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辅黄图》中,有汉武帝在昆明池两岸各设牵牛、织女石像,班固在《西都赋》中写下“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的时候,才正式说明“牛郎织女”的故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然后是众所周知的《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则表明“这个故事在民间已经完全成型了。
当爱情和乞巧节开始碰撞
前文我们已经提及,七夕最早的时候本就是为了”乞巧”而设,只是恰不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也发生在七月七日这天而已。但是既为“乞巧”,那么参加的人则多数都是女性,所以在古代“乞巧”节更似一个妇女的狂欢节。
可问题就在这里,汉武帝时期的连年征战,男丁往往一去不复返。而皇帝跟贵族士大夫又在大肆花钱举办“乞巧”活动,将七夕变成一个“女工比赛”的节日。在这逐变成风俗的狂欢中,自然有人会联想到昆明池两岸这一年一见的悲苦情侣,把乞巧节的欢乐改成感情寄托。《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里的“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已经把个人情感宣泄了个尽,而同时期的南朝文学家范云也写了一首《望织女诗》:“寸情百重结。一心万处悬。愿作双青鸟。共舒明镜前。”更早的曹丕在《燕歌行·其二》中直接就写上了“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这些都表达了人们对“七夕”的不同解读,既它可以是“乞巧节”,但同时也可以是寄托“相思”的“情人节”。
这说明早在南北朝时期的“七夕”,虽然大家过的都是一样的习俗、都是“乞巧”的活动,但对天祈祷的并不一定都是关于“乞巧”方面的愿望,更有可能是关于“情感”方面的疑惑。比如北朝文学家庾信的《闺怨诗》:
明镜圆花发,空房故怨多。几年留织女,还应听渡河。
虽然表达的是自悲身世和对故国的思念,但也足以说明由于“牛郎织女”故事的成熟,当“七月七日”这天来临的时候,到底是要过“以感情为主的七夕节”,还是“单纯乞巧的乞巧节”已经是个人意愿的事情,既所谓的“一天两节”。
既然南北朝诗人已经开了先头,而民间也不能在七夕这天无视“牛郎织女”的存在,于是古人们便纷纷各自玩各自的起来。其中最为唐代诗人林杰的七绝《乞巧》能够说明这点: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一边看着牵牛织女的爱情故事,一边向秋月“乞求”,这不正是“情人节”和“乞巧节”二合一么?而另一位唐代诗人罗隐在七律《七夕》中也说明了这个现象:
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 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 篇。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铜壶漏报天将晓,惆怅佳期又一年。
可以看出,虽然七夕作为乞巧节的标志性节日,但其实际内容还是包含着丰富的个人感情,可以是思国忧家,但同样也可以是情感爱恨。至此之后,关于此类的诗词皆层出不穷,并不局限于“乞巧”,已足以说明这一点。《古今图书集成·岁功典》述直隶省宣府镇乞巧风俗里就记载:
“七月七日,人家设酒果殽醑在庭院中,谈牛女银河之会。”
设酒果殽醑在庭院中,自然是为了吃喝和乞巧,但是谈牛女银河之会跟“乞巧”总是毫无瓜葛,既谈之,自然又难免对人间爱恨情仇的唏嘘。
所以,如果非要说古代的“七夕”不是情人节,我觉得并不正确,它虽没情人节之名,但由于牛郎织女故事在民间数千年时间的交融,已然有了情人节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