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艺术家布莱恩路易斯桑德斯(Bryan Lewis Saunders)做出了历史上最直观的表达。从1995年开始,他尝试各种类型的毒品,主张每次使用后都要画自画像。20年来,他创作了8千多幅自画像,留下了幻觉的证据。这项艺术实验耗资巨大,桑德斯多次中毒,失去意识,大脑也受到损伤。
4447?from=article.detail&_iz=31825&index=5" width="640" height="302"/>美国艺术家布莱恩·刘易斯·桑德斯嗑药后的自画像,他分别磕了10毫克阿得拉、10毫克Ambien、15毫克Buspar 喷剂、4片布他比妥、2克可卡因、2瓶止咳糖浆、吗啡、迷幻型真菌菇类、苦艾酒、古柯碱、安他非命、大麻、烦宁、利他能、墨西哥迷幻鼠尾草、氢吗啡酮和吸入剂。
一般人只会吐个烟圈,巴西艺术家费尔南多·德·拉·洛克(Fernando de la Rocque)能用大麻烟雾吹出各种人物肖像。他表示吸食大麻时能思考和进行艺术创作,后者也许可以,前者不一定行。
Fernando de la Rocque用大麻烟雾吹出肖像画。
嗑了药的艺术家无法专心画画
虽然结果是毁灭性的,放纵迷乱却使作品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感染力。乔布斯说嗑药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重要的两三件事之一,没有致幻剂就没有凯鲁亚克的《在路上》,豪饮嗑药的反叛生活方式也是达明安·赫斯特和翠西·艾敏等“年轻的英国艺术家”(YBA)出位的标签。
嗑药真的对创作有帮助吗?
上世纪50年代,加州大学欧文分校(UC-Irvine)的学者奥斯卡·简尼格(Oscar Janiger)研究了迷幻药与艺术表现的关系,实验结果证明迷幻药只对本来就有创造力的人有效。而精神病学家路易斯·柏林(Louis Berlin)试图研究画家对迷幻药的反应时却遇到了瓶颈——怎么都无法让嗑了药的画家专心画画。
拉斐尔前派画家但丁·加百利·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笔下的女人,神情一律朦胧唯美,那是肺结核和鸦片共同作用的结果。罗塞蒂本人服药成瘾,他的妻子兼模特伊丽莎白·西德尔(Elizabeth Siddal)为止痛吸食鸦片,并最终死于过量。
画家弗兰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本人不吸毒,但他的同性恋人乔治·戴尔(George Dyer)却长期依赖药物,是一个典型的瘾君子。从1964年的《乔治·戴尔肖像三习作》开始,精神恍惚的乔治成了培根的模特,创作于1966年的《乔治·戴尔肖像》是他最扭曲也最传神的肖像,2014年2月在伦敦佳士得拍出4.26亿英镑。
德国艺术家约尔格·伊门道夫(Joerg Immendorff)创作出了享誉世界的新表现主义作品,也是第一个来中国办展的欧洲当代艺术大师。2003年他因吸食可卡因入狱11个月,四年后死于心脏骤停。
安迪·沃霍尔的孩子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因涂鸦而声名鹊起,随后加入新表现主义运动。他画中有儿童般的无所顾忌和天马行空,却长期混吸可卡因和海洛因。1982年,巴斯奎特创作了《瘾君子》,两年后行为失常,1988年中毒辞世。
2009年,27岁的纽约艺术家达什·斯诺(Dash Snow)因吸毒过量身亡。毒品也许刺激了他的灵感,却夺去了他的生命。
约尔格·伊门道夫《德国咖啡馆系列—FF带来的》,纸上综合媒材,80cm×60cm,1982年。
喝苦艾酒“没有道德”
波德莱尔将印度大麻视为自杀的武器,而“酒是一种肉体的支持”。但印象派和后印象派艺术家喝的可不是解忧的杜康,而是“绿色缪斯”——酒精含量可达89.9%、含有致幻物侧柏酮(Thujone)和肉豆蔻(Myristica Fragrans)的苦艾酒。这种酒因为致幻作用而先后在瑞士、美国、法国遭禁,近100年后才相继解禁。
王尔德描述了喝苦艾酒的三部曲:“第一阶段跟喝平常酒一样,第二阶段你开始发现这世界的残酷,第三阶段你可以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美好事物。”苦艾酒是王尔德的辉煌落日,给他至美幻觉:“酒后走在寒夜的大街上,我却感觉大簇大簇的郁金香,在我脚边挨挨擦擦。”
艺术家迷恋苦艾酒,也迷恋酒后所见的斑斓美好。
高更第一次在巴黎见到梵高就向他力荐苦艾酒,并说这是“唯一适合艺术家喝的东西”。马奈、德加、梵高和毕加索都画过以苦艾酒为主题的画。马奈1859年创作的《喝苦艾酒的人》被沙龙评委会斥为“没有道德”,1893年,德加的《苦艾酒》也在伦敦引发反法浪潮,因为他画的是万恶的“法国毒药”。
艺术是一种类似吸毒的瘾
杜尚说,艺术是一种类似吸毒的瘾。
这话是有科学依据的,创造性工作刺激脑内分泌作用类似吗啡的内啡肽(Endorphin),产生止痛和欣快感。这话也是有哲学依据的,法国存在主义代表人物梅洛—庞蒂(Maurece Merleau-Ponty)说:“绘画就是镜像,或者是一个镜子。”
生理感受是低级反射,而艺术带来的精神活动则引起真正的快感。在庞蒂看来,塞尚正是通过长时间地“凝视”画作施行巫术的。
艺术引发的幻觉,最初以想象力为基础,是亦真亦幻。18世纪,欧洲善用致幻剂的药剂师被打成异端,靠幻想写作与绘画的艺术家却被奉为大师。
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本雅明将艺术家的致幻能力称为“灵晕”(aura)。“灵晕”把一张画变成膜拜的对象,也把一个小便池变成艺术杰作。
文学依赖读者的想象,而艺术在现场施行巫术。
观众走进罗浮宫、大英博物馆或大都会博物馆会叹为观止,因为其中的作品不单单是视觉的,还能使人联想到声音、味道、手感等。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观众被原作彻底征服,在西斯廷教堂或圣保罗大教堂里激动地哭出声来。
艺术的致幻性,那正是罗斯科在画布前苦苦钻研求索的东西。当泰特现代美术馆把罗斯科的展厅布置得像一间小小的礼拜堂,作品便成了神迹,在黑暗中静立的观众仿佛看见了色块在呼吸。
1895年,观众被卢米埃兄弟拍摄的火车进站吓得撒腿就跑,很快他们意识到电影也是一种幻觉。电影改变了艺术致幻的方式,起决定作用的不再是想象力,而是感官刺激。
专门造梦的好莱坞,其发展就是一部致幻史。戴上3D眼镜,观众就能进入太空的失重状态。那种身临其境、那种high,心脏不好的人甚至无法承受。
最后一句:
善意提示:遵守法律,坚决抵制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