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VR陀螺韦尔金
被定义为“VR元年”的2016年转眼过去了6年，当年首次进入VR领域的国内开发者也因行业的不同而萎靡不振。
有的还在默默坚守，有的中途被迫转型，有的则已经悄然淡出……2021年，随着VR一体机热卖和“元宇宙”概念带起的势头，国内的VR行业终于又迎来了转机。VR陀螺也策划了“VR元年的国内先行者今何在？”这样一个主题，与国内首批进入VR行业的游戏开发者们聊一聊这几年的经历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本次，我们有幸与互联星梦的CEO张毅先生展开对话。成立于2015年的北京互联星梦科技有限公司，曾凭借原创VR游戏《人类拯救计划》入选“索尼中国之星计划”。今年8月27日，他们在Steam推出了久违的VR新作《Party Pie》，再度向VR领域发起挑战。
作为一款多人在线聚会VR游戏，《Party Pie》在Steam上线5天下载量超过1万次，移动版也陆续上线SideQuest，目前同时在线人数突破100人，用户自主创作了300多个MOD，并且还获得了百万级YouTuber自来水关注……
截至目前，玩家已经为《Party Pie》制作了超过300个角色形象MOD。（图源：网络）
入围索尼中国之星，梦想照进现实
VR陀螺：互联星梦是国内首批入局VR的游戏公司之一。请问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做VR内容，而没有去做手游或其他平台的游戏？
张毅：2015年公司成立的时候有考虑两个方向——IO类手游和VR。
当时《球球大作战》刚出来，我觉得这个产品和方向都挺好。后来我又体验了Samsung Gear VR——三星的第一代VR产品，感觉太牛了，认为这个方向可以考虑。VR是一个全新的赛道，我们也喜欢做一些创新类型的产品，所以觉得这个赛道可能更适合，最后就选了VR这个方向。
VR陀螺： 互联星梦开发的VR游戏《人类拯救计划》入选了“索尼中国之星计划”，能详细讲讲过程吗？
张毅：在公司成立之后，我们正好看到美国有个游戏开发比赛Leap Motion，就去报名试试，做了基于手势玩“石头剪刀布”的VR游戏《猜拳岛》，没想到获得了比赛的第三名，也给团队增加了自信。后来爱奇艺找我们定制了移动端的VR游戏《灵域》，我们还跟影视公司一起做了IP改编的盗墓题材VR游戏《猎灵师》。其实这也是在看移动端VR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说不准。
第一轮融资的时候，股东建议我们去申请PSVR。我们之前没有做过主机游戏，当时想申请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索尼，发了上百封邮件。后来突然收到他们的邮件回复，问我们想开发什么样的游戏，找我们要策划案。于是我们就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做出《人类拯救计划》最早的原型，然后顺利拿到了开发机，开发出这款游戏。
最开始这个项目在我们公司其实是个边缘项目，因为当时还在开发爱奇艺的《灵域》 。《人类拯救计划》拿的第一个奖是VRCORE的“最佳创意奖”，后来巧合之下听说索尼有个“中国之星计划”，就去报名试一试，没想到最后入选了，也是挺振奋的。
入选之后又跟索尼沟通了很长时间，最后确定游戏由索尼官方发行。发行前我们去日本参展的时候，还见到了之前发邮件帮忙申请开发机的吉田修平。整个事情就感觉挺神奇的，开始只是想有台开发机，能在上面做个游戏，后来一步步入选中国之星，由官方顺利发行。这是我们做得时间最久的VR游戏，别的VR游戏可能一年就差不多了，但这个项目做了将近有三年。
互联星梦参加Leap Motion的作品《猜拳岛》。
VR陀螺：在这些国际比赛和评选中获奖，对团队有哪些影响？
张毅：VR陀螺当时也给《人类拯救计划》颁发了“年度最具期待VR/AR游戏奖”，有一个奖杯。参加美国的比赛则有一点点奖金，更多的还是荣誉和认可。在入选索尼中国之星计划后，有一轮资本直接就很顺利地进来了。所以我们还是挺感激索尼这个项目的，它们作为一个背书来说行业影响力还是挺不错的。
VR陀螺： 您觉得在VR内容开发方面，率先入局的先发优势大吗？
张毅：其实VR这个行业不怕竞争，就算是今天这个时间阶段也一样。我们作为从业者，肯定是希望更多的同行一起来做这个事情。因为现在需要大家一起来搭建生态，如果说现在把全中国的其他同行全部“干死”，就剩我一个，那也没有意义。
现在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阶段，需要更多的人来做这个事情，有更多的内容给用户选择，对平台、对生态来说都是好事。等市场已经饱和的时候，那时才会涉及到同行之间竞争之类的，现在还不至于。
入选“索尼中国之星计划”的《人类拯救计划》
IP改编，能否成为VR游戏的出路？
VR陀螺：前面提到的《灵域》和《猎灵师》都是IP改编类作品。将IP改编成VR游戏，相比把它改编成普通游戏，您觉得存在哪些不同或者技术难点吗？
张毅：VR游戏会有很多限制，有很多游戏没法做。PC、主机、手机上什么游戏都能玩，类型会特别多。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下，VR还有很多游戏是做不了的。IP改编的话，有很多IP其实也没法改，会比较挑。IP改编手游或者是改主机游戏，基本上很多游戏都是找一个类似的、合适的，然后换个皮，能选择的会多一些。但是IP改VR游戏的话，选择会少很多。
VR陀螺： 能具体说一下IP改编VR游戏，在选材方面有哪些限制吗？哪些题材会更适合做成VR？
张毅：VR游戏类型目前最多的还是FPS，剩下的还有一些叙事、解谜的，再加上一点点的动作。因为没办法像玩《艾尔登法环》一样上蹿下跳的，那种VR是做不了的。所以如果拿一个IP过来，由我改编游戏的话，首先要定游戏类型，因为VR的类型选择比较少，所以有些就不是很好改。
像《灵域》我们定的类型是“法术射击”，其实战斗部分用的还是FPS，剩下的就是一些故事情节的交互，加上叙事和解谜。如果换一个其他的IP，而且这个IP本身没有战斗部分的话，那就只能做个叙事向的产品。但是讲故事需要做大量的过场动画、情景，然后去做选择交互，这样成本会比较高。而且现阶段VR游戏基本以付费买断制为主，不是每款叙事向游戏都能做到像《隐形守护者》一样这么高的销量。
所以现在的IP改编VR其实挺有难度的。VR的游戏类型只有PC和手游类型的1/5，甚至可能还不到。比如像放置类、SLG的VR游戏是很难做的。凡是涉及到需要用到第三视野、上帝视野的游戏，像MOBA、《英雄联盟》这种也没法做。《DEMEO》是第一个尝试把卡牌以上帝视野做成VR游戏，其他第三视野、上帝视野的相对来说会少一点。《Moss》那种方式倒也可以，但是如果单单是用手柄去控制虚拟角色在里边玩，玩家本身不通过VR形式去跟它交互的话，其实意义也不是很大。就好像开VR玩“老头环”，再用上帝视野控制这个角色，那跟看屏幕玩实际上是一样的。
爱奇艺和互联星梦联合开发的IP改编VR游戏《灵域》。
VR陀螺：那您会看好IP改编VR游戏的前景吗？您觉得未来会有更多人想入局这个方面吗？
张毅：我觉得那个可能是第二阶段，第一阶段首先VR市场要起来。这个市场的活跃度、整个生态要发展得非常健康。在这个健康的基础上，IP是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就跟手游一样，像《保卫萝卜》《找你妹》这种最早期的游戏没有什么IP，就是因为好玩。到后面手游市场越来越成熟了，大家都做游戏，都很好玩，但是我有IP，就比你更吸量。所以IP应该是在市场已经起来、快速增长阶段，进行进一步拔高和提升速度的锦上添花的事情，而不是靠IP在早期开拓市场。对于早期来说，市场还没起来，有IP作用其实也不会特别大。
VR热度消退之后，暂时调整方向
VR陀螺：“VR元年”的热度过去之后，整个VR行业都在迅速降温，当时团队有遇到哪些困境？
张毅：从2017年开始陆陆续续有很多同行“挂掉”，2018年就更严重了，但我们还在坚持。当时我经常关注苹果和腾讯的动向，如果苹果在那个时候拿出产品，或者是腾讯做点什么的话，我觉得这个行业其实可以马上振作起来，但是一直都没有。
索尼发行完《人类拯救计划》之后，我们也在考虑要不要换赛道，毕竟已经在VR领域坚持这么多年了。当时我们做过实验，将两款类似的产品在Steam上都放了Demo，结果发现非VR的产品数据比VR的至少要好几十倍，甚至近百倍。后来我们觉得是不是应该先等一等，等这个行业好一点再来做这个事情？
于是团队就决定先去做几年独立游戏，一是想等VR起来，二是独立游戏跟VR游戏其实本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它的商业盈利模式、开发流程、工具软件，以及大部分游戏的核心玩法是一致的。我们想去一个更成熟的市场里面打磨和锻炼自己，先磨炼几年。这就是为什么2018年索尼的项目上线之后，我们去做了两款全平台向的独立游戏。
VR陀螺：转去做独立游戏，是在主动调整团队的生态布局，还是迫于生存压力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张毅：其实是“换汤不换药”。因为我们一直做的都是聚会类游戏。之前做的VR游戏里除了那些IP改编的，凡是我们自主原创的都是聚会类。后来去做独立游戏，其实也主要是在做聚会品类。对我们来说只是从一个小众平台到一个更大的平台，让更多人能体验到我们的游戏，但是做的内容其实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我家里人都没有玩过我做的游戏，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东西，包括我女儿。我有一次把VR设备带回去，让她体验一下，她觉得真好玩！但是平常可能根本没法玩到我做的游戏。做独立游戏之后相对来说就会更方便，她用手机、电脑都可以玩到。其实说白了，我们只是在平台之间进行切换，但是团队做的内容一直没有变过。
互联星梦开发的非VR游戏《勇者赶时间》。（图源：Steam）
VR陀螺：即便在VR不景气的时候，您也只是选择暂时性地调整方向，始终抱着重新做回VR的希望。是因为您看好这个方向，还是对它有着热爱呢？
张毅：我们看好的是整个XR行业，长远来说肯定是会看好这个方向，但是这个时代什么时候到来，谁也不好说。
在这个领域坚持的原因，一是我们本身比较喜欢这种形态和内容，二是我觉得手机是一个必然会被替换的产品，不可能再过十年还是像现在这种手机生态方式。如果说它一定会被替代，要选一个其他的形式或者硬件的话，我觉得XR设备肯定是首选。就算它可能不会让我们早期就那么快获得很大的利润，但是长期保持关注这个领域总没有坏处。今年腾讯开始成立XR部门，再加上苹果也有望在明年拿出一台设备，我们需要在苹果设备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一个能打的产品。
专精聚会品类，开拓泛娱乐用户市场
VR陀螺：当初为什么选择聚会游戏这个品类？
张毅：主要有几方面原因：一是我个人比较喜欢，我其实很喜欢任天堂的一系列游戏，就是泛用户、全年龄玩家都可以玩，而且大部分都是很正能量的产品；二是我们公司其实一直喜欢做一些创新性的东西，我们做玩法创新，不太喜欢做那种比较俗套的东西；第三是这类游戏相对来说成本都可控，如果做一个很重度的游戏，可能几年就得烧非常多钱。
最开始我们做聚会游戏，当时像《胡闹厨房》和《人类一败涂地》都算是这个品类里卖得很不错的产品，但实际上做的人还没有那么多。后面当《糖豆人》出来之后，一下就把天花板拉得特别高。《糖豆人》发售那年，是个大厂都会跑过来聊一下聚会游戏，也有很多其他开发者感觉这个方向还可以，就加入到这个领域做点东西。但并不是说因为是聚会类游戏就很简单、很容易做，其实还是有一些门槛在里面的，我们也积累了挺多年的经验。
VR陀螺：您觉得现在聚会类游戏算一个小风口吗？《糖豆人》火了之后，会有更多的大厂把方向瞄准到这个品类上来吗？
张毅：这涉及到另外一个概念，就是VR的用户群。在PC VR时代，VR的核心用户群应该是从主机硬核用户里分出去的一部分用户。但是到了VR一体机时代，用户群慢慢会发生变化。除了最早的那一批主机用户之外，陆陆续续还会有很多泛用户加入进来。比如Quest 2在主要的销售市场北美，那边的VR用户里青少年比例现在也是挺高的。再比如Pico在国内销售，除了各大主流的电商平台之外，抖音是它宣传的一个主要途径。这些途径本身带来的用户在国内来说更“泛”一点，更多的可能是移动端的用户。
因为主机跟硬核用户其实都在Steam或者Wegame这些平台上，所以VR用户（主要是一体机用户）相比Steam，未来肯定是泛用户会多很多。有很多非核心向用户，可能因为VR观影，或者是VR开演唱会，让他接触到VR，买了这么一个设备。有了VR设备之后，他肯定也要玩玩游戏。但是那些很重度的游戏不适合，那么就需要有一些聚会类的游戏。这个社会永远会有一大部分人，就是不玩重度游戏的泛用户，他们永远会需要这类游戏。
互联星梦的又一款合家欢聚会类游戏《快到碗里来》已于7月16日登陆Steam。（图源：Steam）
至于风口，我觉得我们从来没有追逐过风口，因为聚会品类的市场不会消亡，而且这个市场体量其实也挺大的，我感觉可能它一直都在风口。另外加上我个人对VR一体机的判断：在最近这几年时间，它的用户群可能还是有比较大比例的硬核用户，整体的市场商业模式还是以付费买断式为主。但是三五年之后，当一体机设备出货量在国内达到1000万台的时候，那时全中国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硬核用户，可能会有80～90%的用户其实就是手游用户。这些用户更容易接受的产品是F2P，以及不那么硬核的轻度游戏。
一体机的产品和用户群都会从“主机向”朝“手游向”进行一个过渡，我觉得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尤其国内游戏市场由于发展的特殊性，手游用户占比更大，大部分玩家的付费习惯也更倾向于手游的模式。如果一体机按照手游而不是主机的理念来做，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重回VR领域的新项目：Party Pie
VR陀螺：互联星梦的新项目《Party Pie》又回归了VR，而且依旧是聚会品类。目前游戏已经登陆了Steam，能介绍一下这款新作吗？
张毅：《Party Pie》目前的版本包含两种模式。一种是关卡合作模式，“偶遇+合作”。你选择加入一个地图，里面可能已经有很多人在闯关了，你赶过去的时候可以选择跟他们一起过关，互相帮忙，就像团建一样；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开房间，一个人玩也行。还有一种是偏PVP竞技向的，随时进来就能玩，纯乱斗，特别刺激，但是没办法持续周期很长。
我一直觉得合作类跟竞技类的模式就好比家常菜跟火锅——竞技类就像火锅，特别刺激，也很high，但是这种高强度、高频次的东西没有办法持续周期很长。就像我一周可能吃两次火锅就可以了，但是不可能吃七天。合作类的则像家常菜，它可能有的时候节奏很慢，需要反复试错、停下来分析怎么通过，以慢节奏为主，但是中间有一些刺激地方也是快节奏。我觉得最好的比例是70%的合作时间，加上30%的竞技，这是从我们之前积累经验里总结出来的。玩家需要有刺激，但是也不能持续刺激，而且合作模式也更适合做社交。
比如我在关卡里面碰到几个女性玩家一起闯关，我帮助她们过关，这时候大家愿意加好友。但如果是在竞技模式下，我碰到几个女玩家，话都没说一句就开枪把她“打死”了，她不可能加我好友，就是这样。所以社交需要有合作，也需要有竞技。因为我们之前在手机端验证过，用户对于加好友有非常强烈的欲望。如果说你跟一个路人一起，大家千辛万苦过关，会有非常强烈的欲望加好友。我们现在就想通过上线后的玩家反馈把这些东西再验证一下，看后续的方向要不要做调整。
《Party Pie》的PvP对战模式之一，游戏已于8月27日免费上线Steam。（图源：Steam）
VR陀螺：刚才也提到了社交。那您觉得社交元素对VR这个行业的发展有哪些更具体的帮助吗？
张毅：我觉得帮助很大。如果把VR一体机当做纯游戏主机的话，它是比不过Switch的，因为Switch又方便，游戏内容又多。但是一体机相比Switch这种便携式主机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它的社交。在传统平台如手机、主机或电脑上做社交，就好比你的女朋友亲了一下快递员，然后快递员再亲了你一下——需要通过第三方介质来传递感情。但在VR里是第一视野，而且是沉浸式的，相当于女朋友可以直接亲在你的脸上，代入感会非常强。所以VR的社交是远远优于所有其他的现有介质和平台的。
既然VR在社交方面有它的优势，那么VR游戏把这个优势好好利用一下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一个人在VR里帮了我，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从水里或者火里救了出来。我觉得这种冲击感比在手机上一个2D游戏里，他把我从火里拉出来的冲击感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时候我就想跟他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VR陀螺：《Party Pie》未来预定会开放关卡编辑器给普通用户，那有没有考虑过给这些内容创作者一些奖励方面的激励呢？
张毅：那当然是最好的，这个可能就得分开来讲了。如果是海外的话，其实按Roblox那个方式可能是最好的。我们的UGC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关卡内容，一部分是角色形象，甚至把角色形象进行NFT化我们可能都会考虑。因为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玩家不小心点错了皮肤分享功能，把自己绘制的原创形象在游戏里分享了出去，后来就流传开了，他还挺生气的。但是如果能把区块链技术加进来，把它NFT化的话，也能保护所有UGC创作者的权益。至于价值能否产生，海外可能相对而言好说一点，国内的话还要看政策。
《Party Pie》里允许玩家对角色进行涂鸦，创造专属于自己的形象。（图源：Steam）
VR陀螺：现在有很多VR游戏都是在通过持续更新、UGC等不断地增加新内容。《Party Pie》也会采用这种长期的运营方式吗？
张毅：我是希望把《Party Pie》做这种生命周期很长的产品。因为有联网、社交、UGC，游戏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去产生内容的话，生态就会越来越丰富。这样的优势，一是越往后产品的护城河会越来越高，竞争对手很难超越你；二是新来的用户能看到一个更加成熟和完整的产品。有更多的内容的话，相对来说用户能够留在里面的时间也会更长。如果是免费加内购的商业模式，所能带来的UP值，以及用户在游戏里面待的时间长度和回收周期都会提高。
VR陀螺：从去年到今年，国内的VR市场有了一定的起色。您觉得目前整个国内VR的大环境还存在什么困难？要如何突破才会让市场有更进一步的质变？
张毅：困难其实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就是“鸡和蛋”的关系。像Pico还有国内这些一体机，它们如果没有内容，设备也不好卖。设备出货量不高的话，就没有更多的开发者愿意来这个平台开发新的东西。
要说解决之道倒是有，我觉得最简单方法就应该由腾讯、网易、Pico——尤其是硬件厂商，花大价钱来扶持开发者。除了特别热爱这个行业的开发者，剩下的开发者不用说让他挣很多钱，至少不亏钱的话，我觉得会有大量开发者涌入进来。无论以定制或者是其他形式，我觉得需要这些硬件厂商来率先来打破鸡和蛋的问题，至少有一方要先出手，这样可以加速推进这个市场进步。
国外Meta公司有出资定制一些独占的作品，国内相对来说还很少。我们最近陆续有跟几个大厂在聊，后续看是不是有定制游戏的可能性，但我觉得这个事情确实是必须要大厂牵头来做的。因为大部分的VR内容开发者应该都是偏中小企业，不可能让这些中小企业自己承担这个风险。中小企业如果要做的话，都是奔着能挣钱，那基本上就是针对Steam跟Quest 2这两个平台去开发。国内没有人愿意奔着国内市场去开发VR内容，这跟自杀没有区别。如果说想推进国内市场的话，前期必须以定制为主，没有其他的选择。
VR陀螺：感谢张总与我们对话和分享，也祝《Party Pie》能取得好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