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序曲》是之前火遍全世界的《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元作者安德烈艾席曼的书,《西雅图时报》的书评说要想在这本书上摘下金文,就要抄整本书,这并不夸张。
爱情这一永恒的主题,要写的甜密、煎熬或者悲伤、痛苦都不是特别难,但要兼具以上各种,像一股棉线里的纤维相互交织无法分离,还给读者留了很大的空间自行填补思考就很难了,这本书做到了。第一次看他的书,直感叹也太会写了,摘录一段写梦到心上人的:
我千真万确知道当我们牵着手一起走的那几分钟,即使是在梦里,也比我人生中任何所知的事物更真实、更美好,要是我称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是生活的话,那我就是在说假话了。 这个梦带来的幸福感伴了我整天。
作者的文字非常有画面感,没有很灿烂的词语,看上去就是在絮絮的描述,写着写着就写到你心里了,写着写着就像搭起了一个小围墙,让你走进作者搭建的语境里。
第二天在我住处的早餐桌上,他留了一个信封。‘我认为你是上天送来给我的。永远属于你的劳乌。’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话——说我是上天送去给他的。。他在我上楼时逮住我。‘我买了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小包裹。‘我有一支像这样的,我想要让你也有同样的笔’。
《春日序曲》里包含了五个小篇章:《初恋》、《春困》、《曼弗瑞》、《星辰之爱》和《艾宾顿广场》,讲了主人公保罗一生经历的五段感情。
《初恋》
《初恋》是第二喜欢的篇章,讲的是童年保罗,12岁时和家人去意大利度假,爱上了岛上的木匠南尼。保罗和这个阳光帅气的木匠的故事前面有点类似《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故事,看着看着突然有了一个转折,当保罗十年后回到岛上寻觅初恋踪迹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南尼是自己父亲的爱人。《初恋》弥漫着一种渴望而不得还要仰望的悲伤气息,全书最经典的金句也出自这章:
无论我走到哪里,每个我见到并渴慕的人,到头来我都免不了会用你发出的光芒去测量他们。若说我的人生像一艘船,你就是那个上了船开了它的航行灯之后,从此就没了消息的人。这一切不妨还是搁在我的脑海吧,也只停留在我脑海里。可是我一直活在你的光芒中被爱着。在公交上,在繁忙的街上,在课堂上,在拥挤的音乐厅里,一年里总有一两次,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每次我瞥见有点像你的人时,心还是会猛然一跳。我们一辈子只爱一次,父亲曾说过,有时太早,有时太迟,而其他时候则总是有几分蓄意的。
看到第一句时,内心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能遇上这样一个人已经是一种幸福吧。
《春困》讲的是保罗撞见女友茉德在餐厅和别的男人一起亲密吃饭后,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和反应,他竟然并不生气或者嫉妒,也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个人,网球场上碰见的男人曼弗瑞。最后他向女友坦白他喜欢男人。这一章也是中文名字春日序曲的出处。
《曼弗瑞》是最多细节描写和心理活动描写的一篇,作者几乎一句也没写保罗喜欢曼弗瑞,完全通过细腻的细节描写和心理活动让读者感受到保罗对曼弗瑞的痴迷与爱。就好像通过这篇我们知道了保罗和茉德分开了,后面《星辰之爱》中知道了保罗后来还是如愿以偿和曼弗瑞一起了。
《星辰之爱》
《星辰之爱》是我最喜欢的一篇,这篇中作者借保罗的英国老教授讲文学之口,讲了一个葡萄美酒的概念,将the one 比作人生的葡萄美酒。《伊坦弗洛美》里的主人公一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英格兰,64岁时和一个非她丈夫的人发生了一段情,在日记里写“我终于喝到了人生的葡萄美酒”。作者在书里这么写:
英国老教授很爱这个句子,‘想想到了大多数人早就因为人生葡萄美酒而不知醉过、醒过多少回的阶段,要跟你自己说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再想想她这句话最后那两个字——终于——所流露的绝望,好像她早已死了这条心,而对这个在她人生关键时刻出现的男人感激不尽。在琢磨完他自己的话之后,英国老教授问我们中有多少人真正喝过人生的葡萄美酒。’
《星辰之爱》写的是保罗和大学同学克洛伊之间的故事,他两就像互相在对方的脑海里,完全知道对方想的什么,像镜像中的两人。他两每四年相见一次,相互爱恋、相互伤害,给对方一击又相互缠绵舔舐伤口。保罗有曼弗瑞,克洛伊有数任男友后来还有了丈夫、女儿,但这都没有影响他们继续思念、相爱。这个故事充满了张力,首先会疑惑保罗和克洛伊之间是爱情嘛。每四年见一次,过完美又激情的两天后,就分开不再联系,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对方。其次会想这符合道德要求吗,抛开道德不说,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不能不顾一切的走到一起呢。这又引发一个思考,真正相爱到不行的人就不适合在一起嘛,生活中我们是要找相爱的人一起生活还是合适的人一起生活。
这篇中写道我们的生活可能会有多种方式,我们也许可能能有9种人生,但只能过现实中的一种。书中是这么写的:
他们属于一条路线上的。我说的是另一条,我们俩每四周年跌跌撞撞走进、走出的那条。我们俩有的那个人生,在一切陷入黑暗时,遥遥发着微光,而那个几乎不属于我们的人生却如影随形,离我们更近。我们的星辰人生,你的和我的。就像又一次晚饭饭局上某人说过的,我们都各自被赋予了起码九个版本的人生,有的我们牛饮一番,有的我们则很小口、很小心啜饮着,还有些则是我们的嘴唇从来都没碰过。。。。因为我们所过的人生,起码就有八种是没法开始接触的,更别说对此一无所知了。也许并没有真的人生或假的人生——有的只是排练那些我们也许永远未能有幸演出的部分。
这也是好的小说好的故事能带给我们的,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不可能经历《春日序曲》里的爱情故事,但我们通过书里的描写,能感受想象那种心情和体会,这是一种感情的探索,也是一种人生的探索。
《艾宾顿广场》很短,写的是保罗老年后又陷入爱河,此次对象是一个年轻得都能作他女儿的女孩,他因此而退缩,最后无疾而终。全书的最后一段如晴天霹雳般写保罗和自己太太克莱尔的对话,原来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已婚以后。
《春日序曲》里主人公保罗的爸爸告诉他,真正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保罗的一生却经历了至少五段(书里就写了5段)刻骨铭心迥然不同的爱情,所以真正的爱情一生真的只有一次吗?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答案,一样的是对爱情永恒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