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和柳棕榈同志持续了30多年的诗词歌曲和往来是诗坛的好话。
两人初次相见,是在1926年5月的广州国民党第二届二中全会上,当时,柳亚子同志是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这次会议,毛泽东同志坚定的革命立场得到柳亚子、何香凝等人的强烈支持,从这时起,两人便结下了友谊。
一、粤海难忘共品茶
广州一别后,国内局势风起云涌。柳亚子同志则坚定自己文学革命的理想,继续奋笔书写。当时,柳、毛两人虽然不能见面,但是柳亚子却曾赋诗歌颂毛泽东同志的革命精神,他在1929年写下过一首《存殁口号》,诗曰:
神烈峰头墓草青,湘南赤帜正纵横。
人间毁誉原休问,并世支那两列宁。
原注中便表示,所谓“两列宁”,一个是孙中山,一个便是毛泽东。柳亚子借南京紫金山中山陵赞扬了孙先生的功绩,同时在第二句中歌颂了毛泽东同志所领导的工农武装斗争的伟大,给予了高度赞扬。
要知道,此时毛泽东同志还没有成为我党的领袖,柳亚子先生却能给出这样高的评价,足见其慧眼,也可见其胆识,并且,从现存史料来看,这首诗,是历史上第一首讴歌毛泽东同志的诗歌!
后来,毛泽东同志当选为我党的领袖,南征北战,却依然对柳亚子很关心,比如,1937年6月,看到柳亚子为何香凝的画所作的题词,于戎马倥偬的百忙之中,仍然致信何香凝,询问柳亚子这位老朋友的近况。
当柳亚子得知毛泽东同志领导的抗日队伍取得胜利后,他高兴地从香港寄诗问候,诗中写道:
弓剑桥陵寂不哗,万年枝上挺奇花。
云天倘许同优国,粤海难忘共品茶。
杜断房谋劳午夜,江毫丘锦各名家。
商山诸老欣能健,头白相期奠夏华。
接到柳亚子的诗后,毛主席十分高兴,但因为无暇回诗作答,于是便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以示思念,信中亲切地说道:“看见照片,样子老一些,精神还好罢。没有病罢?很想有见面的机会,不知能如愿否?”
柳亚子接到信后,十分激动,逢人便说:“世界的光明在莫斯科,中国的光明在延安!”在1945年,柳亚子又写下一诗寄给毛泽东同志,诗中写道:
工农康乐新天地,革命成功万众和。
世界光明两灯塔,延安遥接莫斯科。
二、看千古词人共折腰
但两人之间,最为脍炙人口的故事,当属重庆索诗之事。
1945年8月,毛泽东一行为了和平谈判来到重庆,到来后第三天,柳亚子便前去拜访。傍晚时分,两人在重庆桂园相见,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谈话,从过去的诗词相交谈到未来中国的美好,言谈甚欢。
几天后,两人再次见面,毛泽东同志向柳亚子分析了蒋介石假意和谈的本质,柳亚子听后,豁然开朗,写下了一首《毛泽东招谈于红岩嘴办事处》,诗曰:
得坐风光霁月中,矜平躁释百忧空。
与君一席肺腑语,胜我十年莹雪功。
9月6日,毛泽东与周恩来、王若飞等同志来到柳亚子的寓所回访,柳亚子便提出索要诗词的请求,于是,毛泽东便把自己曾在东渡黄河时写下的一首《沁园春·雪》抄写给了柳亚子,柳亚子拜读之后,激动不已,连连赞叹:“大作!有气魄!”后来又在《索句后记》中写道:“读之余叹为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作。高如苏、辛犹未能抗耳,况余子乎……”
主席的这首《沁园春·雪》的确是雄浑无比的千古佳作,很多人都能背诵: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柳亚子感慨之余,写了一首和词《沁园春·次韵和毛润之咏雪之作,不尽依原题意也》,词曰:
廿载重逢,一阕新词,意共云飘。叹青梅酒滞,余意惘惘,黄河流浊,举世滔滔。邻笛山阳,伯仁由我,拔剑难平块垒高。伤心甚:哭无双国士,绝代妖娆。
才华信美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浓情着意雕。君与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
柳亚子写出这首词后,本想和主席的词一起送给《新华日报》发表,但是报社告知,公开发表毛泽东的诗词,需要首先征得其本人的同意,但此时主席已回延安,沟通不上,不得已,《新华日报》便在11月11日先刊登了柳亚子的这首和词。
刊出之后,大家都知道了毛主席有一首咏雪的佳作,于是各方人士便想方设法得到原词,后来重庆一家民营报社《新民报》抄得了原词,在11月14日刊登在了副刊上。该词一出,轰动重庆,继而轰动全国,人们被毛主席的诗词才气所折服,连蒋介石看过之后,也不禁大惊,甚至组织国民党内公开征词,要写一首把《沁园春·雪》比下去。
但,没有一个人或一首作品,能够比得上毛主席的这首《沁园春·雪》,反而整得蒋介石面上无光。后来陈毅元帅嘲笑道:“燕处危巢,鸿飞寥廓,方寸岑楼怎比高?”
三、歌儿唱彻月儿圆
新中国成立后,柳亚子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在建国一周年的庆祝晚会上,毛主席与柳亚子等人一同观看,并且邀请柳亚子填词以志此盛事,说“你来填我来和”,柳亚子当即填了一阕《浣溪沙》,词曰:
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蹁跹。歌儿唱彻月儿圆。
不是一人能领导,哪容百族共骈阗?良宵盛会喜空前。
毛主席看罢,连连夸赞词写得好,于是也乘兴写了一首《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并记之曰“1950年国庆观剧,柳亚子先生即席赋浣溪沙,因步其韵奉和”,毛主席的这首更加著名,词曰:
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人民五亿不团圆。
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
在之后的两年里,毛主席和柳亚子在百忙之中,进行了三次诗词唱和,由此足见,二人诗词交往之深。
可以说,柳亚子一生与毛主席诗词交往三十余年,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两人的诗词唱和,不仅是真挚友情的体现,更为我国的诗坛,留下一段不朽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