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 锯
竖锯在电影中,一直是个理智、冷静的人。他处变不惊,不动声色地主宰世界和“审判”众人。竖锯是一名极为出色的机械工程师,制作出来的机关巧夺天工,从不失手,这极大的增加了电影和他本人的魅力。《电锯惊魂》系列电影中,竖锯虽然在第三部中就已死去,但是通过闪回等镜头,他的震摄力一直持续到最后一部。
竖锯“审判”他人时坚持了鲜明的原则。第一,这个人要有自身的恶。比如戈登对家庭的淡漠、比如阿曼达吸毒、比如警察马修草菅人命;第二,他不以取人性命为目的,他想要的是,通过极端的心理、生理煎熬,让人重获新生。如他所说,他从不杀人,只是让人对自己的生死作出选择,因为他相信,“生命快完结之时,便是你真正懂得人生价值之日。”
因为这一套严格的理论和对秩序的遵守,竖锯成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人物。他不仅在电影中收获了许多追随者,在电影以外,更是拥趸者甚众。有人还拿他与另一位著名的电影人物、《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相较,认为他们颇为相似,甚至讨论过“他们对战后谁会活下来”这样关公战秦琼式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两个人物虽然都具有审判者的意味,但是电影塑造他们的方式却是完全不同的。对于竖锯而言,他通过不同的密室机关,把每个人心中的恶外化为可见的刑具,让他们认识并克服它们。令人叹为观止的工程作品和缜密的思维是竖锯的标志;而汉尼拔的魅力却来源于他在心理分析方面的入木三分。他通过放大人们心中的弱点和恐惧来击溃他们,仅凭低语便杀死对克拉丽丝不敬的囚友便是经典案例。此外,汉尼拔精于音律和艺术,加之他对克拉丽丝的感情,因此,嗜血的标签反而被风度、优雅和智慧所取代,成了他的代名词。
竖锯和汉尼拔,一位具化了人们对于钢铁机械精巧程度的想象力,把人性化为可触摸的实体;一位揭示了人类心理层面的强大和脆弱之处,对意识进行了纵深化解读。他们二人都是电影史上的经典形象。要是他们相遇,我相信他们不会作为对手而存在,而一定会彼此惺惺相惜。“关公战秦琼”变成了“谁敢惹咱俩”,这可麻烦大了。
霍夫曼
霍夫曼算是《电锯》中的二当家,也是除了竖锯本人之外,最重要的反派角色。他拜入竖锯门下时,一方面是因为竖锯的个人魅力,另一方面也因为竖锯威胁他要向警局揭穿他的身份。霍夫曼对竖锯始终没有真正地心悦诚服,而一直想要自立门户。
与竖锯不同的是,霍夫曼缺少对人的悲悯之心。他设计游戏的目的常常只是杀戮,而不是警醒他人。在他的游戏中,许多人明明通过了测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关继续运行,从而殒命。他还把这些都嫁祸给另一位门徒阿曼达。不过竖锯早就知晓了他的手段,并对他一直保有警惕,还在死前安排好了对付他的后招。
霍夫曼的形象是《电锯惊魂》系列电影中,除了竖锯之外最饱满的角色。观众从中可以看出,创作人员在塑造他的过程中颇费心思。在《电锯3》的闪回中,霍夫曼初现不寻常之处,并在《电锯4》中蜇伏不出;到了《电锯5》,他开始一跃成为主要人物,设计了五人逃生游戏,并从此成了警方和竖锯前妻吉尔最大的敌人。到了《电锯6》,霍夫曼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直接与警方和吉尔正面角力;到了《电锯7》的柳暗花明之后,他坠入无尽深渊。
这是一个电锯门徒完整的成长史。霍夫曼高大、彪悍、心狠手辣,在他身上,展现了人性残暴和贪婪的一面。他最开始抱着为妹妹报仇的心走上了杀人之路,最后却欲罢不能。霍夫曼的故事其实可以作为竖锯形象的对照(后面的阿曼达、戈登也都是如此)。通过他们的经历,我们看到人性中的恶被纵容的后果。于霍夫曼而言,是被欲望和权力驱使的可怖;于阿曼达而言,是因缺乏理性和自制力所造成的软弱;而戈登则因真正追随竖锯而实现了自我救赎。通过塑造这些形象,有助于观众更清晰地理解竖锯本人的立场和价值观。
在我看来,《电锯》虽然有七部,主要人物近十人,但从始至终都只是竖锯一个人的故事;而这背后,便是导演、编剧兼制片人温子仁对于类型片的野心和布局。他把“生命的价值何在”这个问题以惊悚故事作为包装,以令人眼花僚乱又丝丝入扣的方式展现出来,每一处情节的进展都昭示着他的才华横溢和对故事的掌控能力。尽管到了第4、第5部故事线索略显凌乱,但是之后的两部还是做到了把故事讲得圆满。
阿曼达
阿曼达是竖锯门徒中唯一一个女性(竖锯的前妻吉尔不能算是门徒),也是一个悲情人物。她被警察马修陷害入狱并染上毒瘾。出狱之后,她成功通过裂颌器测试,并忠心耿耿跟着竖锯,担心他的健康和生死。不幸的是,她没能通过终极测试而继承竖锯衣钵,结果惨死于莲恩丈夫的枪下。
在《电锯3》中,观众会认为阿曼达死于嫉妒,她不满于竖锯对莲恩的怜悯和宽容;但是到了《电锯6》时,却显示她其实是受到了霍夫曼的胁迫。教唆男友偷药,并导致竖锯的妻子吉尔流产始终是阿曼达的心病。她选择了对竖锯隐瞒此事,但也因此受制于人,并最终导致死亡。
戈 登
戈登医生是竖锯的秘密门徒,也是竖锯真正的继承者。他因为忽略自身家庭、与实习医生婚外情而被竖锯囚禁。在锯掉了自己的脚逃出升天后,他因失血过多濒临死亡。竖锯救下了他,他也从此帮助竖锯继续他的游戏。
戈登医生是我在电影中好感度最高的人。看到他在《电锯7》中从教堂后排站起来,我甚至觉得很欣喜。他本身并无大恶,在生死关头也不忍杀害同伴亚当。在成为竖锯的门徒后,戈登尽心尽力忠人之事,并且在吉尔死后,成功将霍夫曼抓住,为竖锯报了杀妻之仇。在戈登身上体现的忠诚、责任感和诚实,正是竖锯本人真正的风度和初衷。
余下几位,比如吉尔、布莱德、莱恩,以及其他主要人物警察马修、瑞格等人在此略去不表。2004-2010,七年七部《电锯惊魂》,影片拍摄时间之短、成本之低、票房和评价之高创都下了记录。电影体系庞大却逻辑清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电锯》世界,是惊悚电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其精彩之处,着实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