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歼灭了2.5万马家军,自己却几乎全军覆没。
徐向前化装成小贩,一路乞讨回到了延安,见到前来接应的耿飚时直接就哭了出来。然而见到彭德怀的时候,徐向前却从身上摸出了十几个金戒指,称“这是组织给我做路费用的,但是那段路已经走完了,这些戒指就全部交公吧”。
抗日战争爆发后,徐向强在洛川会议上被选举为中革委的委员。红军队伍并入国民党军队,被改编成八路军和新四军,徐向前出任129师副师长,和刘伯承并肩作战。
中央派遣周恩来和彭德怀到山西劝说阎锡山参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毛主席还派了同为五台县人的徐向前同去。9月7日,徐向前回到阔别十多年的山西故乡,阎锡山在代县热情接待了中共代表。
面对自己的同乡、学生,阎锡山热情地对徐向前说:“子敬(徐向前的字),你可以回五台老家看看,我对你家里人怎么样,我可不是蒋介石那样的小肚鸡肠,六亲不认,我阎某人可是对得起乡里乡亲的。”
阎锡山
而代县距离徐向前的家乡只有半日路程,彭雪枫建议徐向前回家去看看。徐向前也非常想念家乡,离家至今十三年,徐向前一直被国民党称为“匪首”,悬赏金额与毛主席、朱老总一样高,他不知道家中的父母和亲人近况如何。
直到谈判结束,阎锡山同意成立二战区民族革命委员会,周恩来和朱德等人也都劝徐向前回家看看,他才怀揣着喜悦和激动踏上了回乡之路。汽车无法在狭窄的山路通行,徐向前在离家几里的地方下车,和警卫员一边走一边回忆往事。
快到家的时候,徐向前看到了一个弯腰驼背、背着口袋的老人,当即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父亲。徐向前一边喊着一边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口袋,徐懋淮犹疑很久,才敢相信面前这个穿着军装的中年汉子是自己的儿子。
徐向前搀着父亲往家走,急切地询问:“大(爹),我娘咋样了?”徐父的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说:“她头两年就没了”。这句话一下子冲散了徐向前回家的喜悦,他原本想着母亲见到他可能高兴得给菩萨烧香,也可能会抱怨自己不回家看看,却独独没想到母亲早已撒手人寰。
三天后,徐向前归队,身后却跟了两个尾巴。两个姐姐都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徐向前到战场上去杀日本鬼子,徐向前考虑良久,还是同意了两个年轻的外甥参军。徐向前没有给他们任何特殊照顾,反而把他们编进前线作战部队,两个外甥最终没能等到抗战胜利,牺牲在了日本人的炮弹下,这也成为了徐向前一生的愧疚和遗憾。
1946年的“五四”青年节,担任晋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和华北军区副司令的徐向前和36岁的保育院院长黄杰结为患难夫妻。他们有着类似的痛苦经历和共同的革命理想,黄杰也是一位老革命战士,曾经做过徐向前的军校学生,前夫曾中生是中共的重要领袖,和徐向前的前妻程训宣一样被张国焘所杀。
徐向前、黄杰、徐小岩、徐小涛
1947年,徐向前承受着肋膜炎的折磨,指挥了临汾战役。解放军顶着敌人的猛烈炮火把坑道挖到了临汾城下,徐向前以解放战争中规模最大的坑道爆破战术打开了国军坚固的城防堡垒,取得了临汾战役的胜利,歼灭了晋南唯一的国军据点。
之后,徐向前北上晋中,以六万兵力和盘踞山西三十多年的阎锡山展开了运动战。面对阎锡山在晋中无比坚固的防御和绝对的统治,徐向前两度调虎离山,让晋军脱离城防保障,歼灭了阎锡山的“亲训师”,生擒太原野战总司令赵承绶。
在一个月内歼灭敌军13万人,这次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让毛主席都大为震惊,称要向徐向前取取经,这仗是怎么打的。
1948年10月太原战役打响之际,徐向前已经因为病痛的折磨瘦成了竹竿。但他坚持到战场前线指挥作战。太原是阎锡山的老巢,他在此盘踞了38年之久,太原是国军防御最严密、阵地最坚固的一所城市,甚至有人说阎锡山能撑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解放军对太原的攻城之战无比艰难,这场最惨烈的解放战争维持了半年之久,解放军每前进一步都堆叠着无数尸体。解放军终究以伤亡4.5万人的代价啃下了这块硬骨头,结束了军阀阎锡山的统治。
太原军管会成立后,徐向前担任军管会主任。早就眼馋阎锡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亲戚们都跑来找徐向前要官。面对老家亲戚“大小当个头,不用站岗楼”的要求,徐向前耐心劝说,让一些通情达理的人理解了他的苦心,说“还是共产党的官好,不贪不占不徇私情,共产党政府才是真正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好政府。”
徐向前一大家人
也有一些不通情理的人认为“徐向前当了司令员,现在六亲不认了”,然而徐向前对自己亲姐姐的做法却让他们哑口无言。因为两个外甥都战死沙场,徐向前内心一直怀着对姐姐的愧疚。只是两个姐姐前来索要太原军管会缴纳的家具时,徐向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
姐姐们以为自己只要两件家具的行为并不过分,徐向前却坚称“这些都是公家的东西,我徐向前和百姓一样,没有资格把它们拿回家。”为了让姐姐理解自己的工作,徐向前把两个姐姐留下来住了几天,看一看当上共产党的高官之后的生活条件,才让她们真正明白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从不会把自己摆在官员的位子上享福。
建国后,徐向前历任解放军总参谋长、军委副主席和国防部长兼国务院总理。到目前为止,全部担任过这三个解放军中的最高职位的,只有徐向前一个人。1955年,徐向前被授予开国元帅军衔和三个一级勋章,同时授衔的许多开国将领都曾经是他的门生。
徐向前还是十大元帅中唯一会缝补、会织毛衣的人,他给自己织的毛衣穿了三十多年,直到去世后才被捐给博物院。晚年的徐向前依然保持着清贫作风,有条件享受的他家中比家徒四壁只好了一点点。
徐向前和黄杰
1990年9月21日日,肺结核复发的徐向前在医院病逝。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元帅临终前拉着妻子黄杰和儿子徐小岩的手,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三个愿望: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骨灰撒在大巴山、大别山、太行山这些战斗过的地方。
江泽民亲自赶来吊唁后,徐小岩说出了父亲临终的遗愿,但中央商议过后,却表示“我们还是要举行一个仪式,送送共和国的元帅”,并在八宝山举行了送别仪式。徐向前的骨灰则追随着他生前的革命足迹,撒在了他征战过的山山水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