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占据的皮岛成为锲入女真的利刺,有力的牵制着后金的军事行动,皇太极曾说,“有毛文龙在,我不敢出远门,一旦出远门就会妇孺不保。”木匠皇帝天启在做完木匠活之余听闻毛文龙都称其为“毛帅”,后金与明朝双方最高统治者都把毛文龙视为重要人物,可见毛文龙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既然毛文龙的作用如此大,为何又会被袁崇焕杀掉呢?
闯荡辽东,200勇士迎大胜
毛文龙1576年出生于浙江杭州钱塘县,幼时厌经书而好习兵法,后来被其母舅沈光祚推荐到辽东军营,从此开始了在辽东的军旅生涯。这个时候正是努尔哈赤对女真各部的兼并,辽东的形势日趋紧张。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毛文龙率197名勇士乘后金的镇江(今辽宁丹东)防备空虚,杀入镇江城,斩杀后金守将,夺取了镇江,并趁势收复周边一些城堡,方圆数百里之地都成势力所辖。毛文龙因镇江大捷被升为副总兵。
贵人扶持,开镇东江
镇江大捷后,后金甚是震惊,派兵疯狂反扑,毛文龙兵少被迫撤到朝鲜,但被朝鲜人出卖,引后金军围攻,在林畔战败后,毛文龙发现了皮岛,随即以皮岛、铁山等地为根据地,在当时登莱巡抚袁可立的扶持下大量招募难民组建军队。明朝廷正式任命毛文龙为平辽总兵,挂征虏前将军印,开镇东江。
东江建镇后,毛文龙继续招募兵员扩充实力,同时,率兵深入后金境内,四处出击进行骚扰,成为后金的心腹之患。
对于东江镇的作用,辽东经略王在晋认为,“今有毛文龙在焉,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者也。《兵法》:‘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凭鸭绿之险,居隔江之近,文龙得其所矣。奴欲长驱而肘腋之间有虿毒焉,奴一动而毒发,屡攻之而不能去其毒,其天意留之以制奴之死命者乎?奴之畏文龙甚也!东林名臣陈良训则认为:“今日所恃海外长城者,非毛文龙者乎?
这时的毛文龙对后金的牵制作用被朝廷所认可,也被后金所忌惮。
拥兵自重,谎报军功 骄横日显
在东江开镇初期取得一些成绩后,毛文龙开始暴露军阀面目,甚至谎报军功,与一直大力扶持他的登莱巡抚袁可立渐生嫌隙。在上报满浦、昌城之捷时,说用不满一千的兵力,未交一战,未射一箭,而后金被炮打死了两万多人,损失马三万多。袁可立怀疑这份战报的真实性,便要核查具体数据,上报给朝廷时直说数据不实甚多。毛文龙对袁可立很是仇恨。甚至和当时横行的阉党联合攻击袁可立。阉党本就一直想扳倒袁可立,毛文龙及时主动投诚,咋能不用?袁可立深知毛文龙对后金的牵扯作用,为顾全大局,便主动辞去登莱巡抚。
毛文龙的战绩主要集中于东江刚开建的一段时间,作为顶头上司,登莱巡抚袁可立对他可谓是鼎力支持,即使下台后也在为毛文龙说话。他说道:“奴酋逆天顺犯,于今七载,赖毛帅倡义屡获奇捷,大张挞伐之气。”
以袁可立对毛文龙功绩鉴定的奏报可知,其战绩主要为:前后大小三十余战,斩首共一千九十七级,数逾上捷者共五次,总获器械、弓箭等件共五万。当我圣主宵旰之时,人心危惧之日,海外有此奇功,其应陛应赏应恤之官兵相应敕部,行巡按御史覆勘,再为议序以侯俞旨施行。
明史里记载,“毛文龙居海外,屡以虚言逛中朝,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奏请。”袁可立两头受气,甚是尴尬。
袁可立离任后,便无人再能驾御毛文龙,虽然对后金仍具牵制作用,但很少有什么战绩出现。在这期间,对毛文龙耗费军饷、杀良冒功等行为也是饱受各方指责,甚至有朝臣上奏要求撤消东江军镇。
不受节制,贩卖禁物通敌,闹饷掠城
天启六年,努尔哈赤率八旗精锐进犯宁远城,当时的辽东经略高第放弃关外锦州宁远等地,固守山海关,袁崇焕与高第战略主张不同,坚持固守宁远。毛文龙坐观宁远之战,未派兵对后金进行牵制。此举也引得天启帝下旨对其重责。毛文龙回奏辩解,说是派兵对海州进行了袭扰以援宁远,实则是谎报军功。当时的时节根本无法出兵海州,此举遭到了到时的蓟辽总督阎鸣泰的反驳。
宁远战役失利后,后金也陷入了大饥荒,皇太极疯狂的到处找寻粮食。向皮岛派入了间谍王子登。毛文龙与后金进行易货交易,私通粟帛换后金的参貂,再把参貂拿到明朝内地高价去卖,赚取高额差价。皇太极从毛文龙这里交易了大量的粮食,度过了难关。
在核查兵员上,东江与朝廷直敢冲突,经实地核查,毛文龙只有兵二万八,却上报二十万,登莱巡抚孙国栋向朝廷奏请大幅裁减东江的军饷。面对裁饷,毛文龙直接率兵到了登州,向顶头上司孙国栋示威,并且大肆掠城,影响极坏。
袁崇焕从力挺毛文龙到斩杀之,究竟为何
袁崇焕带着五年平辽的理想和承诺上任蓟辽督师,在崇祯面前一时脑袋发热口出大话让他压力重重。在离京之时,有内阁学士钱隆羲就曾拜访他时,问他如何五年收复辽东?袁崇焕就说,从东江着手。钱隆羲问道,你不从陆地想办法,却从水上找机会,再说了,毛帅也不受你节制啊,袁崇焕道,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这时的袁崇焕其实已有了如何对待毛文龙的计划。
袁承焕接管东江后,把原由登莱向东江发军饷改由从宁远向东江发放,避免了军饷被克扣的事件发生,还上书朝廷,平抚了毛文龙纵兵掠城的事件影响。刚为其开脱了罪名,摆平了来自朝廷方面的压力。此时,袁崇焕还是相当看重毛文龙并力挺的东江的。
崇祯二年,袁崇焕把毛文龙叫到了宁远城商议规划未来平辽之事,毛文龙也许下承诺,愿意协助夹击后金。袁崇焕听到毛文龙许下承诺,很是高兴,在向崇祯上奏折时,说“毛文龙是可用之人,只是没有遇到能用他的人,并说东江镇不能撤消,还得倚以重用。”
但是没过多久,袁崇焕命令毛文龙率兵进攻后金时,毛文龙却给予了拒绝。这时的袁崇焕已尼动了杀机。
于是,崇祯二年5月,袁崇焕以阅兵为由登岛,颁布了十二项该杀之罪:祖制,大将在外,必命文臣监。尔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罪莫大欺君,尔奏报尽欺罔,杀降人难民冒功,二当斩。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尔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大逆不道,三当斩。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月止散米三斗有半,侵盗军粮,四当斩。擅开马市于皮岛,私通外番,五当斩。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副将以下滥给札付千,走卒、舆夫尽金绯,六当斩。自宁远还,剽掠商船,自为盗贼,七当斩。强取民间子女,不知纪极,部下效尤,人不安室,八当斩。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九当斩。辇金京师,拜魏忠贤为父,塑冕旒像于岛中,十当斩。铁山之败,丧军无算,掩败为功,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寸土,观望养敌,十二当颁布完后,便将毛文龙斩杀了。
毛文龙之死,归结还是在于自己不听节制。袁崇焕在夸下五年平辽的海口后,背负着压力,急切着想整合手下兵力围绕自己的战略布署来展开实施,却撞上习惯割据一方,不听约束和号令的毛文龙,袁崇焕一时只为自己的五年目标着想,已无暇再去想全局和后果,一翎之差斩了毛文龙。
其实,无论毛文龙再怎么飞扬跋扈、不听号令,甚至在后期都不怎么出兵袭扰后金,但这都没什么大的关系,只要他存在,东江镇对后金就是威胁,一个大的牵制,皇太极就不敢放开手脚对明朝用兵。袁崇焕完全可以不去搭理毛文龙,可以自顾自的实施计划。
袁崇焕斩杀了毛文龙,没有等到五年后是否能平辽的结果,就提前把自己推上了绝路!也把自己推入了究竟是民族英雄还是一代国贼的争议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