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屯中有一个老人家,姓张,大家伙都称他:“张先生”!是位老中医。屯儿里哪家哪户儿有个头疼脑热儿长个疙瘩疖子大病小灾儿啥地,都请他给瞧瞧,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手到病除,用药不多也不贵,一分、二分、五分,角八毛钱儿,最多不超过五角钱。遇到困难户,看完病给完药,就摆摆手:“算了算了,这药不值钱,不要钱了!”临走,还要从他那小药箱中取出一两包儿药给病者家,嘱咐,这药啥时吃怎么吃忌啥口的就走了。
到了春夏秋三季,他常常背着用柳树条儿编的药篓子、戴上几个布袋袋儿,壕沟里、壕棱子、河崴子、小山坡等地儿采集各类植物的根、径、叶、籽儿,回家摊在牛皮纸上、大箥里、小簸箕里晾晒,干啦,汤汁药就放到药架上,膏药类就用用药锅反复熬煮熬成膏状放到罐罐儿里,散计类药就用药碾子反复轱辘碎再用小细筛子筛成药面,有时也摘取一些家常吃的菜类的藤蔓叶儿弄干备用入药;冬天,就到各家各户搜集附着在尿灌内壁上的那层类似于冰霜的东西。总之,在他眼里凡物均可入药,只是针对不同病症。
因为有偏亲,所以我叫他:“大姥爷!”离他家也近,小时玩儿就到他家溜达一圈儿,多数时间他家都有人来瞧病,有走的有来的,来到都嘿嘿呀呀恍恍荡荡愁眉不展,走的都有了笑模样儿!我五岁那年有一天,妈妈在打纳鞋底的麻线绳子,我在旁边玩儿,玩儿着玩儿着,就觉得嗓子有些难受,说话间就说不出话了!妈妈赶紧撂下活计领我到大姥爷家,大姥爷见了我轻轻拍了拍了我说:“不碍事不碍事儿,一会儿啊我数仨数,保管你就能说话了!”只见他拿出了个瓷瓶拔掉用红布包裹的瓶塞儿 用一个像扣耳勺儿的物件,在瓷瓶儿里蒯出三小勺儿药面儿,轻轻的放在一个细细高粱裤里,然后,让我张开嘴,说:别喘气啊!别咽涂抹啊!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凉哇哇的东西粘在我嗓子上。他说:闭上嘴,我数仨数,你就说话啊!三个数后,我就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姥爷!也许,他在逗我,很大一声:唉!妈笑了!大姥爷大姥娘笑了!屋里的人都笑了!这件事儿我记忆尤深!现在,每每想起,仨数治好不能说话的孩子的嗓子,一个高粱裤三小匙药,噗!的一口气就好了!总觉得中医中药奥妙,更觉得哪小小高粱裤的神奇!
大姥爷已过世多年了,类似他老人家看病治病方法也见不到了!就以此文做个纪念吧!同时,也希望看到此文的网友特别是从事医学研究、临床的网友能重拾起祖国中医药瑰宝,尽快挖掘记录留下光大!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