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多数人对母亲太理所当然了。我以为妈妈会永远在那里,妈妈会永远为自己忙,妈妈会永远这样爱自己,总有一天真的失去了妈妈,对一个人来说会是难以忍受的崩溃打击。)就像李维华正在策划的《你好,李焕英》本书一样。
样一则留言:妈,我今天在巴士站看到一个女人很像你,我帮她提袋子了。……短短数语,包含无限信息,包含一个人对母亲最大的思念。泪 水
相信没有人看完李焕英是不哭的。所有人看完都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而自己的妈妈看完,则是想起她的妈妈。最后哭着喊妈妈那一段,贾玲哭得真诚,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脖子上都糊着一片泪。
在那一刻,演员的泪、观众的泪,横隔在电影院黑漆漆的环境中,像相隔一条河的两个幕。河那边,是影画勾勒的人生,是遗憾,是回忆,当然也有真心;河这边,是我们真实的人生。我们的妈妈,我们的家庭,我们在这场电影结束,即将要面对的生活。唯有这刹那的泪水,是连接两块幕之间的永恒。
就像美国导演理查德·波列斯拉夫斯基所说,艺术是把人引向整个宇宙的一条通路。一场几十块钱的电影体验,把我们深吸进关于母女关系的思考中。这当然不全是电影的功效,而是,在太多人心中,母亲都是一个太重要的存在。
余光中在《今生今世》里写,“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有用。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有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回荡了整整三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在母亲和子女的这两次哭声之间,横亘的是各人间母子的缘分、这一生的母子情。我们在这样一场母爱编织的幻梦里,究竟能沉睡多久、被保护多久、逃避多久?在过年的母亲的羽翼构筑的安全和安定中,你发现,有一刹那,自己并不想再出去,去面对这个世界。
为什么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哭、越容易哭?因为除了哭之外,我们别无他法。生活,太难;现实,也不是那么容易扛起来,唯有在某个晦暗的别人看不见的时刻,痛痛快快哭一场,方才是相对容易的抒发。《你好,李焕英》或许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给了很多疲累的成年人一丝契机,让他们回归生命最初的本源——妈妈。
在哭的对比下,影片的笑也不差,我更喜欢的还是其间的喜剧部分。青年李焕英淡淡地说,“估计是玉梅力度不够”。她自己很有自信地再去邀请昔日打排球队友,却收获了和玉梅一样的结果。这一段不仅是笑点,也凸显了女性友谊间的小细节:有时,凝聚力是需要多番劝说、找到基本驱动力,才能实现的。整部影片喜剧的处理较好,喜剧和温情的夹杂以及拿捏,也较准确。但是更公允地来说,影片在深度上还有欠缺,不过《你好,李焕英》整体仍讲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影片结束,影院里有个孩子哭着喊妈妈,一电影院的人都笑了。那么小的孩子,都有那么深、那么本能地失去妈妈的恐惧,让人再一次想到这个主题所面临的人类根性问题。很多人形容看完这部电影是核弹式爆哭,但哭完,也别忘了做出真正的行动。
对自己妈妈好点、再好点吧,因为无论我们现在怎么爱她,都比不上她对我们的早在几十年前、撕裂的那一刻,生发出的爱。在你甚至还没有意识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有一个人,那么不求回报、无条件地,深深爱着你了。在一种双方都独立的状态下,让我们更完好、更成熟地去爱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