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贵宾
兆贵宾(中)和同事正在手术中。
乔贵宾（左三）获“百度-万象星光伙伴”大奖。
“胸外科乔贵宾医生”——这个在多个视频、直播平台加V认证的ID，目前已经拥有几百万粉丝。“做科普，希望可以让更多的人接受科学的医学知识。” 华南地区胸外科专家、广东省人民医院胸外科主任乔贵宾教授表示。
4月26日，在接受记者采访后的第二天，乔贵宾出席了2021百度移动生态万象大会，和肝胆外科孟泽武医生、心脏医生施海峰等一起获得“百度-万象星光伙伴”大奖。乔贵宾用专业知识、人文素养揭下了医学神秘的面纱，“感谢您的科普，我现在没那么焦虑了。”每次收到这样的反馈，乔贵宾都非常欣慰。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素芹
网络直播分享病例解惑
4月20日晚10时，乔贵宾在某平台开始直播，他首先向网友表示歉意：“手术多，下班晚，又会诊了两个病人，所以直播推迟到现在才开始，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在直播中，乔贵宾先分享了当天做的让他“压力很大”的一台手术。患者是一位来自云南的中年男子，“他的情况很特殊。体检发现左肺有4个结节，右肺有11个结节。他在北京已经住院准备手术了，医生说切掉左肺上最大的那个1.1厘米的结节，另外三个小结节不好找且没危险先不处理。” 这位患者在北京咨询了另一家医院，得到的答复相同。
患者在网络上看到乔贵宾的一些视频，知道如果是多发的肺结节，乔贵宾会尽量一次性多切一些,于是来到广州求医。
“说实在，有难度。左肺较大结节对比之前有了明显变化，必须处理。另外三个结节的位置，或者离胸膜很近，或者非常靠近心脏，处理起来有难度。”乔贵宾说，“但他那么远过来，求助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乔贵宾在单孔胸腔镜下施行手术，凭借丰富的经验，用了1个多小时反复比对CT、三维重建的图片，给这4个结节定位。“很顺利地全部拿了出来。术中病理报回来，大的是浸润，小的是微浸润。”
乔贵宾说，“如果我们只切了一个，那剩下的三个将让他陷入焦虑。他右肺还有11颗小结节，其中两个比较大，未来可能会转变。这次我们用楔形切除和肺段切除，用最小的切除范围尽可能保留了最多的肺容积，这样，他以后右肺做手术的时候，空间就很大。”
据统计，有1/3的肺小结节患者都是多发肺小结节。而乔贵宾将这样有共性的病例分享，通过网络直播也让更多的患者获益。直播中不少网友留言，“我有3颗磨玻璃结节，听了您的科普，我现在没那么焦虑了。”“感谢您的科普，解决了我的困惑。”
曾“赶跑”跪求手术的小伙
在4月25日的直播中，乔贵宾告诉网友，“今天门诊来了个年轻人，他已连续来了五六次，虽然我一再跟他说随访很安全，但他还是流了眼泪。”虽然出一次门诊要加班两三个小时才能把七八十个患者全部看完，但遇到这样过度焦虑的患者，乔贵宾必须多花一些时间详细解释。
据不完全统计，如果全国14亿多人口都去做一次胸部CT检查，可能1亿多人会发现有肺小结节（小于1厘米）。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很多住院治疗都要先做CT检查，因此肺小结节的检出率更高。既然是结节，就有良性、恶性，如果是恶性，也就意味着沾上了一个“癌”字，难免让人焦虑。
一位来自广西的小伙子三年前体检发现了小结节，虽然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认为结节是良性的，但他依然四处求医，几乎每个月做一次CT检查。通过网络、电话咨询过乔贵宾好几次后，他仍不放心，专门赶到广州来。第一次来乔贵宾门诊，他带来了一个大行李箱，里面全是CT片。“无论良性恶性，都请您帮我切了吧！”小伙子差点跪下。
乔贵宾仔细看片后，判断这个结节是良性的。为了缓解小伙子焦虑的情绪，乔贵宾甚至以个人名义做了担保：“如果这个结节导致了恶性结果，我负责。”他带着小伙子去找心理医生，明确诊断为较严重的抑郁症、焦虑症，经过诊断与综合治疗，小伙子逐渐平和下来。至于肺小结节，则在乔贵宾的指导下随访。
乔贵宾2005年开始研究肺小结节。对于肺小结节，他强调：“不变不动，一变就动。”他在科普视频中说，“几毫米的结节，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如果就这么轻易切掉一部分肺组织，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们只要随访，盯住它。万一哪天变了就把它拿下，也不会造成恶劣影响。那时候做手术和现在做手术，预后没有区别。”
乔贵宾介绍，90%的肺小结节都是良性的，即使是恶性的，也通常是原位癌或微浸润癌，并不可怕。“这样的小结节就像‘小偷’在家里睡觉，并没有产生危害，这时候去抓他没必要；但我们要监视他，如果他睡醒了准备作案，我们就马上把他抓起来。” 乔贵宾在科普视频中如此形象地比喻。
“职业的道德素养和科学的精神，都不允许我们过度治疗。”乔贵宾说。在他的自媒体平台，不少网友表示，“我以前吓死了，看了视频后，我觉得不害怕了。”对此，乔贵宾表示很欣慰，“这就是我坚持做科普的初衷。”
“做医学科普不是为了出名”
乔贵宾最近的一条短视频记录了他和患者的对话。这位微浸润腺癌患者术后快两年了，看到网上有“专家”说70%到80%的微浸润癌患者5年后会复发，便焦虑地前来就诊。“这样的‘专家’千万不要相信，纯属造谣。微浸润肺癌手术后大部分能治愈。” 乔贵宾说。
医生要有底线，病人也要有科学的素养和一定的判断能力。这也是乔贵宾做科普的原因之一。
乔贵宾2012年开了微博，最初只是记录日常的工作和生活。真正用心做科普是从2017年底开始，“看到很多医生在做科普，但有些言论、观点并不科学、正确，普通老百姓得到的信息是错误的。我认为应该有人出来做科学的、正确的事情，让更多的人可以接受到科学的医学知识。否则就是劣币在驱逐良币。”乔贵宾于是在抖音、头条、快手、百度直播等多个平台开设自媒体号做起了医学科普，吸引了数百万粉丝。
“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做网红。能帮助大家，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也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因。”乔贵宾说。这么多年来的医学素养，做医学科普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我知道患者想了解什么，我想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别人。遇到典型病例、共通话题，三五分钟就能做出一条短视频。毕竟这些内容，就是我工作的常态。科普路漫漫，我们一起努力。”乔贵宾说。
热爱书画给网友写“福”字
“78岁和77岁的两位老人蒸了老面馒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来看我，先生13年前做了肺癌手术，太太5年前做了食管癌手术，看到他们精力充沛，我发自内心地开心。” 2018年4月的一天，乔贵宾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两位老人的手术都是乔贵宾在南部战区总医院工作时做的，2017年乔贵宾转业到广东省人民医院。“他们听说我换单位了，自己找过来，也没电话预约，一直在走廊等我，非常感动。” 医患之间的信任、真诚，对疾病的诊疗、康复有很大帮助。这两位老人都做过化、放疗，也复发转移过，“为什么效果好？主要原因是依从性好，而且很擅长自我管理，每次复查都详细记录，一有异常马上处理。”乔贵宾说。
1995年，乔贵宾在西安读研究生的时候，自己刻了一枚闲章，“此生愿能悬壶济世也”，这是他的职业理想。
乔贵宾出生于山西榆次，这里是晋商故里，有中国第一儒商旧居——常家庄园，在这样的人文环境中长大，乔贵宾自小喜欢中国书画、木雕砖雕。“我年少时的梦想是做一名建筑师，但后来‘阴差阳错’走上了学医从医的道路。” 乔贵宾说。
温柔敦厚、谦和儒雅，是很多患者对乔贵宾的印象。每年春节前的最后一次直播，爱好书法的他会写 “福寿康宁”祝福网友，会用不同的字体写“福”字送给幸运网友，并装帧好用快递发出。
“医学是一门需要博学的人道职业，它不只是硬邦邦的技术问题。”乔贵宾说，“正如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所言：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做医学科普，正是用专业知识、人文素养来撕下医学神秘的面纱，在医患之间建立信任与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