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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8日,《欢迎来北方》以1760万人次的观影记录成为法国影史票房冠军。在它之前,最受欢迎的法语电影,是让1700万人走进电影院的《虎口脱险》。
有传闻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对此,有一种解读可供参考:普法战争期间,法国人被普鲁士人打得出现了幻听,自认为法语最好听。当然啦,这只是个玩笑,勿拍砖!
但说真的,与浪漫相比,市侩的法国小市民才更有人情味。就像《虎口脱险》中的两位主角,一个精明自私的指挥家和一个老实巴交的粉刷匠,在二战期间的法国开始一段冒险。两位主演分别是路易·德·菲耐斯和布尔维尔,一对享誉世界影坛的法国喜剧搭档,从《暗渡陈仓》到《虎口脱险》,再加上导演杰拉尔·乌里,这个“法国铁三角”比普拉蒂尼、蒂加纳和吉雷瑟的组合早了近20年。
令人遗憾的是,1966年上映的《虎口脱险》成为三人银幕合体的绝唱。1969年,乌里和布尔维尔合作拍摄了《大脑》,另一位主演却变成了让·保罗·贝尔蒙多,仅仅一年后,布尔维尔便因恶疾去世。1971年,乌里搭档路易·德·菲耐斯拍摄了《疯狂的贵族》,原本为布尔维尔准备的仆人一角只好由伊夫·蒙当取代。
与星爷成名前一直跑龙套一样,从影20多年出演过120多部电影的路易·德·菲耐斯,直到《虎口脱险》问世,才跻身一线明星行列 ,此时他已经52岁了。后来凭借《疯狂的贵族》、《警察故事》系列、《美食家》和《吝啬鬼》,这个神经质的小老头一举奠定了自己“法国喜剧之王”的地位。强有力的肢体语言,是路易·德·菲耐斯赖以成名的法宝,比如《暗渡陈仓》中修理凯迪拉克的片段,就演出了《虎口脱险》中指挥家指挥乐队的风采。
与路易·德·菲耐斯铁齿铜牙的银幕形象相比,布尔维尔大部分时间扮演的角色,都和他那老好人的外貌一样,甚至有时候会让影迷觉得十分窝囊,除了1958年版《悲惨世界》里的德纳第。《暗渡陈仓》和《虎口脱险》中的布尔维尔羞涩的像个大男孩,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外貌不可能获得异性的青睐,但依然期待着最纯真的爱情,就像他对朱丽叶特的告白:“战争时期,有一个油漆匠,一表人才,他遇见一位金发女郎。那姑娘为了救他的命,冒充是他妻子。好了,战争结束了,他们团圆了。”小时候我们都听过《粉刷匠》这首儿歌,那么请相信我,布尔维尔就是我见过的,最快乐也是最勇敢的粉刷匠。
战争从来都不美好,人性的灰暗面总会在战争中暴露无遗,战争是大人物的决定,受苦的却是小人物。本片的两位主角有很多缺点,一个骄傲自大、一个懦弱胆小,他们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被德国军官一恐吓便吓得屁滚尿流,这不正是我们每个普通人的真实写照吗?正因如此,指挥家和粉刷匠这样的小人物才更为观众所喜爱。
1700万人次的观影记录,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在60年代的法国,看一部恶搞德国人的二战片,相信大部分中国观众深有体会,就好比我们看《地道战》,有太多电影之外的东西。不过,尽管充满恶搞,但并没有丑化,片中的德国军官都表现出了良好的教养:尊重女性、严守纪律、举止文明等。
抛开历史因素,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虎口脱险》的一些情节根本经不起推敲,比如军队里的机枪手,怎么会是一个对眼?但瑕不掩瑜,120分钟左右的时长,标准的三幕剧,每一幕都充满冲突。尽管从小到大已经看了很多遍,但每一次依然会替主角们的命运担心。急中生智的南瓜炸弹、英国皇家空军的下水道诱惑、假扮德国军官混进音乐会、与德国军官同床异梦等,有太多的细节值得回味。
当然,《虎口脱险》最令人难忘的还有那美丽的朱丽叶特,由玛丽·杜布瓦饰演的法国女孩,足以让时间停滞。
1982年7月,由上海电影译制厂译制的《虎口脱险》在中国国内放映,尽管迟到了16年,却很快俘获了中国观众的心,成为整整一代中国影迷无法忘怀的经典。在那个中国译制片的黄金时代,《虎口脱险》与《佐罗》、《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桥》一起成为了业界标杆。就像那首被影迷津津乐道的“鸳鸯茶、鸳鸯品,你爱我、我爱你……”一样,正是通过上译厂老厂长陈叙一的改动,才从“Teafortwo”直译的“情侣茶”变成了“鸳鸯茶”。在观看原声电影成为潮流的今天,如此信雅达的翻译,恐怕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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