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
读完 《失明症漫记》后,我起床洗澡了。失明,动物,肮脏,圣水。浴室的灯光是暗白色的。所以洗完澡就开始写。也算是表达了我对这本书强烈的爱和迫切的安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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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世界
患有这种失明症的人说,眼前不是黑暗,而是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白色,“好像掉进了牛奶海洋”。真是绝妙的设计。在这场盛大的不幸中,唯一幸存的是眼科医生的妻子。这个白色眼疾的微妙之处就体现在这里。盲人总是生活在光里,唯一能看到的人却成为唯一能看到黑暗的人。失明症蔓延后,医生的妻子看到了第一批被隔离和躲避的盲人的盲目(这个词对这个盲人有一种莫名的玩笑感)和无助地活了下来。看到了当权者和执法人员的冷幕残忍,平民的卑微和渺小。在失去规则、道德、尊严和人性的世界里,从血腥、残忍和侵蚀来看。唯一能在盲人的王国里王毅的人3354
看着喃喃自语的丈夫,看着灰色毯子下模糊的人影,看着肮脏的墙壁,看着人住的空床,她内心平静,自己也同样失明,希望能穿透通过这些东西看到的样子,深入其中,深入白色永恒的失明世界。
没有向导,没有经验的盲人自然不能自己生活,很快粪便到处都是。四处撒尿是人类丧失尊严的第一步,熟悉它是人类蜕变为野兽的表现之一。是你。
即使是过去生活得很好的医生,也摸索着找厕所,找到了干净的小地方,但脱下来的裤子难免到处脏。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March)仍然想保持尊严,找纸巾,但由于盲目行动不便,条件的简陋和恶劣,只能放弃。
医生的妻子,唯一能看到的这个人,可以看到所有的肮脏,在这个名字、身份等毫无意义的世界里,人们唯一的避难所————床——位已经很肮脏了。她在其中,只能默默帮助丈夫打扫卫生。她是所有人的眼睛。
拥有这双眼睛当然也要在反抗压迫和暴力方面忍受更多的东西。但是与失明的人不同,——在无法生存的时候做某事是合理的,所以他们可以安心地做任何事。这个站出来杀鬣狗的人总要想起她亲手杀了人的事。道德感仍然只对相信它的人有约束力。然而,这座充满各种恐惧的监狱也是他们的避难所。外面的世界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对一个盲人来说,你自由吧,打开把他与世界隔离的门,走吧,你自由吧,又对他说了一遍,但他还是不走,站在路中间,他和其他盲人,他们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人们生活在被称为精神病院的理性迷宫里,没有人领导左传。
背负着生存的压力和七个人命运的医生的妻子从一开始就犹豫要不要关上地下仓库的门,后来在教堂里毫不抱歉地偷了一半的食物。最终,当失明的人接连恢复视力时,街道上到处都是“我看到了”的欢呼。
医生的妻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看到满是垃圾的街道,喊着唱着的人。然后她抬头看着天空,看到天空一片白色。现在轮到我了,她想。突然的恐惧使她闭上了眼睛。城市还在那里。
她最终沉迷于白色的世界,害怕成为看得见但看不见的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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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动物
起初,政府试图将第一批感染失明症的人集中到精神病院(这个场景的选择也非常微妙),自我毁灭,阻止这一来历,治疗无知的传染病。最初进入隔离区的盲人很快根据生活的需要形成了不稳定的联盟。当然,他们很快就因为外界的威胁和内心的恐慌而形成了真正的命运共同体关系。但是“和谐”很快就被很多入侵者打破了。逻辑上,这个孤立的隔离区出现了暴徒。
道德几乎不可能不依靠规则而存在。在法律和规则都失效的情况下,道德和尊严毫无价值,人类的动物性本能可以不伪装地完全展现出来。人们只是对食物大发雷霆,闻着医生妻子发出的香肠,像狼一样扑过来,而经常吃腐肉和垃圾的鬣狗们对塑料口袋里的食物不感兴趣。其中一个舔她的脸,把她脸上的眼泪舔干净。在隔离区被暴力团伙压迫的世界似乎也是野生原始世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拥有最高武力的动物当然成为山的老大。当然,这种暴力主导的政权也很脆弱。拿枪的人是老大,但子弹也有打完的时候。所有枪声都是宣誓主权和提醒权力的一点损失。除了生存本能以外,比文明更早出生的另一个是天生的性本能。开始用财物交换食物的暴徒们发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财物毫无意义,搜索的数量有限,就提到了
出以女人们的身体作为换取食物的筹码。于是隔离区里发生了一场触目惊心的轮奸。隔离区成为了真正的无人区。-
愤怒的人
译者范维信教授在后记中提到——萨拉马戈生前希望在他的墓碑上刻上这样的墓志铭:「这里安睡着一个愤怒的人。」之所以愤怒,因为他认为,「虽然我生活得很好,但这个世界却不好」,「残忍是人类的发明」,「当权者专横,把一部分人排斥在社会之外」。每个读者当然可能会从书中得到不一样的东西。就《失明症漫记》来说,有些人倾向于关注当权者的冷血与愚昧;有些人看到的是规则与文明;有些人则将失明世界理解为失去理性乃至人性的社会的譬喻。但共同的是,我们都应当对这些黑暗保持愤怒。任何麻木都是对黑暗、肮脏的纵容。「生气才是美德」。
在我们被迫生活的这个地狱里,在我们自己打造的这个地狱中的地狱里,如果说廉耻二字还有一点意义的话,应当感谢那个有胆量进入鬣狗的巢穴杀死鬣狗的人;是这样,但廉耻不能当饭吃;不论你是何人,你说得对,总有人用恬不知耻填饱肚子,但我们呢,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当之有愧的尊严,至少我们还能为不属于我们的权利而斗争。
他人的堕落并不能成为我们也自甘堕落的理由。即使满身泥泞与污秽,还是要穿上干净的衣服,要用干净的杯子喝纯净的水并为之庆祝,要接受大雨这圣水的洗涤……书中,有一位借住在第一位失明者的家里的作家,即使失明,依然用纸笔把故事记录下来。
她(医生的妻子)的眼睛扫过小小的书写字体,扫过歪歪扭扭忽上忽下的字行,扫过写在白白的纸上镌刻在失明中的词语;作家说过,我只是临时在这里住一住,这些书稿是他临时住一住留下的痕迹。医生的妻子把手搭在作家的肩上,作家伸出两只手,摸到她的手,慢慢拉到自己唇边,您不要迷失,千万不要迷失,他说,这句话出人意料,寓意难明,好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
希望有一天即使身处白色世界,也依然可以不要迷失,依然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