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婉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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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老爷独坐中堂,掩面而愁,女儿已送入司马府,却仍不见儿子归来。
一声“爹”,淳于老爷迅速从愁眉颓丧之中恢复过来,一仰头,看儿子正向自己走来,满面笑容,起身迎接。
父子相拥:“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哪怕儿子已平安归来,淳于老爷仍然满是怕儿子受委屈的关怀。
按理说,淳于启闯了如此祸事,以出卖女儿才换回了儿子的全身而退,但凡有些家教,做为父亲也应该趁势教育一下这个不成气的儿子,不然,日后再闯出什么祸事来,家中可再没有姑娘可交换了。
父子二人反将那个为儿子做出牺牲的姑娘遗忘的干干净净。是一个父亲的目光短浅,也是一个纨绔少年的忘恩负义。
“恭喜恭喜!恭喜二少爷平安归来!”今夏的声音,打断父子二人的团聚。虽然行着拱手礼,但语气面色皆无贺喜之意。
大人紧跟在今夏的侧身后,并未出言阻止,与今夏的话音同步,大人目落淳于启,亦毫无恭喜之意。
知道她看不上这对父子,她有意出言讽刺为敏儿抱不平,他便任由着她。
“若是敏小姐知晓,定会万分欣慰,总算没有白白牺牲啊!”提到敏儿,大人与今夏同将目光移向淳于老爷,虽然嘴上不过多说什么,但目有深意。
对于淳于老爷卖女换子的做法,今夏深知敏儿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但作为一个父亲只见儿子归来喜悦,不见女儿被卖的悲惨,她深感这样的做法有违公理,更亵渎了“亲情”二字,以她直爽坦率的个性,哪怕是大人的亲戚,她也要说上几句。
至于大人,相较于之前见到舅舅的彬彬有礼,此时的他,没有拱手礼、没有点头礼,只是将目光移到舅舅处垂了垂,便又盯着淳于启的反应了。
原本有着母亲气息的淳于府,在他目睹过表妹、表弟、舅舅的种种行为后,对它仅存的情感正在慢慢地消失殆尽,他的这一眼,几乎没有了亲戚感情的连接,但克制与冷静,让他哪怕不认同,亦会给对方一些不撕破脸的体面。
面对今夏的嘲讽,淳于老爷虽面露窘色,但不愠不怒,亦无冷言回怼这个小姑娘,这个面子是卖给大人的,毕竟,大人从司马府救出今夏,从进淳于府就一路抱回屋内,淳于老爷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对于言词隐晦的奚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懂,淳于启就没有这样的见识,人也无知无觉,反倒理直气壮道:“是的,我姐姐这次为了我,真是付出不少,等我姐姐回门,我一定好好谢谢她!”
今夏似笑非笑地看着淳于启,本就是反讽于他,淡淡的笑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大人的目光却冰冷似剑,淳于府将所有希望都寄予他的身上,但一张口就暴露了这个表弟是多么的不堪重望:
如此简单的弦外之音听不懂,就算入了仕途,迟早也会闯祸,一个不小心更会万劫不复;
而对于亲姐姐的薄情寡义,毫无感恩之心,更显唯利是图,一句简单的谢谢便欲抵消所有,只怕日后混迹于官场也定不会是什么刚正廉明之人,这与大人的为官原则亦是背道而驰。
淳于老爷深知儿子的一句“谢谢”于人前太过轻描淡写,为了避免让眼前这个混身是刺、又有大人撑腰的小姑娘不至于太过气愤,淳于老爷立刻接起儿子的话:
“敏儿从小就乖巧,她是我们淳于家一辈子的大恩人!”一个“乖巧”他想告诉今夏,救淳于启完全是敏儿自愿;一个“大恩人”他要让今夏明白,他们是铭记敏儿的恩情的。
只是这话落进今夏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淳于启的“谢谢”、淳于父的“大恩人”分明是对敏儿已有了外人的疏离之感,最多只是记挂着敏儿的救命之恩,至于敏儿是否幸福,以及生死之命早已不在他们的顾及范围之内。
今夏一直盯着淳于老爷,目光值得玩味;大人抬眸看一眼舅舅,皱了眉头,已然心知这话要惹今夏不快。
果不其然,今夏犀利驳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原来敏小姐这么快就成为外人了?”今夏此话一出,大人的眼神不由地看向今夏。
他能听出她言词中的气愤,也知道这样的话落于舅舅这个长辈,和淳于启这个年轻气盛的表弟耳中,他们当然会觉得被冲撞,但他依然没有阻止她的言行,哪怕对方是他的亲戚。
与一向话说三分,留下七分予人独自斟酌的大人不同,能如此直白地揭露出淳于父子的自私与虚伪,今夏的坦荡另他侧目。
他尊重她的想法,亦尊重她的处事方法,虽然之前有刻意让她乖乖的、要听他的话的要求,但那时真的是怕她再涉险,而此时,有他在身边,不论她做什么,都有他为她兜底。
毕竟是倍受家人独宠的皇商公子,又胸无点墨,淳于启毫不示弱,以争口舌之快:“袁姑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啊?自古嫁夫随夫,我姐姐她嫁给司马长安,自然就是司马家的人了,咱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有一天我姐姐她,她死了,墓碑上写的,也是司马淳于氏,那自然不是我们淳于家的人了!”
淳于启的话,尤其是那句言及生死之言,分明是带有诅咒的意味。毕竟司马长安克妻的事实,杭州城内人尽皆知。
对于淳于启来说,姐姐是司马长安的妻子,无疑就是将他订在了耻辱柱上,似乎可以随时提醒众人,他就是那个凶手,只不过是以姐姐换回了事态的平息。
但姐姐若真的早逝便又会不同,伴随着敏儿的消失,有些事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被人们慢慢淡忘。
听着淳于启的混账话,大人眉心皱紧,眼神更加凌厉冷峻几分,眼前的表弟着实面目可憎,心思歹毒。
血肉亲情,成为了他为自己谋利的工具,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巴不得卸磨杀驴,虽然不会亲自动手,但其心可诛。
今夏特意看一眼淳于老爷的反应,一个白眼翻滚,又一个下巴轻扬,满脸傲慢写尽了对今夏多管闲事的不屑,与对儿子的话的认可,还有对女儿的毫不在意。
淳于老爷的城府也就能忍一忍今夏的婉转嘲讽,一但今夏直接撕破了他虚伪的面具,他便没了忍耐的气度。
今夏无奈的点头冷笑:“我算是理解了,在你们的眼里,女儿家就只是,拿去换取利益的货品,淳于敏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手足,难怪性格会扭曲,真是可怜至极啊!”
今夏言语间,大人不再看这两父子一眼,他们的人格与态度,他已全然知晓,实在没有再观察的必然。
【此系列《锦衣之下》剧情解析均为@丁婉倩原创,所有篇章头条独发(名称:@丁婉倩),发布作者名称不一致者均为搬运抄袭。】
其实双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但大人显然是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全程垂首认真聆听着今夏所言,也是深入理解今夏心中所想的开始。
以前两人在一起谈论正事之时,一般都是大人说的多,今夏会意他的心中所想,执行既可,他很少会追问今夏心中所想。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今夏于某些事上,会依自己的想法而独立去完成她想做之事,而不会养成依靠他的习惯。
比如,淳于敏大婚之事,在淳于敏逃走被今夏误打误撞抓住之时,今夏曾对大人表示过她的担忧:“你说,我算不算是间接害了她?”
但当时大人的一句“你就别再乱想了!”基本上堵住了今夏继续说下去的需求。
虽然后面大人为了不令今夏心怀愧疚,而对敏儿施以援手,但大人习惯了背后默默地付出,并没有与今夏互通消息,以至于在大婚当日,今夏心结未解,对于鸳鸯的邀约,她明知有诸多不妥,但依然冒险去见了敏儿,并且也不认为有告知大人她的去向的必要,所以才横生了诸多枝节,让她陷入了险境。
不论是在凉亭的一句“在想什么呢?”还是现下认真听着她与别人的交流,只要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彼时的发呆、此时的生气,他便会给她机会,让她说出她的心中所想,去了解她,也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她。
两人长久以来的互动,是今夏善于收集信息,于细微之处察别人所不能察,然后汇报给大人;而大人是习惯了分析思考,然后直接下达指令即可的行事作风。
他的不善于沟通可以适应上下级的相处,但如今已转换成恋人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沟通就显得犹为重要。
大人虽从未恋爱过,但却是一个十分善于学习之人,吃过不与今夏沟通的苦头,他便立刻从中总结出了经验,开始让她完整地表达她的心中所想。
今夏的话,直接的不留情面,飘香院一事,便可见淳于启的冲动性格,此刻更是气急败坏道:“你说什么呢?女人本来就是赔钱货!”边说边气呼呼地靠近地今夏。
话音未落,今夏便飞起一脚正踹在淳于启的腹上,面对无理可讲的父子俩,今夏心中早已厌恶至极,再加上淳于启如此轻贱女子,今夏深知与其与这种人浪费口舌,远不如动手教训更加直接。
淳于老爷敢怒不憨言,只一个“你”字,便生生将所有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气到发抖的指了指今夏,又碍于她有陆绎的撑腰,自然不敢得罪于她,只好又转向淳于启,看儿子是否安好。
大人反应极快,一把将今夏拉向自己身后护起,眼睛余光向后看一眼。
确定她乖乖的,不再有冲动向前的举动,遂为今夏开脱:
“今夏一向心直口快,并不是有意冒犯,还请舅舅莫怪!”
言罢,盯着舅舅的眼神中,严肃又冷峻,有着让淳于老爷不容置疑的坚定。
至于请舅舅莫怪的言辞,更是偏袒今夏偏袒的让淳于老爷无话可说:
明明今夏动脚踹了人,大人偏以“心直口快”避重就轻的点了点今夏说话直接的不妥,而不提打人之事;
从嘲讽、到直怼、到动脚,明明是就步步升级的有意冒犯,大人偏偏说不是有意冒犯。
淳于启歪在椅子上,仍然忿忿不平:“你凭什么打人啊?”
今夏再一次冲到大人身前,指着淳于启几近身前,十足地要继续揍人的架势:“我打得就是你!”
面对今夏的气势汹汹,淳于老爷既不能出言阻止,更不敢出手阻止,只无声地伸了一只胳膊挡在儿子身前。
大人又复出手拉住了今夏,可见大人只是真心想护着今夏不受伤害,只要今夏在他身后,任何人便不能伤她分毫。
至于今夏会不会再出手打人,大人并不在意,不然他应该紧紧握住今夏手腕,不会让今夏有机会、有力量挣脱他的手。这般宠妻无度,大抵也就只有大人了。
只是舅舅面前,该给予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拉回今夏,同时也向舅舅请辞:
“最近府上出了这多事情,想必舅舅、舅母应该清静清静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去官驿住了,不在这儿叨扰了!”
今夏与淳于父子起了正面冲突,今夏坦荡,揍人也揍得光明正大,但他可保证不了别人也如今夏这般坦荡。
舅舅做为长辈,或许出于各种权衡利弊可以一切不与计较,但受了气又挨了揍的淳于启是否记恨在心就末可知了。
闺阁中的敏儿都会使用迷药,这常常流连于三教九流、烟花之地的淳于启若生出什么歹毒心思,对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豪门复杂心思的今夏而言,可是防不胜防。
所以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大人决定的干脆果断。
“如果舅舅有任何事,可以随时去找我!”言及此话,大人正色威严地看着舅舅。
字面之意,若舅舅需要帮助,可以前去找他,但从淳于敏流言缠身、到淳于启惹上官非、再到淳于敏被逼嫁司马府,淳于老爷其实从未找过陆绎帮忙,更没有找陆绎商议过解决方案。不是不想寻求陆绎的帮助,只因淳于老爷对陆氏父子的处事原则心知肚明,所以也并不会去自讨没趣。
大人对这一点自是心中有数,却仍撂下此话,只怕是另有深意,哪怕离开淳于府,他也担心万一有人贼心不死,仍以今夏为目标,誓要报复才肯罢休,那么此言无疑是最好的警示:有什么事冲我来,今夏谁都别想动。
说完便拉着今夏快速离开!
他用心,知她心,始知她心作何忧!
从此,他更加认定:他放在心尖上的今夏,当得起岁月的千恩万宠,他捧在手心里的今夏,该被时光温柔以待……
~未完待续~
文:@丁婉倩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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