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参加《披荆斩棘的哥哥》带来的声量,是谢天华从未想象过的。“很好玩”,是谢天华来到这里的缘由之一。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节目,“那么多的哥哥在同一时间、同一个舞台上表演,好像去一个游乐场,我想试试。”这一步的尝试,让他拥有了新的“标签”——“大湾区哥哥”、滚烫唱演家族成员,也让更多人重新认识他的多面性。本文由南方周末×厚工坊联合呈现,讲述一个人与数个“他”的故事,感悟“人生中场 向厚看”。
从1984年考入香港无线电视台(TVB)舞蹈训练班至今,他一直在尝试不同的机会,突破自己的边界,成为舞者、歌手、演员,成为今天的谢天华。入行28年,谢天华尝试过多个职业身份,在戏中经历过数十种不同的人生。他说,人首先要善良,所经历的一切才会变成养分,从而不断增加人生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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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过:才会每日拼命进取
10月29日晚,滚烫唱演家族正式成团,谢天华以第15位的成绩加入。在发布感言时,谢天华是这么说的,“我没想过可以走到最后,真的很感动。很感谢每位哥哥,我会记得和你们的每一次演出,还有你们的笑声,还有你们的疯狂。”
他在讲这段话的时候,停顿了好几次,或思考或感触。眼神透露出来的,是心中的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参加《披荆斩棘的哥哥》带来的一切,是他从未想过的画面。
在节目里,他与陈小春、张智霖、林晓峰、梁汉文组成“大湾区哥哥”,成为“哥哥”阵营中耀眼的星。他们有共同的信条,叫做“开工一条虫,收工一条龙”,这种“佛系态度”也让他们迅速出圈。
和不少网友一样,谢天华也觉得这句话很过瘾。但他也解释道,这不代表他们不认真,“我们演出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他们的努力源于以往经历的不断积淀,在节目里,他们看似松弛、“不在乎”,但都真心为每一场公演努力过。
“看起来很轻松,但心里还是有压力的,”谢天华对公演舞台《3189》的印象很深。他形容,这是一首“真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歌,但既然选择,就要去面对。
从选曲编曲、舞蹈训练到熟记普通话歌词,没有人能真正放松。隔屏溢出的欢声笑语背后,他们一直绷紧一根弦。“我们经常回到宿舍后还在继续讨论,怎样才能把这首歌‘玩’好,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这首别样风味的《3189》是成功的,哥哥们的表演稳重从容,而又不失舞台张力,给不少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场复一场的公演、从未接触的风格、唱跳兼顾的训练,难免会带来疲惫。但谢天华觉得很享受,“你给我什么,我就去享受,《3189》也是。它是很难,但是真的很享受。”在节目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格外珍惜。
如果可以选择,在不工作待在家和不停地工作之间,许多人会选择前者。对于谢天华而言,真正经历过前者的“白与黑”,才明白有工作总是更好的,哪怕再苦再累。
前路白茫茫一片、处境漆黑不分日夜,是他在家待业时的最大感受。他说,这一切犹如惩罚。许多人第一次听说“谢天华”,是因为电影《古惑仔》中的角色“大天二”。实际上,在拿到这个角色前,他有长达9个月在待业,一直处在没有方向的煎熬中。
那是谢天华情绪最低谷的时候。每天醒来后,他都止不住地重复一个问题——今天能做些什么?无奈和挫败感侵蚀他的心,他什么也做不了。那段时间,谢天华不敢面对身边的人,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整天不出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志气、他的期盼也被撕成碎片,被时间逐步带离这副躯壳。
直到有一天,他经过家里洗手间的镜子,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陌生?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那一刻,他突然醒来,镜中仿佛有一道光刺破内心的阴霾,把蜷缩在角落的他重新拖了出来。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为了让自己重新站起来,他独自跑到香港最繁华的地段——铜锣湾,冲进拥挤的人群中奔跑起来,一圈又一圈。现在流行一个词叫“社恐”,谢天华觉得,当时的自己就是在用疯狂的方式克服“社恐”。慢慢地,他开始和朋友联络,打电话聊天、相约吃饭,状态一步步回升。
如今回看那段经历,谢天华已经不难过了,反而很感激那段经历。他清楚地认识到,进入演艺圈并非就是一片光明,也有机会跌到谷底,关键要看自己如何面对,心态要及时调整。“我当时也不是没想过转行,”但是,谢天华足足想了三天,始终还是不想放弃。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尽管身心处于极度痛苦之中,但是热爱让他愿意扛住“白与黑”,选择咬咬牙继续坚持。终于,他等来了属于他的“大天二”。
接到《古惑仔》邀约时,谢天华毫不犹豫地回复:“好好好,马上开工可不可以?”他知道,机会来了。他的工作、他的生活,正式开启了新的篇章,一个越演越精彩的篇章。
“遇到大天二,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之一。”谢天华直言。
入行多年,谢天华深知机会的来之不易,因此,在牢牢抓住机会后,自己更应享受这一切,笑对一切考验。“苦过”的滋味,带领他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今天的谢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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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出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
很多人认识谢天华,都是因为他的影视角色。他是大家熟悉的“大天二”、“Laughing哥”。
不过,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谢天华除了是影视剧演员,还曾是舞者、歌手、舞台剧演员......甚至,在谢天华初入行时,他的职业定位只是舞者,而非演员。对于这些职业“标签”,谢天华说,每个(职业)角色都收获颇丰。
“入行没想过这么多,当舞蹈演员的时候,都是一级一级按部就班的。”但是,乐于尝新的他,做不到让机会溜走。“我喜欢尝试新事物,想知道‘转过去’(从舞者到歌手、从歌手到演员)会发生什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自小,谢天华就知道,海阔天空要自己来闯,机会是自己把握的,而不是唾手可得的。
小时候,谢天华的家庭收入并不高,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父母都没办法给到。这让他从小就很独立,“很多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他的父母,也没有因此而把过重的担子放在孩子身上,反倒是提供相对自由的空间。谢天华记得爸爸说过,长大后只要不是做坏事,做什么都行。
“在不做坏事的情况下,积极争取想要的机会”,是他重要的人生信条。勇于争取、敢于突破的特点,牢牢地刻在了谢天华的性格之中。这也注定了,他不会甘心只是安于现状。
1997年,谢天华唱跳和表演的才华被张学友赏识,邀请他出演音乐剧《雪狼湖》,在剧中饰演男二号梁直。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这个范畴的表演,没有任何经验。但也恰恰因为“没试过”,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为此,他努力学习发声、学习音乐剧的表演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排练。最后,《雪狼湖》在香港连续公演42场,轰动香江。
也正是迈出这一步后,谢天华萌生出“当演员”的念头——原来演戏是那么好玩的,要不继续试试?
谢天华的想法很简单,机会总是来之不易,遇到了就要去尝试。大不了就失败,重新出发便是了。“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要原地踏步。走出去,才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他笑言,如果不尝试,担心以后会自己骂自己。“我不希望是自己把机会放走,回想起来才知道后悔。”
迈入拍戏这条路后,谢天华演了许多不同的角色,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人生”。起初,作为电视台新人,他接到的角色基本上都是反派,包括变态狂、家暴者、罪犯......在谢天华的逻辑中,有得演好过没得演,这一切都是积累。他一直相信,自己在一步步往上走,更美的风景就在前方。
在一次次的演绎中,他不断打磨自己的演技、夯实自己的口碑,“后来有导演、监制来找我,说我演‘渣男’那么好,下次给一些‘没那么坏’的角色试试。”
2009年,谢天华遇到了“Laughing哥”。那一年《学警狙击》播出,他在剧中饰演梁笑棠(Laughing),凭借出色的演技让这一配角大放异彩,成为了主角般的存在。在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天华觉得,是这个角色在等自己。这句话既是对自己多年积淀的自信,也是对机会到来的喜悦。每次演绎一个角色前,他都会做大量工作,尝试还原人物的血与肉,希望让观众看到一个真的人。
Launging哥这个角色做到了,观众陪他笑、陪他哭。甚至Laughing哥在剧中牺牲后,网上有二十万人去祭拜这个角色。“那天我刚睡醒,老婆就跑过来和我说,有人在拜‘我'。虽然很好笑,但真的很开心、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谢天华不止一次提到,那段时间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仿佛脚踩的不是鞋子,而是孙悟空的筋斗云。
从云端归来,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恢复平静的他和“轻飘飘”的自己说,“要回来了,要回到地球上,要脚踏实地想好后续的工作规划。”继续向前,是他对Laughing哥的交代。
后来,他又乘胜追击,参演了《潜行狙击》等系列作品,让Laughing哥的故事延续下去。这一次,Laughing哥不再是配角,在观众的呼声中,他成了主角。在他身边,涌现着越来越多的新机会。除了所在的电视台之外,外面还有很多机会在找他。
2013年,谢天华选择再一次向前走,正式步入内地市场,“原来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大。”从舞者到演员,从香港到内地,谢天华走出了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
如今,谢天华的微博名字仍是“谢天华Laughing”,可见这个角色对他的重要性。他也直说,大家可以直接叫他“Laughing”或是“Laughing哥”。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阿华有很多个,说Laughing的话,基本上不用解释,对方就知道是我了。”他不介意观众因为太喜爱“Laguhing哥”而忘记“谢天华”,“这无所谓,对我来说也很方便。”
对他来说,Laughing是美好的印记,更是向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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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厚”:做人最重要是开心
在遇见Laughing哥时,谢天华已迈过不惑之年。人说四十不惑,但是40岁的他有些特别,仍处于那个“闯”的阶段,想着势必创造经典,要每个观众都知道他是谁。是幸运也是必然,他闯出了Laughing的精彩。
出现在人生中场的Laughing哥,似乎真如谢天华所说,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是厚积薄发的体现。40-50岁这十年,是谢天华收获的十年。“我之前放了很多种子,终于开了花,结了果。”他说。
站在人生中场的分割线上,往前看是过去,往后看是未来。谢天华觉得,演员这个职业有特殊性,他的人生似乎比许多人的更“厚”一些。每一天,他都在跟不同的人接触、碰面、交流;每个角色,都让他看到不同人的喜怒哀乐。可能一年时间,他就会在角色中走过普通人的五六年,甚至一生,演绎形形色色的角色,体验多姿多彩的人生。
往前看,他看到了关于他、关于角色的过去,那是厚厚的一本。有了积累的“资本”,往后,他开始关注生活的“质量”。在“我所经历的”和“我期待经历的”的对比中,他的心态在发生改变。这种变化,很像香港电影中的经典台词——“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他逐渐感受到,“知足者常乐”的奥妙。
年轻时,谢天华很爱生气,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顺眼,仿佛全世界都欠了自己。而现在,他变得不爱动怒,越来越懂得不计较、不纠结,凡事都觉得要看开一点。“不想跟谁做比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
把时间留给开心的事、喜欢的人,是谢天华期待经历的未来。“跟朋友分享开心的事、约出来吃个饭,多花时间陪陪家人,这是我现在的心态。”
多和家人一起享受生活,选择自己更喜欢的工作,步伐放得可以稍慢一些。这不是不拼搏,而是在不惑之后,更懂得了为什么而拼、如何保持节奏去拼。谢天华很喜欢这种想法,“不会那么纠结了。”
曾几何时,他也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在再去回放记忆,他的心中只有感恩,他感谢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喜也好、悲也罢。“我已经很幸运了,能在观众心中留下一个经典角色,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我可以有两个,真的是幸运中的幸运。”
“要懂得享受人生,不要觉得生活是痛苦;要喜欢自己的工作,在工作里面寻找乐趣,人生就会慢慢很丰富、很多姿多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我想要往这种状态靠近。”他说。
如果给自己的演员身份打分,谢天华希望是“80分”,给自己留20分的进步空间。如今的他,把许多事情看得更淡了。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没变,他依旧期待未来的新机会,依旧希望能再迈前一步,依旧会选择笑对未知。“之前演过很多的动作戏,有点希望能拿到一个内心戏多一点的角色。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
行至水深处,已经经历过、也正在收获、将拥抱未来的谢天华,越来越自洽,懂得欣赏生命的开阔,珍惜时间的馈赠,也坦然面对生活的起起伏伏,活出了人生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