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七年,最初的激情似乎早已消逝,我们两人如此接近,却又仿佛各自在天涯。
一天工作一回家,我在晚上“娶”上了电视,电脑是丈夫的“情人”,我们的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我们就像两条深水鱼一样缺氧。或许这就是七年之痒,心知肚明,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要闷死。
怎么了?那么出去走走吧。丈夫说好了,如果这次出去再也找不回爱情的感觉,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话说得有些伤感,幸好我两个还没有孩子,又没有什么家产,提包可以走了。
“十一”长假的第二天,丈夫和我来到宜昌,准备去三峡三日游,但是一张二等舱的票已经卖完了,只剩下四人一间的二等舱船票。计算回去上班的时间,已经来不及等下一班船了,只好将就。
傍晚,我们登上船,进到船舱后,又遇见了另一对夫妇。她们已经坐在下铺的床上,看起来她们都快五十岁了。男性看起来保养得很好,脸上泛红,西服穿得很好。女性是不一样的,面色暗淡,满是细纹。
他和他正在低着头说话,手指缠在一起,他看见我们进来,只是礼貌地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低语。
过了一会儿,妇女就躺下来,头仰着枕头,凝视着男人的眼睛,男人俯身,一只手撑着身体试图接近女人,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丈夫把行李箱放下,快步走出舱门,到船头透气。房间里的那两个人,他们年迈而又如此亲密无间,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窗前栏杆旁,江风微凉地吹来,我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啊?爱情的时候一天不见如三秋,怎么结婚后才会平淡如水?”丈夫不语。
叹息一声,再也不说话了,低头望着被搅动的船底,一浪高过一浪。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两岸的青山渐渐模糊。用完饭,我们回到了船舱。机舱里已经不见了那对夫妇,我和丈夫都感到有些奇怪,这一夜,他们能去哪儿?此时,从洗手间里传来流水声,两个人不时发出低声笑语。
突然,我与丈夫对视了一眼,忽然发现,他们原来是一起洗澡的。
要浪漫也不要紧,要不顾旁人的感受!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和丈夫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什么话也不说,侧身朝里睡去。
次日早晨醒来,这对夫妇已经起床了。男子在给女人嘴里喂一种黑色的东西,男人一边喂食,一边还好脾气地哄女人,仿佛在我们根本不存在似的。
老天爷,他们就像在我们面前演一出浪漫的爱情剧,不过,剧中的男女主角并不英俊。我瞧不起男人一眼,要谈情说爱也不看场合,没想到这一眼正好与那男人转过来的视线相遇,我和老公逃出了舱。
丈夫说:“这一对肯定不是夫妻,如果是夫妻,都这把年纪了,哪能这么亲?当然是情人。”
我白了他一眼,想起了自己的婚姻,内心空虚。但是,我还是有些疑惑,如果是找情人,也不至于找个这么老的吧?
由于不想回到舱里,我和丈夫在船头找了两张椅子坐下看风景。船儿很快就到瞿塘峡,船舱里的人都出来了。
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听着导游的讲解,我看到那对夫妇也在其中,女人牵着男人的手,男人搂着女人的腰,一刻也不分开。
当我和丈夫回到舱里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人在那里。看到我两个进来,那个人递给我丈夫一支香烟。我正在想问他那个女人去哪里了,他却主动跟我们攀谈。
「我和她同在一个村子,我们上高中时在同一个班,彼此暗恋,只是谁都不表白,直到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就当上了兵。当时,她写信给我,说要等我一段时间。起初我不答应,她这么优秀,我觉得自己不值得,虽然我很喜欢她。不料,一封信飞过来,说非我不嫁。之后,我们恋爱了,虽然天各一方,一年只有一两次见面,可感情却很好。当她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了,但是她不能从军,因为我的父母年迈,需要人照顾。一个人,既要照顾年幼的女儿,又要侍奉年迈的父母,这件事的苦与累,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她会微笑着对我说,希望我们快点老,早点退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天。每一次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很不舒服,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老呢?“于是,每次回家,我都会拼命地做家务。”那人抽着烟,沉声说。
”“后来我的父母都离开了,女儿上了大学,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生活。原以为生活就到这里,谁知世事难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她却得了肝癌。大夫说她今秋不能活了。医生和我对她的病情都不知情。我没有办法在结婚后度蜜月带她去旅行,结婚第三天,我又回到部队。那时我说,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补上,没想到,这一等……”男人的眼泪涌了出来。
好久,男子又说:“这次出来,她已经不太健康了。本想买头等舱的船票,但没买到。如今她天天吃药,药好苦,我总想办法哄她吃。这个女人很干净,每天洗澡,我怕她在洗手间里晕过去了,所以我只能陪着她。很抱歉,这样做会给你们造成不便。”
丈夫和我听了,连忙摆手:“不,不,是我们误会了。”
"她刚才看见大学里的一位好友正好在这条船上,于是就找朋友聚会。那人自顾自地说:“我这就去找她。
就在他准备离开舱门的那一刻,突然回过头,微笑着对我们说:“年轻人,好好珍惜。”
与丈夫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都含着泪水,不知何时,丈夫竟握紧了我的手,如此用力,仿佛怕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下了船,我们就和那对夫妇告别了。三天来,这位妇女在船上颠簸了三天,竟面容憔悴,容光焕发。这就是爱的光芒所在。
在这次旅行回来之后,我们都不再提起离婚的事,彼此也学会了珍惜。飞船上遇见的夫妻让我们知道了什么是爱。在平淡的日子里相濡以沫,在伤痛的岁月中患难与共,它能穿越时空的流变,跨越风吹雨打的人生,在爱的人心中,爱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