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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的皇后在第几集死的

时间:2023-09-12 作者:佚名

丰幼安的到来,确实是给一直死孩子的皇室带来了一丝晨光。

世人都说皇上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死是报应,为了这个,现今还活着的几位皇子都送出宫去养了。皇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其实很害怕。

现在他身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太子,一个丰幼安,太子是要继承国祚的,不能宠坏了,丰幼安自然就万千风光集于一身。

我的担忧也因此渐渐加重,倒不是怕太子的位置不稳,而且怕他沉不住气,被人钻了空子。

太子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好好活下去,其他的事情做多错多,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真摊在自己头上,谁又能轻松做到呢?

所以我很想有一个人可以做太子的良师益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太子保驾护航。

这个时候,柳穆阳的到来,就成了一个意外之喜。

柳穆阳是西宁侯的第五个儿子,是嫡出又是幼子,爵位离他遥远,祖母兄姐们宠爱着长大,所以养得无法无天,偏偏又生了一副耀眼的好相貌,是不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

他是我出嫁前的老对头傅琯琯指腹为婚的夫婿,然而十七岁那年,他趁着柳赦不注意,偷偷去傅家退了婚。

说是傅琯琯脾气不好,怕她折磨自家那十几个千娇百媚的妾室。

傅琯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那可是连我这个钦定太子妃都敢招惹的千金大小姐,傅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柳家当年的定亲信物丢给了柳穆阳。

然后她就带着丫鬟在京郊找了个道观,装修得金碧辉煌,去做女道士了。

说是女道士,听说日日吃酒打骨牌、听曲儿看杂耍,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傅家气得没法,柳赦一张老脸也挂不住,把柳穆阳打了个半死,又扔去苦寒之地做小卒,几年了不准回京。

而柳穆阳这个神人还真就乐呵呵去了,去就算了,还想带着那十几房妾室一起去。

不过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可受不了这份苦,哭哭啼啼的愣是没一个愿意跟他去,最后归家的归家,发卖的发卖。

单从这些事来看,柳穆阳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才对——如果不看傅家下场的话。

实际上,当年皇上夺位时,傅家就站错了位置,后来皇上登基不得不笼络权臣,所以娶了傅琯琯的姑姑为皇后,傅家不仅不警醒,还自以为深得皇家仰重,行事越发没有章法。

就好比傅琯琯一个父母皆亡、由叔叔婶婶养大的孤女,穿的用的竟然比皇子还尊贵,更不用说傅家家主的几个女儿,嫁的都是地方大员,傅家满门烈火烹油,相较之下,我父亲自从尚公主后便闲置在家,就让他们很看不起了。

柳赦和傅琯琯的父母是旧友,看傅琯琯可怜,早早定了亲,单纯是想照顾老友的遗孤。

可柳穆阳比柳赦看得长远,也更狠得下心。

他看出傅家已经是危如累卵,不肯上这艘破船,宁肯大闹一场断了婚约也不要与傅琯琯成婚。

事实证明,傅家出事后,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出嫁女也尽数被休弃,姻亲故旧均被追责,贬官夺爵都是轻的。

用父亲的话说,半朝震荡。

而与傅家订过婚的柳家却安然无恙,柳赦安安稳稳地做他的西宁侯,加官进爵,子孙和乐。

于是就有人说,柳穆阳年纪虽小,心思却重,是个心狠的人。

我却觉得不是。

若没有柳穆阳这一闹,傅琯琯真的嫁了他,柳家受牵连不说,傅家出事后,傅琯琯可能也要和几个姐姐们一样没入教坊,再惨一点,说不定就充为军妓。

而现在,她是个出家人,可以保留母亲留下的嫁妆,自由自在地做女道士,甚至私下接济傅家还活着的族人——全因柳穆阳当年的私自退婚。

所以柳穆阳是个有本事的人,太子身边,就缺这样的人。

即使柳赦不提,我也会想办法把柳穆阳要到太子身边。

柳穆阳进宫那天,我早早起来给太子选礼服配饰,力求把我家太子打扮得威风凛凛又平易近人。

太子上辇之前,我反复交代明微,有什么消息就尽快回报。

之后我处理了东宫一档子琐事,紧赶慢赶地去陪太后用了早膳,又去皇后那里逗小十四。

皇后看出我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让乳母抱小十四下去喂奶。

“想什么呢,幼安的口水都把你裙子都打湿了。”

虽说外人总爱猜测我与皇后不和,捕风捉影地力证我们水火不容,不过事实上,两个一心想和对方交好的人之间相处是很愉快的。

别说江采茉水一般的温柔,做了皇后也把身段放得很低,就算她一朝得势翻脸不认人把我当儿媳妇儿一样整治,为了太子我也会给她几分面子的。

“今天柳五进宫,我有意让他做东宫门下,就是不知道太子和他处得来不。有时候人跟人也讲缘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俩不一定容得下对方。”

江采茉轻笑,“太子虽然年幼,却持重,你是担心他看不惯柳穆阳的作为吧?”

“是啊。”

话赶话说到这儿,我无奈地想:当年在心里暗暗嘲讽傅琯琯还没进门柳穆阳就养了一堆妾室,如今却还要上赶着拉拢人家,报应不爽啊……

“依我看,这事儿有九成把握。”

“怎么说?”

“你瞧着吧,西宁侯跟皇上拉下面子求的,柳穆阳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西宁侯能剥了他的皮。”

我一阵冷汗——西宁侯的教育方式,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果然,晚上太子回来就跟我说,他已经求父皇让柳穆阳进了东宫詹士府。

“柳穆阳足智多谋,胆大心细,行事自有章法,真是件喜事!”

太子还是像往常一样问我今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遇到什么趣事,似乎柳穆阳对他来说不算多重要。

我想跟他多聊两句柳穆阳,太子却非要让我先尝尝他新寻来的蜀地厨子做的菜好不好吃。

“太子……”

太子抿唇,责备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换了叫法,“成邺,吃的东西咱们不着急,先说说看父皇对东宫詹士府是怎么个章程?”

太子给我挑了一筷子炝炒嫩豆芽,青绿的颜色叠放在纯白的米饭上,显得格外可口。

“先吃饭,听说你今天太后皇后两处都跑了,又没吃好饭是不是?”

那倒是……“你听谁说的啊?”

太子没回答,继续给我盛汤,澄黄色的乌鸡汤上面飘着橘红的虫草花,看得人食指大动。

我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拿起筷子吃饭。

等吃了饭喝了汤我才反应过来,“明微跟你说的是不是?好小子,我让他帮我看着点儿你,他倒好,帮你看着我呢?!”

太子慢悠悠地递了漱口的茶给我,“你不好好吃饭,连伺候的人都担心了,还要怪他们。要是给姑姑知道,指定马上就收拾行李来东宫,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我吓得接茶杯的手都抖了,“谁敢去找母亲!”

“所以临临你要听话,祖母和母后那里,即便要去请安,也可以缓缓地去,若是身子不舒服不去也罢,你是太后的外孙女,她还怪你不成?皇后又最是温和,她刚入京时人人欺她慢她,你几次为她出头,她做婕妤时后妃冤枉她,也是你为她在太后处说好话,她感激你还来不及。你是俞林长公主和泠水侯的嫡女,若是因为嫁了我反而要伏低做小,我这太子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成邺……”

太子微垂双眸,看了看我的手,又抬眼看着我,“你想我忍,我就忍,想我讨好西宁侯,我就讨好西宁侯,委曲求全的事都由我来做,你嫁给我不是来受苦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皇上给太子取字以后,太子总是说不让我受苦,可后宫诸人都敬重我,很难说我受过什么苦。

身为妻子,丈夫这么在意我的感受当然是好事,只是这样的话从我看着长大的太子嘴里说出来……就有那么点怪异……

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误会的好。

“成邺,你别想多了,你也说我出身尊贵,整个后宫,除了太后与皇后,我又能和谁来往呢?要是堂堂太子妃与父皇的妃子们日日一处玩耍,那才是自降身份。至于皇后,我是有逢迎她的意思,”我握着他的手冲他眨眨眼,“那也是做给外人看嘛,让大家都看着我们东宫和善,不盛气凌人,父皇对你才放心呀。何况江采茉是个好姑娘,我俩处得挺好的。”

“那也不能连饭都不好好吃。”

“好啦,我答应你,以后都好好用膳,身子不舒服就不去请安。”

太子这才满意,“临临真好。”

“成邺也很好。”

虽说我和太子达成了约定,不过那天我们说的话还是传到了母亲耳朵里——没办法,宝琉是泠水侯府家生子,明微虽说是宫中太监,却是自小跟着母亲的,两个心腹都是俞林长公主的眼睛耳朵,东宫的事情瞒不住她。

没过两天,母亲就收拾行李住进宫里了。

年过不惑的母亲一进宫就掐着我的耳朵,力道之大,很有几分外祖母当年斩杀敌冦的气势。

“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小兔崽子,要不是太子照顾着你,我看你还要过成什么鬼样子!”

“我那叫低调!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横行霸道,都让父亲给你收拾烂摊子!”

话一出口,母亲的脸就黑了。

母亲:“呵,看来本宫让太子妃丢脸了!”

都开始自称本宫了,不妙……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那个那个……啊太子你回来了!”

母亲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儿地转过头去,“太子来了呀!诶?”

当发现背后空无一人时,我已经趁机逃离魔掌,俞林长公主的怒吼响彻东宫:

“明临渊——!

你给老娘站住——!”

远在御书房的皇上和太子同时打了个寒颤。

“朕好像听到婉婉的声音了。”

“姑姑还是那么气势如虹。”

周围官员屏气息声,不敢对这位发起火来连御书房都敢砸的女中豪杰置喙。

穿着乌青官府,戴着五品官帽,上面却镶着一颗大如鸽卵的彩宝的俊美男子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长公主的怒吼声上,将一本奏折递给身前的太子。

奏折来自礼部,是奏请皇上迎回宫外抚养的诸位皇子的折子。

太子漫不经心地接过奏折,脸上表情丝毫不改。

待众臣退去,太子才将奏折呈给皇帝。

皇帝眯着眼,“绵泽,你有意藏起这份奏折?”

“父皇恕罪,儿臣以为,现在还不到时候接弟弟们回来,只是这话不宜当众讨论。”

“说说看你的想法。”

……

月上中天,太子才和皇上一起处理完政务,走出御书房时,着青色官服的男子还等在外面。

太子只有十三岁,比男子矮了一头,也远远不及他生得好看。

然而两人站在一处,却是年幼的太子显得更加成熟端正。

“穆阳自作主张了,太子见谅。”

太子淡淡地笑了笑,“多亏你机警,不然这折子在众臣面前拿出来,又要掀起大风波。你放心,孤已经把想说的和父皇都说了。”

“皇上慈父心肠,还是太子殿下才领会得到,那些愚人哪里窥得透半分。”

“今日天色已晚,穆阳就在宫里住一晚吧,省得奔波。”

“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和柳穆阳相处得很好。

不仅政事上互相扶持,连西宁侯柳赦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东西都几次对外大肆夸赞太子。

要知道,作为现今仅剩的还握有兵权的豪门,柳赦他是个纯臣啊!

虽说太子地位稳固,可他这样捧太子的臭脚,就不怕皇上猜疑吗?

我都快要以为他想捧杀东宫了。

太子却说:“柳穆阳已经为东宫所用,西宁侯若表现得对我无感,反倒刻意,还不如大大方方站我的队。毕竟对他来说,他支持的并不是我丰成邺,而是父皇立下的太子,说到底,他还是只忠于父皇一人。”

我顿感醍醐灌顶。

然后我突然发觉,论对人心的把握,对时局的洞察,我竟然已经不及太子了。

而我却还一直以他的保护人自居。

“临临,怎么这样看着我?”

发现身边的小夫君长大的那一刻,每个童养媳都会有一种恍然大明白的错愕感,即使我早有准备,也不例外。

这些年来,太子入朝听政,太傅归乡后他自择名师,又扩充太学引太学生为同窗,收了柳穆阳做自己的詹士,以勋贵子弟、寒门贵子加当世大儒的组合组建了东宫詹士府……

而贵胄、寒门,旧勋、新贵,太子党、纯臣,种种人事围绕在他身边,他却通通应对得当,无人不满。

就连曾经嫌弃他母家出身低贱的宗亲也纷纷夸赞太子纯孝。

我是亲眼看见他料理得母族胡家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有点看不懂太子了。

“临临?”

见我没有回答,他慌张地捏着我的肩,突然的痛感让我回过神来。

“成邺,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眼神闪烁,“说什么呢临临?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跟我说,我改!”

“不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你了。”

“怎么会!”

“以前总是我告诉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是按照我觉得对你好的方式,不过……如果我的选择不对呢?”

而这其实是我自嫁给太子以后就一直胆战心惊的根源。

因为我也没有嫁过人,我也没有做过太子妃,在那个时候,我只能装作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怕,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护太子……

我真的很怕自己做错什么。

太子拉着我的手捧在他掌心,轻轻吻了上去,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临临,你不用怕做错什么,有事我们一起担,我们是夫妻,生同寝死同穴,我不信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但我信你。所以你也答应我,有任何事情都跟我说好吗,就像今天一样?”

他的目光那么虔诚,仿佛在向神明祈祷,狂热而纯粹。

我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好啊,我答应你。”

东宫的日子波澜不惊地继续着,眨眼间就要到太子十六岁生辰,前几年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寿宴都是草草筹办,今年我想好好庆贺一下。

谁知道太子却劝我歇着,他说今年这个寿辰,多半也过不成。

果不其然,五月的时候,南越盗匪勾结高车国叛乱,皇上任命赋闲在家多年的父亲前往镇压,与此同时,派太子随行。

我明白,皇上是想借这次机会,让父亲彻底将泠水侯府势力交予太子。

父亲与母亲多年来共育有两女,已无诞下嫡子的可能了。

两个女儿里,一个我已经做了太子妃,一个小妹要做守灶女招赘夫婿,军功起家的泠水侯府注定要走向勋贵的老路——失去兵权,空留浮华。

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才会绝口不提她长公主的身份,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自家哥哥做事狠绝。

丈夫女婿同时出征,她心里不痛快加上担忧,干脆请旨带外祖母和我去她的行宫散心。

皇上也心虚,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我为了给太子送行,几天几夜没睡好,太子虽然自出生起从未出过皇宫,却没见丝毫紧张,反倒来安慰我。

走之前他反复叮嘱:“既是去行宫散心,就好好散心,东宫的任何事你一概不知一概不管,知道吗?”

我点头。

“临临,你跟我发誓。”

我不懂这有什么值得发誓的,难道会出什么大事?

“临临,你不发誓,我在南越无法安心,战场上刀剑无眼……”

“你说什么胡话,快呸掉!”

太子握着我的手按在他心口的位置,眼神坚定:“临临,你发誓,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主动陷入有关东宫的诡谲事情里,就让我不得好死。”

“成邺,你怎么了?”

“就当这是我的生辰愿望。”

“好。”虽然不懂他在担心什么,不过,只要让他安心就好,“我明临渊发誓,在丰成邺不在的时间,不管东宫发生任何事,都绝不参与,如有违逆……”

太子接着我的话说:“如有违逆,丰成邺不得好死。”

那天的太子让我感到害怕,他似乎预料到了一切,连我的反应也算计在内。

他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母亲的行宫叫作“披霞馆”,是先帝在世时为最宠爱的小女儿建造的京郊宫殿,夏日可以避暑,冬日可以泡温泉,最美的是宫殿里的高塔,可以远眺群山,赏落日万丈霞光。

这万丈霞光,就是先帝给母亲的嫁衣。

然而景色再美,宫殿里三个女人也还是各怀心思,毕竟男人们还在战场上,祖孙三代,都是一样的愁眉苦脸。

丁嬷嬷看我们都兴致缺缺,提议把小妹接来。

小妹今年十七岁,活泼可爱,皇亲贵族没有谁不喜欢的。

母亲本来拘着她在家里学着打理账本,这下可好,她又有借口出来满山乱跑了。

我好长时间不见小妹,突然看见一身湖蓝长裙、梳灵蛇髻、朱唇轻点、亭亭玉立的小妹,把我吓了一跳。

“如约长这么漂亮了?”我看看母亲,又看看外祖母,“我们明家的相貌果然传承得好。”

外祖母顺手将小几上的核桃酥砸了过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在披霞馆几天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母亲没说话,已经开始默默擦眼泪,“一看到如约就想起阿卓了,母后,我好难受啊呜呜呜呜呜……”

“母亲,这你就不对了,难道看到我就想不到父亲吗?我长得和父亲多像啊!”

我母亲:“也就小时候还比较像。”

母亲无视摩拳擦掌的我,一把将如约搂进怀里,“如约啊,你爹那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就去打仗啊,还把你姐夫拐走了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如约刚好被母亲卡着喉咙,垂死挣扎地冲我招手,“姐!姐!”

我抢回就快被母亲卡死的小妹,“我先带如约去梳洗打扮一下,外祖母,母亲,晚上咱们四个抹骨牌。”

外祖母和母亲瞬间不悲伤了,异口同声地说:“好啊!”

自从如约也来了行宫,紧张的气氛的确被冲淡了一些。

我看着从前还只能在我脚边要抱抱的小爱哭鬼如今也成了管家的一把好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是想着我这个做姐姐的辛苦些,她就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侯府千金,将来和自己心怡的男子成婚,自在地过一辈子。

然而五年前她劝父亲母亲回绝了明家族人过继的建议,决心做守灶女,招赘女婿继承泠水侯府。

有理想有抱负又手脚健全的男子,谁愿意入赘?

所以,从如约决心做守灶女开始,就再也没有贵族夫人打听她的婚事,取而代之的是伶人之子、家生奴才、商贾庶子等等。

她的婚事也一直拖到现在。

我将如约的头发散开,偶然触碰到她鬓角的绒毛,更加觉得心疼。

明明还是个孩子……

“姐姐,这里疼,她们给我梳头的时候太紧了,你给我揉揉。”

我一边轻揉一边笑,“学人家梳灵蛇髻,却又不知道加义发,当然扯得疼。”

“我才不想顶着别人的头发呢,是我的就是我的。”

“你总是这么好强。”

“姐姐还说我呢,母亲总给我抱怨姐姐太端着太子妃的身份,在宫里连胡氏的气都受,你要是拿出身份闹一场,谁敢在你面前放肆?”

“你懂什么,小丫头。”

“我当然懂啦,所以我才想不通,姐姐你干嘛对太子那么好啊?”如约本来是趴在我膝上的,此时扭过头来看我,“他比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一个。”

“没规矩。”

如约吐了吐舌头,“反正我是不要叫他姐夫的。”

我想象着如果太子在这里,虽说比如约小,却一定会故作老成地说:按照礼数该叫一声姐夫,不过如约表姐不愿意叫就算了。

“姐,你傻乐什么呢?”

“闭上你的嘴!”

如约乖乖听话,转回头继续享受当朝太子妃的按摩。

那些日子,我们祖孙四个日日烹茶赏景,闲情雅致得很,偶尔甚至叫了伶人来弹琵琶唱小曲儿,外祖母拿捏着太后的架子警告众人:“谁敢传出去,休怪哀家不留情面。”

毕竟,太后、长公主、太子妃三个已婚妇女带着未嫁人的侯府嫡女一起叫男子来唱小曲儿,传出去实在不太好听。

也是这少有的放松时刻,让我发自内心地觉得,傅琯琯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很快就到了秋天,披霞馆附近皇庄的粮食成熟了,远远都能闻到焚烧秸秆的味道。

南边的战况传回京城,泠水侯和太子爷一切都好,不仅平定叛乱,还乘胜追击高车军队,让他们尝尝背叛后的报复。

皇上深恨自己军事上没什么天赋,突然发现自己这太子颇有武德,高兴地多吃了三碗饭,还赏赐了几车东西给我。

估计是听说如约也在披霞馆,他还特意赏了如约一套赤金镶明珠的头面,母亲说这是前朝传下来的好东西,她出嫁时想要都没要到。

女孩子嘛,没有谁不喜欢珠宝首饰的,如约自然也不例外,立即就穿戴起来给我们看。

看着面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华贵娇憨,又正在最好的年纪,我和外祖母、母亲的想法大概是一样的——一定要为如约寻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婿,只愿自己受过的苦,她都不必承受。

然而世事不会尽如人意,就在我们遍寻天下青年俊杰为如约选夫的时候,宫里出事了。

皇十四子丰幼安突发疾病,暴毙而亡!

听到消息的时候,偌大的宫殿落针可闻,所有人连呼吸都放低了。

伶人乐姬纷纷退下,前来传信的太监等不到太后说话,一直跪在下面不敢起身。

我给如约使了个眼色,让她也跟着离开。

外祖母突然将她面前的小几掀翻,点心茶水散落一地,也打湿了如约新做的鹅黄湘妃裙。

“母后……”

外祖母盛怒之下,也只有她最亲的女儿敢打破僵局。

“哀家要回宫。”

“是,我这就去安排车马,母后不要急,慢慢来。”

母亲话没说完,她身边的管家娘子已经出了大殿。

太后突然看向我,目光冷冽,说出的话不容辩驳:“临渊,你和你妹妹留在披霞馆。”

我心中一动——先是太子,然后是太后,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回宫,究竟是为什么?

“外祖母,我不太明白……”

母亲忙说:“你外祖母会害你不成?如约,看着你姐姐,你们都留在披霞馆,除非太后派人来接,不然谁都不准出去,听明白了吗!”

如约哪里见过这阵势,糊里糊涂地点头:“是,母亲……”

外祖母和母亲匆匆离去,披霞馆的大门缓缓关上,我心头越发觉得不安。

这已经是第七个死去的皇子了,难不成真是老天对皇上的报应?

丰幼安身体健康,不会轻易暴毙的……

如果是被设计杀害了,会是谁下的手?

为何太后和母亲都不许我回宫,难道她们知道了什么?

联想到太子让我发誓在他回来前不卷入东宫任何风波中,难不成……

丰幼安的死,与东宫有关!

太后走后没多久,又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传来——十四皇子暴毙对皇后的打击很大,江采茉惊惧之下晕了过去,下身一片鲜红洇出,太医诊脉时才说,皇后娘娘这是小产了。

刚怀两个月,以江采茉的谨慎,不告诉皇帝是正常的,可刚好在怀孕危险期儿子暴毙,又刚好流产,这就太巧了。

皇上自江采茉以后,宠爱有加,后宫已经久不进人,她是皇后,也是爱妻,妃嫔们没有胆子也没有能力谋算她。

那么忌惮她生育皇子的——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注到东宫。

毕竟,江采茉的和丰幼安的存在,对于太子是莫大威胁。

皇后出事,大家理所当然会怀疑东宫。

等我想明白这点的时候,皇上已经不顾父亲和太子在外作战,开始调查东宫了。

外祖母和母亲不许我回去,是因为她们比我看得分明,早早猜到是这个结果。

她们要保全我这个太子妃干净,不让我沾上一点儿腥臭。

这些我都能理解,可太子呢?

他早就知道丰幼安会出事?

他跟丰幼安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站在披霞馆的高塔远眺京城,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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