挑水劈柴的革命军队,更别提组织生产了。
(一张图证明那里有多么荒郊野岭:游骑兵需要把反步兵地雷帮在几人合抱粗的树上来爆破开路)
通过多番比对,我可以确认,沙阿的小队中有两名男子算得上“技术士官”——他俩除了武器,都带着一台摄像机。
目前找到的两个视频都是关于伏击的:一个被剪出来作为宣传视频,都是些展示伏击和缴获海豹的武器装备的画面,而另一个则从来没有公开流出,或者至少不是广泛传播(至少我知道在互联网上没有)。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第二个视频。
两个视频都是经过美国军方鉴定的。即使没有军方扒马库斯底裤式的背书,这些录像的真实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阿富汗的军阀圈子里,沙阿的指挥下的人数相当于恐怖分子牌桌上的“货币”。吃沙阿粮饷的兵越多,沙大帅就越“富有”。特别是,当这些“兵强马壮虎狼之师”的影响如果在互联网和其他媒体上传播开的话,大帅们就更有牌面了。
就比如大家都很熟的奥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在拍摄他的季播演讲视频那会儿,就曾花钱雇佣“临时演员”四处走动,向美国人表明他手底下控制的人可远远比你们这些外国来阿富汗臭要饭的想象得多。
当然,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沙阿的视频里是临时雇人来充门面的。这毕竟是一次各种意义上成功的伏击,歼灭的还是美国海军的脸面海豹突击队,但实际上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数出来的最高人数上限(包括摄像师)只有6人。
艾哈迈德·沙阿身边有两个摄像师,这是有原因的,大家不要以为他在摆阔:这是为了展示他作为“一方雄主”的实力,以确保他的小队中所有人的精彩瞬间都被记录下来。但即使没有视频,美国军方也将敌军数字确定为8到10人之间。这个数字是美军调查组根据伏击之后收集的情报以及在巴基斯坦收集的信息归总得出的。
好莱坞偏爱的题材显而易见:为了对付世界头号通缉犯的得力助手,一支四人的海军海豹突击队被派去对付数百人的恐怖分子。悲壮的交战之后,最后的幸存者逃出生天,从设定上来讲这肯定是一部惊险刺激的军事动作片。
但这套英雄叙事在现实中根本不会发生——那是恐怖分子,不是地摊上的气球,是会开枪反击的活人,而且火力还很强大。红翼的情况显然不是马库斯在书里讲的那样。
(就是这个小地头蛇给予了美军极大杀伤)
事实是:在马库斯的回忆录中,他和海豹突击队的同伴们从未见过艾哈迈德·沙阿。
我把时间线大致梳理了一下,从189到200页的内容如下:海豹突击队着陆(189页),然后夜间行进。
这里出现了明显的疏漏,他们把滑降绳扔在草丛里,根本没有按照标准作业流程将其掩埋或隐藏起来。后来在贾拉拉巴德,海豹突击队的指挥官克里斯滕森在指挥行动中心接洽了飞行员,询问飞行员是否决定在着陆地点割断绳子,并问160特航团是否会回去回收这个很显眼的证据。沙阿的人在发现滑降绳之后,只通过追踪海豹们在泥地里留下的脚印就轻而易举的确定了他们的行踪。
(160特航团在执行吊运营救任务)
在第197页,黎明来临。在198页,他们还没看到沙阿。“丹尼和我不得不一直朝村子的方向看,试图用瞄准镜来盯着能看到的任何东西,尽管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有雾阻挡视野,他们不得不更换侦察点。在第199页,他们找到了监视村庄的最佳地点:“当我们到达那里时,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完美的地方,为监视望远镜、瞄准镜和子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角度。这里有着惊人的全方位视野。如果沙阿和他那帮恶棍在那里,我们就能够找到他。”(199页)。
但他们没能抓到沙阿。在第200页,海豹们还在伸长脖子观察,但牧羊人已经“偶然”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无论人数多少,沙阿和他的手下们都将海豹突击队团团包围(包围圈最多可达180度),并从更高的位置用比海豹突击队更大口径的武器向他们开火。
沙阿本人亲自用PKM机枪向海豹们射击。
该机枪发射7.62x54R子弹。PKM与M240大致相似,M240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步兵使用的一种发射7.62x51毫米子弹的中型机枪(取代了越战经典/训练有素的查理收割机/屠杀平民的屑美军的最爱——M60机枪)。
沙阿的队伍里也有至少一名RPG炮手,其他的一些人使用AK47 毫米弹药),可能还有一名82毫米迫击炮操作手。单是82毫米迫击炮弹(高爆弹)就能消灭一个四人以上的小队,哪怕当时他们已经被打散了。
(伏击期间东北峡谷的影像。这是伏击期间摄像师与沙阿拍摄的视频片段。虽然在这个视频中无法识别具体的地形特征,但坡度和地貌与地形图和地形数字高程模型相匹配)
四人小组中唯一幸存的成员马库斯写了一份简短(两页半)的复盘报告(AAR)。根据达克和其他人(具体是谁不能正式去记录)的消息,马库斯在报告中声明,他估计他们这个特种侦察小队被20到35名敌军伏击。
20是调查组CJTF-76公共事务部门最初公布的数字,这就是为什么最早的媒体报道中使用了20这个数字。《时代》杂志的文章中说的“……可能是五比一”,就是根据这个20人数,即他们是4人小组对抗20个敌军。
尽管根据军内调查组事无巨细的进一步分析表明,敌军数字在8到10之间,但其这个结论从未被媒体报道过——这个结论来自于调查组对伏击期间收集的信号情报,和伏击后在巴基斯坦获得的情报以及实际伏击的视频进行了专业分析。
然而,在马库斯的书中,这位“战神”面对的敌军猛增到140-200人。
在红翼行动中,美军到底击毙了多少名敌军?
包括美国海军在内的多家媒体报道称,在海豹突击队和沙阿的士兵之间的战斗中,敌方伤亡人数极高。这里的关键是,美国海军和马库斯都声称海豹突击队杀死了35名敌方ACM,而不是造成35人伤亡(意思是敌军的伤亡可能更多),这就很有丧事喜办那味了。
但很可惜阿富汗政府(含2021年8月19日成立的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政府当局)没有户口档案,所以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有多少阿富汗武装分子死亡。
但无论如何,伤亡人数至少不可能超过参与战斗的人数。如果有50名武装分子发动了袭击,那么如果海豹真的击毙了35名叛乱分子,这就意味着海豹突击队在几乎被全歼的情况下仍对敌方部队给予了70%的重创(还不是杀伤),这在古今中外的战争史中几乎是前所未闻的。
尽管如此,马库斯还是在他的回忆录中写到:“我们一定杀死了他们中的50人,或者更多”(第221页)。
《孤独的幸存者》一书发行
2007年6月初,《孤独的幸存者:红翼行动和海豹10队失踪英雄的目击报告》一书出版。马库斯·鲁特尔被列为作者,帕特里克·罗宾森被列为贡献者。书中写到:“美国情报官员相信沙阿与奥萨马·本·拉登关系密切”。
此外,书中还提到,是马库斯所在的海军特种行动四人侦察监视小组的带队军官迈克尔·墨菲中尉提议,投票决定是否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但马库斯的军队内部的报告中从未提到过“投票”这个情节。
艾德·达克说:“我立刻订购了《孤独的幸存者》,以为这本书会比《华盛顿邮报》的文章提供更多的细节。我还联系了在红翼行动中出动的陆战队成员,询问他们是否被联系过,是不是有人让他们为《孤独的幸存者》提供事后报告或采访。但是并没有。我读了这本书,想着我可能会把其中的信息作为串联整个事件的原始材料。然而,《孤独的幸存者》中的信息与马库斯的事后报告有很大的出入,其中有太多的基本信息是如此不准确,以至于我无法将其作为消息来源。例如,书中描述了‘数百名’塔利班,而在马库斯的行动后报告中,他说有20至35名。虽然后来调查组提供的情报分析给出了一个介于8到10之间的数字,但海军对外使用了一个更符合马库斯描述的数字——在追授给墨菲中尉的荣誉勋章的官方奖词里也提到‘30到40名敌军人员……’。”
海军特种部队选择帕特里克·罗宾森当代笔作家,而这个人选是在“红翼”行动结束几周后就定下来的。据罗宾森说,海军特种作战部之所以选择罗宾森代写《孤独的幸存者》,是因为他们认为罗宾森的小说展示了他对海豹突击队的“透彻理解”,换句话说就是比较符合官方丧事喜办的惯例。
罗宾森和马库斯随后达成了一条龙出书和拍电影的协议。这本书在马库斯从海军退役几天后就出版了。《孤独的幸存者》经过海军特种作战公共事务部门的审核,获得了出版批准。在这本书获得巨大成功后,二次入伍的海军英豪马库斯终于可以彻底退休了。
关于“投票”的说明:
在《孤独的幸存者》(Lone Survivor)和无数关于红翼的文章中都一再提到,迈克尔·墨菲(Michael Murphy)中尉据说要投票决定是否要杀死手无寸铁的阿富汗牧羊人,因为这些平民可能会把他的小队暴露给塔利班。这个关键情节最终成为整个故事的中心支柱,因此,无数的博客和网络文章(以及印刷制品和在线文章)都是讨论关于交战规则和战争道德的。
但根据官方文件可以肯定的是,墨菲中尉根本没有拿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来投过票——这也是许多军队内部人士一直不解的一个问题。墨菲的亲人,包括他的父亲,也一再提出质疑。事实上,当时绿色贝雷帽的人听到马库斯的投票说法时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纷纷表示这个情节太荒唐虚假。
(有一说一,麦克·墨菲真男人)
尽管如此,马库斯的回忆录里却不无伤感地写道:“决定性的一票是我的,它将萦绕着我,直到他们把我埋葬在东德克萨斯的坟墓里.........墨菲点点头:‘我想是两票对一票....吧。’”(第2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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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Rich, Mokoto “He Lived to Tell the Tale (and Write a Best Seller” New York Times Aug 9, 2007
McGirk, Tim. “How the Shepherd Saved the SEAL.” Time Magazine, July 11, 2005. Naylor, Sean D. “Surviving SEAL tells Story of deadly mission.” Army Times. June 18, 2007.
Naylor, Sean D. “Surviving SEAL tells Story of deadly mission.” Army Times. June 18, 2007.
Robinson, Patrick. “Writing Lone Survivor: The Honor and the Anguish.” The Huffington Post. February 1, 2010.
Darack, Ed. “Victory Point: Operations Red Wings and Whalers – the Marine Corps’ Battle for Freedom in Afghanistan” Penguin Publishing Group. 2009
Ismay, John. “Seeing my friend depicted in ‘Lone Survivor’” Jan, 2014
Aly Weisman. “One Man In The Department Of Defense Controls All Of Hollywood’s Access To The Military” Mar, 2016
Cummings, Michael “Multiple Blogs on Operation Red Wings” May, 2016
Schneiderman, Ross. “Marcus 鲁特尔’s Savior, Mohammad Gulab, Claims ‘Lone Survivor’ Got It Wrong” May 11, 2016
Note: Ed Darack specifically requested I include the following: “One thing I’d like to ask, since you’re calling for an Article 32, and I know nothing about such an action, is that you note that I can’t endorse such a call personally. I only make this request because there is a bit in the article based on my past work. John Ismay is also not making any recommendation as to disciplinary action / recall to active duty and court mart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