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财经社 荆文静
编|鹿鸣
赵薇夫妇“空手套白狼”的戏码暂时告一段落。
4月16日晚，中国证监会官网正式公布行政处罚决定，对赵薇夫妇主导的万家文化收购案做出处罚。对孔德永、黄有龙、赵薇分别采取5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同时，对万家文化、龙薇传媒予以警告，责令其改正，并分别处以60万元罚款；对孔德永、黄有龙、赵薇、赵政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30万元罚款。
处罚决定显示，在此次收购案中，赵薇、黄有龙夫妇主导的龙薇传媒共犯有“5宗罪”，包括空壳收购上市公司，对投资者产生严重误导；在筹资计划方面存在重大遗漏和虚假记载；未及时披露与金融机构融资合作情况；对无法完成融资计划的信披存在重大遗漏；以及在交易促成过程中存在虚假记载和误导性陈述。
公告显示，在2017年11月份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下发之后，赵薇夫妇及相关当事人进行了申辩，不过，申辩被驳回。
就在4月15日，赵薇身着一袭墨红色的高级成衣出席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依旧风光无限，尽显优雅。
空手套白狼，杠杆比例高达51倍
简单来看，事情经过是：200万的空壳子，6000万的资金试图吞掉31亿元的大象，到最后，涉事双方蛇和象毫发未损，全身而退，围观散户反倒被割了韭菜。
龙薇传媒于2016年11月2日成立，注册资本200万元。2016年12月，不到两个月的龙薇传媒就开始了收购计划。
12月23日，龙薇传媒与万家集团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以30.60亿元的收购价收购万家文化29.135%的股份。收购方案中，龙薇传媒自有资金6000万，剩余资金30亿资金均为借入，杠杆比例高达51倍。而此时的龙薇传媒未开展任何实际经营活动，总资产、净资产、营业收入、净利润都为零，实为名副其实的空壳公司。
同时，问题出现在，协议已经签订，但30亿的借款却没有到位。证监会公告显示，签订之前，12月9日，赵政根据黄有龙的指派与银必信的实际控制人秦某联系，向银必信借款15亿元。而银必信表示，需要有金融机构的资金配套。
但是，直到12月29日，龙薇传媒才与中信银行商谈融资。此时，《股份转让协议》已经签订。而中信银行的融资款项需经总行审批流程，能否最终审批通过尚存在不确定性。
但就在期间，12月26日，万家集团发出公告，将与龙薇传媒的股权转让计划告知公众。证监会称这些举措为，“以空壳公司收购上市公司，且贸然予以公告，对市场和投资者产生严重误导。”
成名许久的赵薇夫妇非常明白名人效应的威力。股权重组计划之初，公司股票紧急停牌，停牌前股价报18.38元，自2016年11月29日起股票连续停牌。12月23日签署《股份转让协议》之后。到了2017年1月12日复牌时一字涨停，随后几天股价甚至飙升到最高25元，涨幅高达32.77%。
但也因为赵薇的名人效应，股权计划公布之后，引起媒体广泛关注，提到其成立不足两月，有空壳嫌疑等软肋。公告3天之后，12月29日，万家文化收到了来自上海证券交易所《关于对浙江万好万家文化股份有限公司权益变动信息披露相关事项的问询函》。
《问询函》共涉及七方面共17条内容，具体包括本次权益变动的决定过程，资金来源，后续计划，独立性和同业竞争，董事、监事及高级管理人员调整计划，信息披露义务人介绍，媒体质疑等。
2017年1月12日，龙薇传媒通过万家文化在给上交所问询函的回复中称，其30.6亿元股权转让款全部为自筹资金，其中股东自有资金6000万；向银必信借款15亿元，还款期限为3年，借款利率为年化利率10%；向金融机构质押融资剩余15.00亿元，金融机构股票质押融资目前正在金融机构审批流程中。
然而这一回复与事实不符合。在2018年4月17日的证监所公告显示，龙薇传媒与金融机构中信银行融资方案中，拟融资30亿元，并非在2017年1月12日回复中的说的“15亿元”。
除此之外，龙薇传媒在一些重大事实上也未能及时披露。2017年1月12日，龙薇传媒通过万家文化在给问询函的回复中称，金融机构股票质押融资审批流程预计于2017年1月31日前完成。 证据显示，2017年1月23日，万家集团、龙薇传媒已知晓其向中信银行杭州分行的融资计划未通过中信银行总行审批。截至2017年1月31日，龙薇传媒并没有与任何金融机构达成融资合作。
龙薇传媒并未及时将实情告知公众：“金融机构融资存在的巨大不确定性。”
除此之外，在一系列事实的公布上，龙薇传媒除了没有将事实及时披露，其中还有“遗漏”现象。证监所公告显示，龙薇传媒在2017年2月16日通过万家文化披露的公告中将无法按期完成融资计划归因于金融机构融资审批失败，未披露在应 支付第二笔股权转让款时，银必信未准备足够资金的事实，存在重大遗漏。
除了遗漏，龙薇传媒还存在“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证监会公告显示，龙薇传媒在中信银行审批失败之后，龙薇传媒未积极与万家集团沟通，没有再联系过其他金融机构寻求融资。 但是，却在2017年1月12日公告中称“将积极与万家集团进行沟通以使本次交易顺利完成”；2017年2月16日公告中称“立即与其他银行进行多次沟通”。
需要被披露的重要信息没有及时披露，不披露，甚至“虚假记载”。而不该公布消息的时候，又贸然将公告公之于众，这些，最终受害的还是股市的散户们。
2017年2月16日，龙薇传媒无法按期完成融资计划公告公布之后，当日万家文化股价下跌8.49%，第二个交易日下跌6.89%。
3月31日晚，万家文化公布“龙薇传媒终止受让万家文化股权”的公告，2017年4月1日（休市），次一交易日股价下跌2.39%，后续该股持续下跌。截至2018年4月16日，已更名“祥源文化”的万家文化收盘价为6.30元，较2017年1月17日股价最高点25元下跌75%。
证监会在公告中提到，“2016年12月23日至2017年4月1日，短时间内，控股权转让事项不断变更，由控股权转让变更为5%股权转让，后又完全终止股权转让。”这些行为，证监会称，“造成万家文化股价大幅波动，引起市场和媒体高度关注，严重影响了市场秩序，损害了中小投资者的信心，影响了市场的公平、公正、公开。”
重要的是，到了最后，“双方不追究任何违约责任。”证监会称，“这种商业行为显然有悖常理，并且客观上造成了万家文化股价的大幅波动”， “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
赵薇的虚实帝国
证监会公告显示，该处罚的发文日期在4月11日。但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影响赵薇的心情。
4月15日，赵薇受邀出席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并任颁奖嘉宾。身着一袭墨红色的高级成衣盛装出席，赵薇举手投足间依然沉稳大气。
几十万的罚款和五年的证券市场禁入的确也影响不了太多。根据每日财经曾经统计，赵薇夫妇持有不动产价值约6.66亿元，股权投资价值3.18亿元。截止2016年11月30日，总资产合计56.63亿元。2016年投资收回的现金流约12.56亿港元。
有如此成就，得益于赵薇早年的觉悟。早在2003年，时年27岁的赵薇就开始跨界投资，以0.07%的持股比例出现在重庆路桥的前十大股东之列。
从天眼查显示，截止4月16日，赵薇以股东身份参与的的企业有16个，以高管身份参与的有8个，以合作伙伴参与的有5个。其中，根据不完全统计，股东身份参与的16家企业中，身份多以大股东和100%控股身份出现，合计认缴出资额在1.20亿元左右。担任高管的企业中，注册资金最高达到1.1亿元。
根据《证券市场禁入规定》，被采取证券市场禁入措施的人员，在禁入期间内，将不得从事证券业务或者担任上市公司、非上市公司董监高职位。此外，所投资的企业也不得参与上市公司并购重组、定增等相关再融资业务。
这意味着，在处罚生效后，赵薇持股的这些公司，将无权参与和上市公司有关的业务。而且，赵薇本人也要停止以高管身份参与8家企业的管理工作。
除了这些后果之外，股民对万家文化的索赔也将随之而来。有媒体报道称，上海、杭州等地已有投资者向法院提起诉讼，因龙薇传媒的虚假陈述，向其提出赔偿要求。
然而，每日财经曾经报道，赵薇的一些控股公司和投资企业出现注册地址“模糊”不对应的情况。其中，梦洛（北京）酒业贸易有限公司全权控股的梦陇城堡（上海）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注册的地址，对应的却是另一家公司。
赵薇在北京的四家公司分别为：龙旭新（北京）商贸有限公司、北京普林赛斯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北京奥拉商贸有限公司和梦洛（北京）酒业贸易有限公司，都由赵薇直接控股。乌龙事件是，四家公司的注册地均为同一大楼的16层，但是实际为19层。该媒体曾前往阜通东大街6号院X号楼19层查看，但无法确认是否为赵薇公司。从物业口中得知19层的公司2017年11月初搬走，装修了差不多一年了，大概2018年2月份可能搬回来。
AI财经社3月17日曾到该地查看发现，截止3月17日，19层尚在施工，归属不明。AI财经社询问施工工人，工人称自己也不清楚，但表明好像是赵薇的公司。AI财经社观察内部装修，基本进入中期阶段，看出一些框架类似展酒柜。
虚实之中，赵薇依旧在自己帝国背后，舒眉展眼，默默凝视。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赵薇红裙依旧妩媚，气质依旧典雅大方，早已与20年前的小燕子形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