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德米多特;穆勒是大多数看球者熟悉的陌生人。
没见过他踢球,但常听到他的盛名:2006年,罗纳尔多打破世界杯总进球纪录,超越的对象是穆勒;
2010年,劳尔打破欧冠总进球纪录,超越的对象是穆勒;
2012年,梅西全年打进91球,打破一个自然年的最高进球纪录,超越的对象是穆勒;
2013年,克洛泽追平德国队的进球纪录,追赶的对象是穆勒;
2020-2021赛季,莱万多夫斯基打破德甲单赛季进球纪录,超越的对象是穆勒。
这么多挑战者,每个单独拎出来都是改写足球史的主角,他们合力改写的,是一个叫穆勒的人,在三四十年之前无心插柳创造出的纪录。
在16年的职业生涯中(1964年-1979年),穆勒获得过参加的每项赛事(世界杯、欧洲杯、欧冠、联赛、国内杯赛)的冠军,拿到了所有这些赛事的金靴。在世界杯、欧洲杯和欧冠决赛全都有进球。他成功的外延等于所有赛事面积之和——后人闯入和立足的几乎每一片竞技场,穆勒都已经用金漆刷过了一遍,后人所能做的无非是补漆或重刷。
这个绝顶高手在外形上符合文学作品中对“扫地僧”形象预设,在入职时,当时拜仁的南斯拉夫籍主教练查伊科夫斯基并不看好这个大腿只有48厘米长的小个子球员,觉得“这个人又矮又胖,像个举重运动员”。上帝为他关了一扇窗,没有再开一扇门,却就着原有的窗框换上一副金窗。在另一个以天赋著称的球员加林查身上,也使用了同样的创造手法,加林查生下来就双腿畸形,左腿向外撇,右腿则向内,一条腿比另一条短6厘米,这位曲腿天使后来成为足球场上的“盘带之魔”。
穆勒真正领先于世代的,应该是其足球哲学,这使他克服了身体上的短板。穆勒对足球的理解,摒弃了所谓艺术感等所有花里胡哨的东西,回归至简。他不追求长驱直入式的个人表演,而是冷静地在球门前捕捉战机,只要火花闪过一瞬,他就能够化成永恒,无论谁站在球门前,他都能无情地摧毁,脚尖、脚后跟,有时候甚至膝盖。这正是伊隆·马斯克所倡导的、为无数职场人所追捧的“第一性原理”,进球就是足球的第一性。
后世大概只有罗纳尔多得到了穆勒的真传,大罗也是一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