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了后,又去了一次魏公村,但是没想到刚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一排排的平房消失了,随着平房消失的,还有贩毒的新疆人的身影。听说头段时间政府下大力整治打击过一次。在外因的机缘巧合下,我也算是暂时短期戒毒了。
村里的熟人陆陆续续都回家过春节了,老周两口子也走了。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慢慢恢复了宁静,整个北京市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在苍茫北国的冰天雪地中,我望着一个个结束了一年的奔波劳碌,匆匆回家重温家的温情的幸福身影,泪水流转,却始终不曾滑落......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过春节,真真正正的一个人。就连对门的房东老太太,也在春节前两天和老伴一起去了大儿子家。房东走了,暖气也就停了,没有暖气的平房根本住不下去。
村口有一家洗浴,三十元的门票,档次还过得去,至少不能算是大众浴池,因为可以过夜休息。我之前去过两三次,没想到他们居然春节期间也能正常 营业。据说他们家的服务生都是北京周边区县的,老板让他们春节轮休。我买了一摞报纸和几本杂志,在洗浴里呆了五天,直到房东从儿子家回来。这个春节,我孤独得有一些麻木了。
春节后,候鸟一样的北漂们,又陆续地回来了,正如他们陆续地离开。不过随之而来的,可能还会有很多新的面孔,大家都怀揣着各自的梦想,来北京仰望幸福的背影!
老周介绍我认识了几个刚搬来村里的老乡,西装革履的陈二,胖得流油的钟小平还有笑起来才发现少了一颗门牙的陈尊。听着乡音在耳边聚会,看着这些可以抱团取暖的青年面孔,我感到春风在轻抚我的脸庞。
萍萍春节后也回来了,并搬到了村里住,不过是和她一个闺蜜重新租的房,和我变得越来越陌生起来。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喜欢上了赌博,总能听说她在村里的小牌局里一夜一夜地玩着。沾上赌博的女人,比男人更加疯狂,我无法想象这个当初歌厅上班到半夜后,第二天还能去理发店做小工的勤俭的姑娘,一下子就堕落成这样。
不久后,老乡陈二告诉我,他上班的歌厅里每天都有小姐们聚在一起玩牌,十块的底,一百封顶。他说他能带我去玩,因为他在他们歌厅是经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服务生,不到一个月就能升为经理,面对他明显的吹嘘,所以并没有高看他哪怕一眼。但是他说的这个牌局,没事倒是可以去看看。
去了他上班的歌厅,在东二环边上,也是二百台的中型歌厅,陈二果然如我所料也只是服务生而已。一帮小姐在没坐台的时候,聚在一个房间里玩牌。在玩牌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北京老炮,刚开玩我就看出他也在搞鬼,不过出千的水平非常低下,也就骗骗歌厅这帮赌钱只会输钱的小姐们。
玩了一个多小时后,看老炮上厕所,我也跟了进去,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跟他盘道;“老哥,玩的挺溜啊!”老炮明显一愣,随即笑答道:“兄弟你也玩的不赖哦!”随后让我给留了个电话。
老炮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了,约我去他家跟前见面。见面后,老炮问我怎么看出他搞假的,还让我在里面给他当配合,一起玩这个牌局。一番口舌后,老炮才惊醒似的看着我;“看来老哥我班门弄斧了,没想到真人不露相,兄弟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哪里哪里!初来乍到,还需要老哥带着玩!”呵呵,虽然当时我们的话说得不是这么酸气,但是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老炮姓曾,我叫他老曾。老曾随后带我去玩了几次别的牌局,我们认识时玩的那个歌厅牌局玩得太小,而且老高说歌厅老板是他哥们,他不好总去赢这些小姐的钱,我们都没有再去。
老曾认识的人比较复杂,毕竟是北京老炮儿,而且他人非常豁达,通过他认识的朋友,哪怕和我单线联系别的牌局,只要做的不是很过分,他也不会太计较。
三月的一天,老曾介绍我认识另外两个北京的哥们儿,胡子和詹老四。詹老四手里有一个“面瓜”,准备请我们一起去“切”。这位“面瓜”是一位好赌如命的长途货车司机,据说有一些积蓄,不过爱占小便宜,詹老四能安排我们一起玩几场。
我们设计的方案很简单,由詹老四请他吃饭,好沾便宜的他肯定不会推脱,而我们几个人作陪吃饭,饭间詹老四刻意聊到玩牌,并且告诉他我们大家都是经常一起玩牌的朋友。好赌如命的“面瓜”肯定会主动配合我们,一起约着玩一场。
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有顺利,甚至刚开始吃饭,这位长着一点点八字胡的“面瓜”就主动约我们吃完饭后玩一场。我们五个人玩牌,四个人都是一伙儿的,可想而知他的下场。 我们开宾馆玩的,他带的现金并不多,也就几千块钱,不过每次都带着两张卡能去取款机取钱。我们的原则是不借他钱,免得不好算账,所以头两次他都只输一万多就结束了牌局,07年之前,取款机的每日取款限额是五千。后面几天我们改变了策略,一是玩牌的时间拖后了,从晚上七八点开玩改为十点玩;二是我们跟他玩的时候,改变了赢钱的节奏,十二点之前让他去取一次,过了十二点再取一次。这样每天就能扩大战果为两万多。我们玩了几次,前后赢了十来万之后,大货司机说要出车,没时间玩了。
詹老四却黏上了我。一天我跟老曾去玩另外一个牌局,事后他居然责问我为什么不带着他。我觉得这个人太搞笑了,别人的牌局,为什么要带着你呢?他却有一番振振有词的歪理。“我的局都叫你们来玩,你们外面玩牌凭什么不带着我呢?”看着他那愤怒的样子,我感觉这只是个借口而已,不过他这个借口找得真不咋地!就好像你跟某公司合作过一次后,就让该公司今后每一笔业务都要有分你一份一样荒唐。按照他这个理论,那岂不是我只用去淘宝开过一次网店,就可以让“马爸爸”的每一笔生意都必须算上我的股份?
我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诉求是希望能掌控着我这个外地来的老千,让我成为他手里的“摇钱树”。都说“不是猛龙不过江”,我又岂能甘愿受他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