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遥的一生,可以用“被贫困包围”来形容。从他出生、成长、成名一直到去世,可恶的穷神都与他形影不离。
路遥,本名王卫国,出生于陕北,在那个时代,陕北农民有着极不理性的生育观。简而言之就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路遥的亲生父母,一共养育了6个儿女,而路遥是他们的长子。由于极端的穷困,他的父亲不得不将7岁的路遥,过继给他的大伯——王玉德。
王玉德住在延川县关乡郭家沟村,距离路遥的老家有180里。王玉德和妻子李桂英本育有子女,但都不幸夭折。因此,王玉德决定过继自己弟弟的长子,好让自己的生活有个依靠。
虽然路遥百般不愿意,但是他还是跟着大伯离开了故乡。虽然大伯、大妈不是路遥的亲生父母,但他们仍然给了路遥所有的爱。据路遥好友海波说:
“他大伯和大妈我都见过,都是非常善良厚道的农民,性格非常温和。他们因缺儿少女过继了路遥,怎能不疼爱他呢?”
与此同时,路遥的奶奶也与大伯一起生活。而路遥的奶奶一向疼爱自己长孙,因此路遥的童年虽然充满了苦难,但绝不缺少爱。
在其中,养母李桂英对于路遥的哺育,更是令人动容。只要有好吃的,都会推给路遥;自己身上衣服破烂,也一定会给路遥穿上最好的。
原本,王玉德只准备让路遥读完小学就辍学回国,毕竟家里的日子紧巴巴。多一个劳动力,家里的生活也会好一些。路遥小学毕业后,曾问过养父升学的问题。但王玉德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然而路遥酷爱读书,也想和小伙伴们一样,进入中学学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家庭实在太过贫寒,他只能将羡慕深深藏在心里。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李桂英担心路遥睡觉着凉,于是将他拉进自己的被窝里取暖。路遥在被窝里总是动来动去,就是不睡觉。于是李桂英就问他:
“卫儿,你怎么不睡觉啊?在被窝里干什么呢?”
路遥回答:
“大妈,我在练着写字呢?”
原来,路遥用手在小肚皮上写写画画,像是在黑板上板书。李桂英看到这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于是对路遥说:
“卫儿,等过了年,我一定把你送到学校去!”
最终,在李桂英的坚持下,在路遥干爹刘俊杰的帮助下,路遥最终进入延川中学就学,从此改变了一生。
为了帮助路遥上学,李桂英和王玉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有一口好吃的,绝对都给养子留着。有时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李桂英就拐着打狗棍,拽着病躯到离家稍远的延长县一带乡村讨饭——她怕让儿子丢人,把乞讨的食与物卖掉,兑成零钱供路遥念书。可以说,路遥的写作之路,从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李桂英帮助他铺就的。
路遥长大后读了大学,逐渐成为中国著名的作家。然而可惜的是,在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收入依然很低。即使像路遥这样的大作家,生活依然十分拮据。因此已经失去丈夫的李桂英,仍居住于穷窑之中。但每个月,路遥仍会给老娘寄出一点生活费。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李桂英,就不幸遭遇了这个人间惨剧。1992年11月,路遥因晚期肝硬化而离世。李桂英,是最后一个得知此消息的人。听闻儿子去世,李桂英直接晕倒在炕上。
她曾对记者说:“我的心都被掏空了”。作为一个75岁的老人,儿子壮年而逝的打击,得有多大啊?与此同时,写出《平凡的世界》的路遥,并没有给老人留下一分钱的遗产,相反还平添了1万多元的债务。
此后的岁月,李桂英每天都坐在村口,似乎还在等待一个奇迹,那就是他的儿子并没有死。总有一天,儿子会回来接走自己。就这样,李桂英日复一日地渡过了她的余生。在儿子去世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
为了照顾李桂英生活,社会各界都伸出了援手。首先是路遥的前妻林达。虽然她与路遥已经离了婚,但她每年都会寄给老人一些生活费。路遥没有完成的赡养义务,却由林达完成了。
而陕西省文化界听闻老人的困难生活后,于1996年组织了一场捐款,一共筹集15000多元。由于担心老人受人欺骗,因此大家决定将这笔捐款存在银行中。李桂英如果要动用这笔钱,需要延川县政府、黑龙关乡政府和延川县建设银行三层审批。与此同时,陕西省作协每个月还发给老人56元。
到了2003年,也就是老人去世前那一年。李桂英的低保得到审批,获得延川县每月150元的特困补助款。根据当时的报道,收到这笔贴补时,这位87岁的老人,竟激动地跪地叩头,连连念叨:
“我真是感激不尽,卫国地下知道,也死可瞑目了!”
2004年2月23日,李桂英以88岁高龄去世。延川县政府拨出1200元,厚葬了老人。省作协和相关领导,都向李桂英进献了花圈。这位平凡的老人以她的大爱和无私,养出了路遥这个好儿子。我们在纪念路遥的同时,也要记住他的母亲——李桂英。
如今,路遥已经离开我们18年了。但直到今天,他的人生和作品仍能给我们留下巨大的震撼。在一次网络调查中,在“你认为最具悲剧性的当代作家”这个问题上,78%的受访者把票给了路遥;“对你人生影响最大的当代作家”此选项,89%的读者还是投给了路遥;而最后一个选择,“你认为谁堪称当代最杰出作家”,依然有72%的网民选择了路遥。
他的大作《平凡的世界》,仍是书店中最畅销的书目之一,甚至被教育部列为青少年必读书籍之一。
如今,《平凡的世界》仍以每年300万册的速度不断被印刷,网上的盗版更是不计其数。这意味着,会识字的中国人,许多都看过这本书,再不济也听过这本书。
正是因为《平凡世界》拥有如此高的知名度,也使他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价值观。因为本书写出了人人共有的情感,它犹如历史记忆的储存器,不管有没乡村生活经验,每个怀有不平凡梦想的平凡人,也许都能从这部书中找着自身的影子。
当马云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穷小子时,马云无意中在火车站捡到一本《平凡的世界》,一读就再也放不下。马云说:“是《平凡的世界》改变了他,让他意识到,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潘石屹读了7遍,他说:“每一次的人生低谷,觉得这个坎过不去了,我都要拿起来读一遍,以至于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他还说:“我就是孙少安。”与此同时,他还曾亲自凭吊路遥的墓,并出资十万,将其重建。
生活不易,生命本多磨难,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总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你迷惘和无助的时候,就去《平凡的世界》找答案!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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