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科研人员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将一只青蛙放在凉水里,然后逐渐加温,刚开始时青蛙在凉水(后来是温水)中游来游去,甚是惬意,随着水温逐渐升高,青蛙竟然被煮死在热水中;实验者又将青蛙(另一只)突然丢进滚水中,青蛙一跃而起,跳出水锅,成功脱逃。
我估计这两只青蛙应该是史上最著名的青蛙了。故事旨在告诉人们这样一个道理:不要给生命以适合的温床,适合的温床只会带来生命的灾难,要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就必须接受风吹雨打,饱经磨练。
后来有“好事者”为了验证其真实性,重复了上面的一组对比实验:前一只青蛙的命运如之前实验一样,甚是悲惨;后一只青蛙据说被实验者突然丢进开水中后,可怜的青蛙在一瞬间就被煮翻,露出肚皮白,两腿一蹬就见了西天。奇怪的是,这两只青蛙并不怎么有名。
两个实验者得出不同的实验结果,比较可能的原因有三。其一,实验者一号地处高原,海拔高,气压低,水的沸点较低,尽管是开水,但可能只有九十多度甚至八十来度;实验者二号地处平原,海拔低,大气压较高,水的沸点也较高,开水的温度可能接近百度甚至百度强。其二,实验者一号的青蛙品种优良,体质较好,或者尽管品种一般,但是锻炼较多,练就了发达的肌肉,从而具备很好的反应能力和弹跳能力,具有“肌肉男”的特质;实验者二号所选的青蛙品种一般,生来体质较差,或者尽管品种不错,但是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缺乏锻炼,抑或成天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遨游,尽享网上冲浪之乐趣,无心强身健体,具备“花花公子”或者“宅男”、“宅女”的特质;其三,实验者一号选了一只强健的男蛙,实验者二号不幸选了一只柔弱的女蛙。
其实,我更愿意武断地相信第四个原因:前一个实验根本就是好事者的杜撰,后一个实验才是真实情况。沸水之于青蛙,就相当于烈日之于酸奶,紫外线之于嫩皮肤,老鼠屎之于美味的汤,泼妇之于乖乖男,后者根本经受不住前者的折腾。青蛙悲惨的命运(实验一中成功脱逃的青蛙估计后半生也很悲惨),根本原因不在于客观环境,而在于它们作为青蛙的本质,细皮嫩肉怎么能耐得住滚烫的沸水的煎熬?穿一身绿色衣服,不见得就是钢铁般的解放军战士。这一点,青蛙显然不能和死猪相提并论,甚至比不过癞蛤蟆。
俗话说,优化自我是制胜的法宝。沸水中的青蛙应当练就强健的体魄和快速的反应能力,这一点自不必说;温水中的青蛙缺乏的是居安思危、达则思穷的忧患意识、危机意识和未雨绸缪的行动,这一点更加难能而可贵。因为前者的灾难是显而易见的,后者却是隐而未现的。万事万物(当然包括我们人类)皆有适应环境的能力,因此前者的作用在于造就(抑或是瞬间毁灭),让人有铭心刻骨之感受;后者的威力则在于融化(也可能是重塑),让人自堕自落而浑然不觉。要在各种环境下都能顺利存活,温水中的青蛙要在被放入水中之前就学会看温度计,时时掌握环境变化之动态;沸水中的青蛙则要在被丢进水中之前就具备矫健的身姿和迅速的反应能力,最好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抓住当作实验品。这是四只青蛙悲惨命运带给我们的深刻启迪。
或许,对青蛙而言,原本就不能够、也不必要经历这一番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