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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介绍PKD和厄休拉·勒古恩的生平,接下来我想专门对比分析对比他们的作品及风格,试着论述为什么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双星”。
人生八卦在这里
1. 关于定位
“我首先是作家,然后是科幻作家。”-----PKD
PKD一直想被称作作家,而不单纯是科幻作家。但时至今日,出版商和粉丝冠以他的称号却依然是“科幻作家中的科幻作家。”颇有一种,明明人家是一个演员,你偏喊他“跑龙套的”,最可恨的是感觉“跑龙套的”还不过瘾,还非要加个“死”字!太过分了~!
PKD一生获奖寥寥,若不是好莱坞在他这里挖出无数宝藏,恐怕还要继续落寞无名多年。
与PKD态度不同,勒古恩一直对幻想文学被排斥在主流文学之外耿耿于怀,她数次表明立场,我就是一个幻想文学作家,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老娘并不稀罕你们那些所谓的“文学”分类。
结果她越这样表态,评论家偏越想把她拉进主流文学圈。哈罗德·布鲁姆在《西方正典》里信誓旦旦地把她列进了美国经典文学里,说“厄休拉·勒古恩的想象力丰富,风格上乘。作为当代科幻及奇幻作家的典范,其成就远超过托尔金和多丽丝·莱辛。”
结果各种评奖无论是幻想文学还是纯文学,各种垂青女神大人。恩,细数一下勒古恩在诺贝尔文学奖里陪跑的年头比村上春树都长。更不要说她那吓死人的获奖履历了,幻想文学奖拿到手软之外(6次雨果、6次星云、18或19次轨迹,太难数了),几乎更把西方世界各类文学奖项也扫了个遍。你可以把勒古恩视为科幻文学界的梅丽尔·斯特里普,永远神采奕奕的活跃在提名榜单上,恩,2017年,她还随随便便地拿了个雨果奖。
2014年,勒古恩获得美国文学杰出贡献奖。该奖是美国文学领域最有价值的终生成就奖。勒古恩在获奖感言中这样说道“……我欣喜地接受和分享这个奖项,我把这个奖项和同样从事奇幻和科幻写作的其他作家一起分享。他们同我一样,在过去的五十年中我们这些以想象力为创作灵感的作家被排斥在主流文学之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美好的奖项颁给所谓的“现实主义者……”幻想文学女王范儿大爆发。
虽然在评奖委员会,以及文学评论家那里的风评大相径庭,但PKD和勒古恩绝对都是最被学术界重视和热爱的两位作家,我没做特别详尽的统计,但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关于他们二人作品的论文和评论手册。
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重视,我们先来仔细分析下他们的作品和风格。
2. 文风结构
PKD说过这样的话:“我无法想一个好的书名,如果我有那本事,我就该去做一个广告文案,而不是作家。”所以他的书名都很个性,《仿生人能梦到电子羊吗?》《高城堡里的人》《流吧,我的眼泪》《帕莫·艾德里奇的三处圣痕》……
这真的只是小问题,我们可以先忽略。
这段是《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仿生人能梦到电子羊吗?)的第一段原文。
A merry little surge of electricity piped by automatic alarm from the mood organ beside his bed awakened Rick Deckard. Surprised — it always surprised him to find himself awake without prior notice — he rose from the bed, stood up in his multicolored pajamas, and stretched. Now, in her bed, his wife Iran opened her gray, unmerry eyes, blinked, then groaned and shut her eyes again.
"You set your Penfield too weak he said to her. "I'll reset it and you'll be awake and — " "Keep your hand off my settings." Her voice held bitter sharpness. "I don't want to be awake."
国内现有两版的译文
自动警报传导出的电涌唤醒了瑞克·戴克,这警报来自于他床边的情绪控制仪。万分的惊奇——他总是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没有任何先在预兆的情况下醒来——他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他那件花花绿绿的睡衣,伸了个懒腰。而床上,他的妻子艾伦张开她那灰色的、蒙眬的睡眼,眨了眨,呻吟了一下,就又闭上了。
“你将你的班费尔德设置得太微弱了,”他对她说,“我重新为你设一下,你就会醒来,而且……”
“拿开你的手,”她抱怨地尖声喊道,“我不想醒来。”
----------2003年江苏教育出版社
床边的情绪调节器传来一道轻快的电流,把里克·德卡闹醒了。他吓了一跳——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现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他总是会被吓一跳。他穿着多彩睡衣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他妻子伊兰在自己床上睁开了灰色的眼睛,眼中满是不快。她眨了下眼,呻吟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你的情绪调节器设定得太弱了。”他对她说,“我重设一下,你醒来就会——”
“别碰我的设定。”她的口吻苦涩尖锐,“我不想醒。”
---------2013年译林出版社
我在这里甚至不讨论翻译的好坏,我只想强调一点,任何一个敢接手翻译PKD作品的译者,都是能直面惨淡人生的勇者。
你也很难把这种以“自动警报传导的电涌”(鬼知道这是什么啊),或者“情绪调节器”(真的不是个闹钟?),无论怎样都好,当文章如此开头,其实已经过滤掉一大批读者了。一个没有科幻小说阅读习惯的普通读者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便很难将其视为一个普通文学作品等闲视之了。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统文学编辑看到这样的开头会有怎样的面部表情。在这种情况下,PKD要想证明自己是一个作家而不是科幻作家,我觉得他真的有点任性。
我们再来看看勒古恩女神的。
《The Left Hand of Darkness》(黑暗的左手)的开头。
From the Archives of Hain. Transcript of Ansible Document 01-01101-934-2-Gethen: To the Stabile on Ollul: Report from Genly Ai, First Mobile on Gethen/Winter, Hainish Cycle 93, Ekumenical Year 1490-97.
I'll make my reportas if I told a story, for I was taught as a child on my homeworld that Truth is a matter of the imagination. The soundest fact may fail or prevail in the style of its telling: like that singular organic jewel of our seas, which grows brighter as one woman wears it and, worn by another, dulls and goes to dust. Facts are no more solid, coherent, round, and real than pearls are. But both are sensitive.
The story is not all mine, nor told by me alone. Indeed I am not sure whose story it is; you can judge better. But it is all one, and if at moments the facts seem to alter with an altered voice, why then you can choose the fact you like best; yet none of them are false, and it is all one story.
国内常见的两版译文
存汉恩星档案馆。格辛星01—01101—934—2号无线电报文件文字本,由前往位于汉恩星系93号轨道的格辛/冬季星的第一位特使金利·艾,于艾克曼日历公元1490年9月7日报告给奥洛尔星斯特拜尔人。
我用讲故事的方式述说我的经历,因为我小时候在家乡就耳濡目染,认识到“真实”不过是想像。最可靠的事实也可能因其叙述方式而异或漏洞百出,或无懈可击,正如大海里的珍珠,戴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光彩夺目,而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却黯然失色,终究化为尘埃。事实并不比珍珠坚固、致密、圆润和真实。然而,两者都敏感易变。
这个故事不全是我自己的经历,也不是由我独自讲述的。其实我也说不准究竟是谁的故事,读者自有慧眼识别。不过,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倘若事实因不同的叙述人而异,那么读者可选择符合自己心意的事实;然而其中绝无假象,这毕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网络流传版
格森星01—01101—934—2号即时传递档案抄本——首位驻海恩星系93号轨道格森星或冬星机动使金利·艾发往奥鲁尔固定站的报告,爱库曼纪年1490年—1497年。资料来源:海恩星档案馆。
我打算以讲故事的方式的方式陈述报告,因为在我的故乡,从小别人就教我,事实其实是想象的产物。事实能否取信于人,取决于讲述的方式:就像我们那儿海里出产的一种奇特的有机珠宝,佩戴在这位女士身上光彩夺目,到另外一位女士身上则会变得暗淡无光,最后化为尘土。事实并不比珍珠更可靠、更连贯、更完整、更真实,两者同样脆弱易感。
这个故事并不全是关于我的,讲述者也不止我一个。事实上,到底这是关于谁的故事,我自己也说不好;兴许,你的判断会更准确。不过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假使有些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讲述了另外一种事实,你大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取舍;不过,所有这些事实同样真实,都从属同一个完整的故事。
------------陶雪蕾译版
一样不讨论译文质量,但是,但是,说真的,就勒古恩这叙事放在科幻小说平台上和一群糙老爷们拼文笔,那真是一种最强王者吊打小学生的淋漓畅快。勒古恩虽然标榜自己是一个幻想文学作家,并且会以“星际通信存档”这种科幻感十足的方式作为开头,但文本叙述却没有一丝晦涩,就是一种婉转道来的说书人口吻。而这种技法恰好一直被文学界所热爱。
还得在强调一遍,勒古恩的作品,好翻译自然如鱼得水,纵使生疏一些的翻译,逐字逐句的译下来也不会太难看。相比下,PKD那个,太折磨翻译了。
3.结构
遣词造句也算是细节,我们用更宏观的角度对比一下,两人的文本结构。
我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史上再没一个科幻作家如PKD一样,热爱并擅长华丽的复调式叙述。
以他的代表作《高堡奇人》为例,有两条平行线和三个焦点叙述者,一条线是旧金山部分的弗林克和田五味,另一条线是旅行部分的朱莉安娜。日本人田五味在挫败纳粹企图统治全球的阴谋时偶然地挫败了纳粹引渡弗林克的计划,而弗林克的前妻朱莉安娜则破坏了纳粹企图暗杀阿本德森的密谋,阿本德森便是那个住在高堡里的人。
你很难想象这些错综复杂的人物和事件是怎么被一下子糅合在一起,并呈现出某种真实可信的奇怪魅力的。
到了他的另一部代表作《血钱博士》,我大概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九个焦点叙述者,还捎带了两个焦点人物群。这么多人物穿插交织,我甚至没法用几句话把这个故事完整的概括出来。
一定程度上,这是PKD早期痴迷作家身份时的某种过激体现,他通过一种纯文学式的炫技来彰显自己的天赋。他热衷此道并越来越熟练,却毫不顾忌科幻小说本身已经已经存在某种疏离感,读者很难快速的融进他打造的世界。现在配以如此多的角色和线索,整个PKD的整个故事世界混乱而嘈杂,一个无法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的读者会很快便头疼欲裂的。
勒古恩在文学上并没有PKD那么大的野心,或者说,她对于文学结构和技法毫不在意。所以她几乎没有尝试过复杂的叙述手段。
《欧西尼亚故事集》里勒古恩没有采用线性叙述,《世界的词语是森林》里用了三个主角轮流POV的技法,但这些可以算是各种特例。勒古恩的绝大多数小说都是单主角单线叙事。
而公认的她的技法巅峰《失去一切的人》,也只是采用单主角,两段时间线并行的最终汇成一个圆的对称叙述。这个相比PKD那华丽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技法,真是朴素的让人有些心酸。
用美术作品大概对比下
单线叙述最大的优点在于读者不需要过多的切换视角,而可以一直随着主人公经历和感受陌生世界的种种,而勒古恩的成功便是来源于其无与伦比的创世技巧。
4.创世技巧
当代作家,不限科幻作家,有那么一大群表示过,当我尝试用笔去创造一个文学里的“新世界”时,勒古恩是很好的老师。
我不是工程师,我是探险家,地海便是我的发现。-----------勒古恩
勒古恩屡次强调,自己并不是在创造虚构世界,而是在发现真实世界。“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写的世界是真的,那我的读者们怎么可能相信他们看到的。”勒古恩一直秉持着探险家的姿态,走进我们的常识死角,不断的勾勒出某个我们陌生但并不为之惊恐的新世界。
比如《黑暗的左手》,其实那个世界和我们的地球如出一辙,政治混乱,阶级鲜明,绝大多数人都自私自利,少数睿智的人遭到误解和迫害……只有一点稍有不同,那颗星球所有人都没有性别。只在每个月有特定的几天发情期,会因外界(其实是身边的人)的刺激而展现出某种性征,以此繁衍后代。
但就这么微妙的一个设定,却足以让它成为史上最好的平权小说。不剧透,每个有现代意识的人都应该好好读读这本书。
比如《地海巫师》,作为奇幻经典,一改组队冒险刷BOSS的RPG模式,全书只有一个主角,一个人默默地练级,默默地打怪(怪是一条孤独的活了几千年的老龙,也是个大话唠),默默地跑到世界尽头去面对大BOSS,那个大BOSS竟然还是自己,真是要多孤独有多孤独。然而就是这么孤独的故事,反而更容易让我们意识到,咦,这其实才是我想要的奇幻史诗嘛,一个风之旅人似的旅程。
比如《失去一切的人》,勒古恩随手设定了两个星球,但明眼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这是在写什么。这是我们的世界,这是某种真相。其中反乌托邦的思辨水准毫无疑问已经超越了《1984》那种旧式的极端世界设定。
勒古恩一直保持着孤独的行者的姿态,慢慢地行走在冰原之上,观察着这个世界。她秉持这一种发现并揭露,直面且宽容,讽刺不谩骂的态度去描绘某种“想象世界”。这种气韵使其的作品一直有一种伟大的人文之魂。
PKD的世界架构则起源于真实和虚幻的不可辨别。世界并非清晰而容易被认知的,很多地方非常模糊,如同人在梦中无法看清某些细节。但这种模糊本身也推助了世界的不确定性,并非描述清晰的便是真实,空洞含糊的便是空虚,两者之间从未出现过真正的界线。
庄生晓梦迷蝴蝶。千万别单纯相信眼睛看到的。
而且PKD有个巨大的缺陷,他的现实生活范围太小了,所以在某些程度上他的格局受限明显,但这又方便了他的作品被改编影视。
与勒古恩正视一切相反,PKD对世界有深深的戒心,他不爱这个世界,或者说,勉强活着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他根本无法调动更多情绪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了。在他潜意识里,明天只有可能变得更糟,核战争、毒品、意志控制、记忆移植,所有科技都可能将世界拖入深渊。今天活的已经如此艰难,那明天能否坚持下去实在是令人绝望……
PKD的世界是丧到骨髓的世界。
这里我们可以开始辨析两人的内核了。
5.内核
在科幻小说作家这种以想象力作为主要创作手段的作家群体中,PKD和勒古恩是两个完全对称的极端。
在PKD的未来世界里,整个世界的秩序与统一都趋于瓦解,所有形式的都在慢慢破灭,瓦解和破灭是不可避免的必然,整个世界势必陷入一种无序的混沌。
在勒古恩的未来世界里,整个世界是趋于融合并统一的,所有的知识、形式、意识都呈现一种可交流可提升的状态,人类、自然乃至宇宙将会获得某种生命的大和谐。(汗
两种迥异的内核决定了两人截然相反的故事风格。
PKD的小说有一种离心式的发散感,首先有一个固定的核心,接着他的写作如同雷达扫描的圆形扇面一般,不停的在圆心外围捕捉到不同的点,这些点虽然都围绕在圆心附近,但并没有特定的某种联系。(其实这个描述也有问题,PKD的扫描出来圆应该是立体的,并非平面的,其中还涉及到真实和虚幻的界定。但破碎是唯一的主题。)
勒古恩则相反,她将故事集中在一个特定的体系中,让故事线围绕内核有序的盘旋,并逐渐接近圆心,呈现一种规律的向心结构。PKD是一种浪漫的无序的迸发,而勒古恩则是古典的,有秩序且高度符合某种律法的递进。
所以,PKD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报喜者,而勒古恩也从不是一个好的报忧者。
你很难在PKD的作品里寻求到某种清晰有效的正能量,哪怕有时他也会尝试着营造出一种似乎不那么糟的未来,但你只会觉得貌似是苦难生活里偶尔慰藉心灵的某场美梦,随时可能破灭。
你也很难因勒古恩的作品而对未来丧失信念,哪怕她很多反乌托邦的作品实际上并不积极乐观,比如她最有代表性的三部作品:《黑暗的左手》《失去一切的人》以及《世界的词语是森林》,小说中都有某种残缺和可悲的叹息萦绕在整个故事线上,但你并不会因此丧失对未来的憧憬,你能感受到人类迎战命运的某种力量。
真和虚,有和无
PKD执着于真实和虚幻,勒古恩执着于有和无。相似却不同,放在一起比较研读也能收获颇丰。
PKD常常搞不清楚自己是否真实存在,亦或只是某个梦或记忆中被虚构出来的片段。真实和虚幻的界定始终影响着关于PKD。而体现在他的小说的阅读体验中,因为最好的反转可能藏在梦醒瞬间,这里我不列举作品名,省的剧透。大麻作家实至名归,读PKD的书,经常和抽大麻一样,丧失某种对时间的判断,单纯进入某种高度亢奋的敏感阶段。
勒古恩受《道德经》的影响巨大,所以对她来说,“有”“无”是世界存在的唯二两种元素。相辅相成,互相转变。对“有”“无”的判定,最精彩的呈现便是她关于“名字”的设定。
在《地海传奇》系列里,万事万物皆有真名,而真名是施展魔法的必要手段,你掌握了真名,便掌握了世界的奥秘。
她还有一篇短篇小说《她消除了它们的名字》,讲夏娃把万物生灵的名字全部抹去,将自然回归到被上帝“命名”前的某种和谐状态。
所以在勒古恩的世界里,“无”并不是“没有”,“有”也并不是“存在”,而界定是应该是能否命名、描述、并感知。
所以如果PKD能清晰的描述出自己的梦境,那对于勒古恩而言,这便是某种“有”的存在。但对于PKD而言,勒古恩所有的“有无”其实都无法被界定为真实……
由此可以得出某种结论,如果你熟悉了两人的作品,你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更快更准确的判别出勒古恩在讲什么,而无论你多努力,始终可能会觉得PKD有极强的异化感。
恩,敢于翻译PKD的译者都是真的勇士。
6.结语
写这个真的有点不自量力,因为很多书即使看过,但妄谈比较研究真的是源于自身鄙陋的无知。有非常多粗浅的看法和不成熟的观点,希望大家指正。
大家对PKD和勒古恩的支持和喜爱,由爱屋及乌给了我很多支持和鼓励。而我写这些也是源于衷心地希望有更多读者能接触并喜爱上这两位作家的作品。
(全文完)
本文作者“白衣卿相”,现居上海,目前已发表了120篇原创文字,至今活跃在豆瓣社区。下载豆瓣App搜索用户“白衣卿相”关注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