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产于南美洲的葫芦堵塞了南非水道。
图片来源:John Robinson■本报见习记者 程唯珈
当在路边草丛或者自家庭院中发现一两只从未见过的甲虫时,你可能不会感到惊奇。但在生物学家或者生态学家看来,或许这是一场“战争”的信号。专家们将其生动形象地比喻成“生物入侵者”,它们不仅会破坏某个地区原有的生态系统,更会造成难以估量的经济损失。
这些入侵者,包括啃食森林的黄蜂、耐寒的北美鲈鱼和吸引蚊子的树木,每年给当地造成大约65亿兰特(4.5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并可减少约1/4的生物多样性。这是11月2日南非国家生物多样性研究所发表的一份开创性报告的结论。
“饥渴”的生物入侵者
南非是世界第三大生物多样性国家,不仅物种丰富,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利用方面也有着丰富的经验,被称为当今人类拥有的最古老的基因知识库。
自2015年起,来自14个国家机构的37名研究人员开始了三年一度的南非生物报告汇总。研究人员整理了来自该国各地相关机构的数据,以衡量生物入侵的不同情况。
报告指出,南非累计发现外来物种达2034种,大部分是为农业、林业、园艺、海水养殖、水产养殖和宠物贸易而特意引进的。其他外来物种的意外“移民”多因船只和飞机上的偷渡者携带,或由贸易货物中的污染物引起。其中,775个种群具有入侵性,107种可对环境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著名的“入侵者”包括普罗索瓦属的树木,如牧豆树,它来自于非洲的动物饲料。根据2017年马里的一项研究,这种灌木破坏了动物牧区,促进了携带疟疾的按蚊种群的增长。
其他入侵物种包括1962年首次在南非发现的黄蜂,它严重威胁到南非价值160亿兰特的林业生产;来自阿根廷的蚂蚁,它扰乱了本地植物的种子传播;以及原产于南美洲的水葫芦,它阻塞了该国的水坝和水道。
每年“吃”掉4.5亿美元
研究人员发现,南非的入侵物种不仅降低了牧场条件和承载能力、增加了火灾危险、侵蚀了生物多样性,而且对供水造成了令人震惊的损失。
今年,开普敦几乎成为世界上最缺水的城市。外来植物每天消耗的水量超过1亿升,约占该市日常用水量的1/5。专家警告,到2050年,由入侵物种造成的水资源损失可能会增加两倍,因为包括黑荆树和簇生松树在内的树木正在蔓延。最新的报告估计,如果不加以控制,入侵的灌木可能会威胁到开普敦等城市1/3的供水,并消耗该国年平均降雨量的5%。
外来物种严重威胁我国
南非的生物入侵来势汹汹。无独有偶,中国也成为外来物种入侵的最大受害国之一。
据农业农村部外来入侵生物预防与控制研究中心统计,截至2018年6月,入侵我国农、林和淡水生态系统的外来入侵生物共计632种。而且随着国际贸易和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入侵形势日趋严峻,新的疫情频频发生。
“很多世界性恶性入侵杂草,不仅对农林业造成重大破坏,甚至严重威胁人类健康。”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所研究员张桂芬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知名的如三裂叶豚草,自从上世纪60年代初传入我国,就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不仅侵占农田、果园、牧场、林地、休耕地,近年来在农田造成玉米减产30%~40%,甚至颗粒无收。
张桂芬介绍,2017年三裂叶豚草入侵西北大草原,对我国畜牧业发展构成巨大威胁。此外,还引起易感人群罹患“枯草热症”。发病人群轻者咳嗽、哮喘,严重时可以引起肺气肿,而且感染以后会年年复发,一年比一年加重。
对此,国家“973”生物入侵项目首席科学家、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所研究员万方浩表示,为防控生物入侵,应从以下四方面入手:一是严格实施口岸检验检疫,将有害生物拒于国门之外;二是完善早期预警和监控技术,尽可能在入侵早期根除;三是在种群扩散蔓延迅速期,及时进行限制和阻断;四是在种群暴发成灾期,通过生物、化学和生态技术进行治理,以将有害生物控制在经济危害水平以下,建立长期稳定的生态平衡。
相关论文信息:DOI:10.1038/d41586-018-0728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