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奇葩说》出品公司米未传媒,带着新作品《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亮相爱奇艺。
黄渤、李诞、马东、徐峥、于和伟担任导师。选手却是一批新人。
1991年,国内喜剧综艺鼻祖《曲苑杂坛》开播,捧出了洛桑、买买提等一众新人。
20年后,《曲苑杂坛》没落,最后一期节目画面停留在国外外景。
这之后,国内喜剧综艺经历过几个好年头,但评价褒贬不一。
缺创意、缺演员、缺平台。
马东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开头就说:“ 这是一档为‘新新’喜剧人制作的节目。他们是新人,你还不认识。但是我保证,他们特有天赋,特别需要一个舞台。”
上世纪90年代,受多种娱乐节目的冲击,相声开始走下坡路。
一众业内老前辈深感焦急,登上多个曲艺平台,扶持相声节目。相声泰斗侯宝林就曾多次登上《曲苑杂坛》,表演情景喜剧。
《曲苑杂坛》堪称中国喜剧综艺的鼻祖,是70、80后的珍贵回忆。但当年,这档节目刚出来的时候,情况却不容客观。
1991年11月,央视曲艺节目《曲苑杂坛》开播,主持人上来就告诉观众:“节目两周一播。”
前一年,央视刚制作《综艺大观》,一经推出就成了爆款。其中参加相声和小品的演员,是国家队级别的。《曲苑杂坛》节目组压力很大。
为此,制片人兼主持人汪文华下了很大心思,创新节目形式。她走访民间艺人,挖掘街头杂耍,跟工作人员合力把这节目搞活了。
刚开始那两年,许多老前辈都登上《曲苑杂坛》,为其招揽人气。侯宝林也亮相《曲苑杂坛》,表演《醉酒》。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说、学、唱、表,赢得满堂喝彩。侯宝林调侃道:“《醉酒》只能我说,很多人都不敢说,因为是侯宝林的节目。”
但是新人很难。1992年,《曲苑杂坛》第十期,本名“杨虹”的洛桑和尹博林表演了一段口技相声,可观众都不怎么喜欢,觉得没新意。杨虹犯难了,他是个藏族小伙,模仿能力极强,但是技能没被发掘出来,整天闷头喝酒,长了一身肉。
两年后,节目组重新给两人打造人设,表演《洛桑学艺》。杨虹改名“洛桑”,表演一个身怀绝技但脑袋不灵光的藏族小伙儿。尹博林表演一个装腔作势又好面子的“老师”。
人设一立,矛盾也来了。不学无术的老同志要刁难年轻人,结果被年轻人的才艺频频打脸。
老百姓喜欢看这种坏人自讨苦吃的桥段,呼声非常高。洛桑一下子火了,成了94年最红笑星,走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业内前辈盛赞这个藏族小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洛桑学艺》让《曲苑杂坛》到达了巅峰。那个年代,只要一听到“相声、小品、魔术、杂技……”的片头曲,人们就会放下手头的事,围在电视机前看《曲苑杂坛》。观众甚至编了一副对联称赞,上联是“曲苑杂坛良师益友人人爱看看不够”,下联是“新声古韵美酒佳肴人人爱夸夸不完”,横批是“《曲苑杂坛》繁花似锦”。
不幸的是,1995年10月2日,醉驾的洛桑一头撞上了大卡车,27岁就去世了
搭档尹博林在节目中悲歌怀念:“洛桑很可爱,洛桑诙谐又顽皮,洛桑他真是多才多艺。从小十二岁,他就来到北京,生活学习可真不容易,春夏秋冬他总是在学艺,人生旅途他刚刚二十七,他就匆匆地走了,匆匆离去,人人都为你惋惜。”
洛桑突然离世,可以说给正处于上升期的《曲苑杂坛》来了致命一击。节目组迫切需要打造一个比肩“洛桑学艺”的王牌节目。
《聪明的剧务》应运而生。邹德江和韩兰成,两名穿着剧务马甲的相声演员也打造了一对“老师跟学生”的人设。
邹德江是一个好为人师的剧务老油条,不断给呆头呆脑的韩兰成灌输人生哲理,教他做人。各种贯口、学唱、倒口等相声技法,都被巧妙揉进《聪明的剧务》里。
1995年,邹德江模仿单田芳的嗓音和风格播报天气预报:“忽冷忽热爱感冒,刮风下雨怎知道。今天我来说一段,天气形势和预报。”观众没有想到单田芳也能被模仿,情绪非常高,《聪明的剧务》达到巅峰。
《单田芳天气预报》是一道明显的分水岭。此后,无论是《聪明的剧务》系列还是《曲苑杂坛》其他节目,都在每况愈下。为了挽救颓势,《曲苑杂坛》又推出了对标《洛桑学艺》的《新疆买买提》和《放驴小子》,都是异域风情加唱歌舞蹈,可都没呈现当年的盛况。
观众说:“同样一个小时,以前我从头憋(尿)到尾,现在上了三趟茅房还没结束。”
以相声等曲艺形式作为最大根基的《曲苑杂坛》,随着相声的没落,自身节目质量也在不断下降。为了留住观众,节目组大量邀请杂技班子上台演出,到了后来,经常整场播放“某某国际杂技节展演”。
2011年10月13日,最后一期《曲苑杂坛》在国外录制,在节目的最后,主持人汪文华说:“请继续关注这个节目的下集”。
可后来这档节目就停播了。一些优秀的相声、小品演员没了平台,也开始纷纷转行。
另一个上过《曲苑杂坛》的相声艺人,是日后大红的郭德纲。
郭德纲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7岁跟着高庆海学习评书,9岁学习相声,后来又学习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剧种,吃尽了苦头。师傅侯耀文称:“郭德纲会20多种曲种,最能吃苦。”
九十年代中期,众多相声演员转战小品,或是出演影视剧,中国相声艺术进入低谷。
二十多岁的郭德纲清醒地认识到:相声艺术要生存、要发展必须回归剧场。郭德纲在“文字辈”老艺术家的支持下组织北京相声大会,挽救600多段濒临失传的曲艺节目。2003年,北京相声大会更名“德云社”。
为了赚钱,郭德纲不得不参加综艺。有一次,节目组要求郭德纲在玻璃柜里待48小时,吃饭睡觉都被人观看。人们围观他、笑话他,就像看猴一样。郭德纲觉得这不是人干的活,但为了4000元的酬劳,他只能坚持。
德云社发展刚有起色,就遭到不少圈内的相声艺人打压,作品被指责三俗。郭德纲也因此创作了相声《我要反三俗》予以回击:“相声是通俗而不是庸俗”。
2004年,郭德纲招收了弟子岳云鹏。早年岳云鹏很小辍学,14岁就来北京打拼,当过保安、学过电焊、刷过厕所。后来岳云鹏在饭店里打杂,因为给客人多算了6元钱,被客人整整骂了三个小时。最后岳云鹏赔了全部的饭钱352元,可还是被老板开除了。
进了德云社,岳云鹏资质也是同门师兄弟里倒数的,每天的任务就是帮师傅郭德纲打扫卫生、喂鸟遛狗,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以至于网友开玩笑说:说学逗唱,岳云鹏占个“忠”。
岳云鹏白天在后台打杂,晚上就回宿舍背词,他没什么天分,一站在台上记熟的词就忘干净了,直打哆嗦。
德云社内部开了个会议,主题是要不要开除岳云鹏。郭德纲拍板说:“岳云鹏这孩子,就算他只能在后台扫一辈子地、擦一辈子桌子,我也不会让他走”。
2010年,岳云鹏得到更多登台机会。加上自己勤能补拙、师傅提携,逐渐开始有了名气。2015年,因为一首《五环之歌》,岳云鹏名声高涨。但岳云鹏只是幸运的少数,德云社中大多数优秀的相声演员还只是默默无闻。
不只是德云社,相声界的其他演员处境普遍都很艰难。
贾玲是相声界为数不多的女性。2003年毕业后演了多年的小角色,住在北京10平米的小地下室,冬天都不舍得开暖气。有次姐姐到北京看望她,一进门就说屋里好暖和啊,贾玲回她:“知道你要来,一早就把暖气打开了”。
那时在相声界基本没有女性的地位,换装都没有女换装室,只能躲到洗手间里换衣裳。她说:“女孩搞相声感觉就像进错了澡堂子。”
为了保持喜感,她不断增肥,体重飙升到140斤,为此男朋友还跟她分手。到了片场却又受到导演羞辱,导演说:“你快别说话了,你像猪一样。”
那时白凯南在各大城市的“演艺吧”工作,专门讲段子逗观众开心。有次白凯南在台上正唱得起劲,"啪"的一下,一个西瓜皮砸在了他脸上。
白凯南很生气,却不敢表现出来。没想到观众又扔来了第二个,白凯南一把接住西瓜,调侃道:“哥,您这里还送果盘呢!”全场观众都在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疼。
2006年,一个相声编导介绍他跟贾玲做搭档,贾玲说:“哥啊!咱俩咋办呢,你是个‘海青’(业余),我是个女的,咱俩真的是弱弱组合啊。
2010年到2013年,各大卫视歌唱节目泛滥,同质化严重,观众审美疲劳。在这个背景下,喜剧成为电视综艺新的突破口。2014年是喜剧综艺的爆发点,这一年也被称为“中国电视喜剧元年”。《笑傲江湖》《我为喜剧狂》《中国喜剧星》等喜剧综艺一夜爆红。
2015年,导演施嘉宁推出喜剧节目《欢乐喜剧人》。他说:“我想打造一个中国喜剧人的平台,喜剧不仅是小品、相声,还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他找来一批喜剧人参加节目,其中就有贾玲。
受邀参加《欢乐喜剧人》时,贾玲刚红没几年。面对节目的末位淘汰制,贾玲很拼命:“喜剧创作越来越难了,因为观众现在获得快乐的渠道越来越多了。我必须让自己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更绞尽脑汁地去想,怎么样才能让观众笑。”
在一期节目中她表演《喜剧啊,喜剧》,为了搞笑,她在表演中猛吃辣椒、西瓜,喝啤酒。后台的马丽看了很心疼,一直说:“别吃了。”
贾玲虽然有了一定的热度,但她严格地要求自己,不敢由着性子吃喝。平时生活中不敢多吃辣,不敢减肥,甚至不敢像其他女星一样化妆,因为观众喜欢的就是那个“女汉子”一样的笑星。
马丽也一样。成名后背词压力太大,一把一把掉头发,甚至出现了斑秃。她一直不敢留长发,一是怕观众不接受,二是保护头皮。
就算是拿了《欢乐喜剧人》冠军的沈腾也说:“做小品太要命了……这部一百个包袱,下部就得一百二,再下一部就得一百五,然后用过的也不能再了,我觉得做包袱这件事,每个人都‘死’一回。”
贾玲的老搭档白凯南则参加了湖南卫视的喜剧节目《百变大咖秀》。和大张伟、瞿颖、沈凌等业内艺人挑战变装大赛。白凯南模仿易中天、纪连海和迪克牛仔,成了观众眼中的“百变侠”。他说谢谢《百变大咖秀》这个节目。
2016年,喜剧综艺达到巅峰状态,《欢乐喜剧人》第二季来了许多大腕笑星,德云社、潘长江都来了。收视率和最高份额分别达到了2.79%和 3.67%,也助力东方卫视的收视率当年排名第一。
《欢乐喜剧人》给很多艺人提供了再次翻红的机会。宋小宝参加第一季后越来越火,接连参加《咱们穿越吧》《笑声传奇》等综艺,还给电影献唱主题曲。第二季小沈阳也来了,那段时间他被质疑走红全凭运气,他想借这个平台证明自己的实力
从2010年起,德云社知名度开始下滑,郭德纲很苦恼。2016年,德云社受邀参与《欢乐喜剧人》。郭德纲担任主持人。在最后决赛中,岳云鹏携手于谦、高峰,凭借新作品《谁是一哥》夺得冠军。
岳云鹏赛后接受采访,说自己在《欢乐喜剧人》这个舞台上学到了“喜剧精神”。记者问他什么是“喜剧精神”,他回答说:“我觉得就是坚持,拼搏、奋斗,把喜剧传递下去,不是能得到什么,而是这个人给观众带来了什么。”
导演施嘉宁说:“喜剧难搞是一定的。《欢乐喜剧人》是个好平台,第一季最先定下来的是白眉工作室,其他很多艺人、工作室也抢着上,因为他们也很需要一个平台。”
从2017年起,喜剧综艺节目数量有所回落,因为节目同质化,缺乏创新等多方面因素。部分早期喜剧综艺也陷入疲软状态,第七季《欢乐喜剧人》豆瓣评分降到3.9分。
2021年,米未传媒推迟了新一季《奇葩说》,鸽掉了《乐队的夏天》。可米未传媒也没闲着,埋头鼓捣了几个月,十月份推出了喜剧综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打出“没心没肺,快乐加倍”的Slogan,定位就是“快乐至上”。
这档节目,节目组请来了影视界几位喜剧演员和主持人担任导师,黄渤、李诞、马东、徐峥,还有在短视频平台频繁出圈的于和伟老师。而选手中,除了金靖、小鹿、蒋诗萌等几位有名气的笑星,基本都是新人。
马东把这些选手称为“新新喜剧人”,直言《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就是给“新新喜剧人”办的节目。比赛采用投票制,一票100分,满分8500,哪怕是导师也只有一百分的票,不能左右比赛结果。
节目组定下唯一标准:快乐至上。马东说:“我们做节目的核心是价值中立,你觉得不好笑就不投票,我觉得好笑就投票。笑是一件自然的、有价值的事情,所以让笑去决定输赢,这是最重要的。”
在刚播出的第一期中,参赛选手做出了多种喜剧形式,sketch(素描喜剧)、漫才、正剧喜剧和音乐剧等,于和伟说:“这个节目包罗万象……我看到了各种可能性。”马东说:“形式不限,只要你能获得观众掌声,你爱干嘛干嘛。”
第一期中,《三毛保卫战》赢得了全场最高票。这是一部典型的正剧喜剧,讲了“三毛”(三根头发)誓死保护自己不被脱落的故事。
节目中最出彩的“班长”宗俊涛,是赖声川表演工作坊的头牌演员,在“上剧场”演话剧。登台之前,他刚结束《宝岛一村》演出,前一晚只睡了两个小时。宗俊涛给搭档打气:“状态再给一点,反正今天在拿着最后一口气演。”
表演结束后,现场呼声不断。导师徐峥说:“这个就是最好的喜剧,他只要拨一个开关,后面就全对。”
《三毛保卫战》展现出天天加班的社畜群相,吐槽了现代社会加班严重。同样暗含深意的,还有sketch素描喜剧《互联网体检》。
节目故事极其简单,讲了一个大厂社畜为了当天拿到体检报告迅速入职,预约了一家“互联网丝滑冲浪”的互联网体检中心。创作者使用大量广告梗和互联网热词。例如:
“亲,体检之前请先看广告。如果想跳过广告,可以成为我们的会员。”
“亲,(为验证不是机器人操作)请把我移动到正确位置。”
“亲,想要体验完整的抽血服务,请先下载我们的App,可以购买我们的加速包。”
非常大胆的是,节目还吐槽了视频App超前点播。
“我已经是会员了,还要我花钱超前点播,不觉得你们吃相很难看吗?”
场外选手又惊又赞:“这就是电脑面前,看视频网站的我。”观众感同身受,纷纷鼓掌,几名导师也非常欣赏。马东调侃:“这节目能不能在爱奇艺播出还是个问题。”
节目播出后,话题#爱奇艺吐槽爱奇艺#上了热搜,导言是:能直面自己的不足就是一种进步!
和《互联网体检》一样,《一心不二用》也是一个sketch素描喜剧。
《一心不二用》里,有一位拳击学员有一种“先天缺陷”:声音和动作不同步。先“嘿哈”再出拳,连打喷嚏都先出声后捂嘴。
两位选手把“声音画面不同步”这个梗不断升级,直到一名选手拨打120,一名选手趴倒在地。
观众席里笑声特别大,连几位导师都乐得不行。于和伟节目一开始就说:“我笑点比较高,到时候有可能不笑。”但他看了两位选手的表演,牙龈都露了出来。
表演结束,这个节目得到了6800分的高分,直接晋级。
导师称赞他们:“这是一种创编思维……这个创编思维特别值钱,可以无限放大,放大成一个电影。”两人双手合十,激动含泪。
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中,节目组还把镜头分给了节目编剧。
阿Gin、多明……幕后编剧一个个走到台前,每一个作品表演结束,导师都会问到合作编剧,请他们讲一下节目构思。
《互联网体检》编剧六兽战战兢兢地说:“非常感谢爱奇艺,能让我们吐槽爱奇艺。”
《三毛保卫战》结束后,编剧多明从观众席站起来,一开口,嗓子却哑了。导师一问才知,原来是讨论节目讨论哑的。
编剧尹琪对“表演高级不高级”和“喜剧大赛节目成与否的标准”提出了疑问,马东说:“大赛的标准恒定在,包括我们五名导师在内,我们跟观众一样,每人100分。不因为我们从事了喜剧工作多年,我们就有权威……这是唯一的标准。”
绝大多数综艺节目里,编剧可能会露一两面,都不会出镜讲话。《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请编剧发言,在某种意义上,是对内容创作者的尊重。
喜剧难做成为了公认的一件事。黄渤曾在采访中表示:“其实喜剧挺难做的,它需要你足够的聪明,需要你把握得到那个分寸、控制力。”徐峥也说:“现在做喜剧太难了,打开短视频一看,人人都能搞笑……对喜剧人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难。”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很多节目都含有深意,现场除了笑声,还多了思考。马东表示:“喜剧是一面镜子,反射社会。”
《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居》《三毛保卫战》《互联网体检》这几个节目都涉及到了职场文化,调侃当今社畜,合力吐槽甲方。
《互联网体检》吐槽了网络上的弹窗、广告,《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居》嘲弄了无理取闹的甲方,《三毛保卫战》调侃了社畜无休止的加班。观众呼声很高,既有笑声,又有情感共鸣,还引发思考。
几位导师讨论“喜剧的内核是什么?”徐峥说喜剧是“happy ending”,李诞说“喜剧是真诚”,于和伟说:“喜剧是思考。”
马东说:“喜剧都有悲剧的核。快乐是多巴胺产生的,但你被带动的情感共鸣,那个是内啡肽产生的。对我们来说一个综艺节目,或多或少是要让人有内啡肽的分泌,而不仅仅是当时那么一乐。”
“很多人说喜剧是治愈,是揭穿,是心理治疗,你哈哈大笑完了以后,那个瞬间突然在他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就那一刻,所有的喜剧,就都值得了。”
《一心不二用》两个选手演了七八年,一直没什么起色。
来《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张祐维三十三岁“愁”白了头发,他说:“来找工作的其实。”
不止他,节目中很多的“新新喜剧人”都是凭着一腔热爱坚持在喜剧这个舞台上。可能永远坚守舞台,也可能明天就离开。
在节目开场的花絮里,节目组问选手:“你们为什么想来《一年一度喜剧大赛》?”
合文俊眼睛一低:“我们之前在地下,现在想往地上拱一拱。”张娜娜说:“一帮编剧想上位。”
1993年,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逝世,他临终说:“我侯宝林研究了一辈子相声,最大的愿望是把最好的艺术献给观众……我衷心希望我酷爱、视为生命的相声发扬光大,希望有更多的侯宝林,献给人民更多的快乐。”
当年《曲苑杂坛》新办,喜剧界前辈感慨这是个好舞台,多次登台支持,扶持新人。今年《曲苑杂坛》停播十年,马东接下前辈的接力棒,带来《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他开场就说: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是给‘新新喜剧人办的比赛’,他们是新人,你还不认识。但是我保证,他们特有天赋,特别需要一个舞台……来吧,我们把他们放出来吧!”
办《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前,马东跟好多人聊过这个节目,大家都不理解。马东试图解释,但终究还是没有。他只是把一个一个节目推出来,至于新不新,是什么形式,就交给观众吧。
-END-
作者 | Z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