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晓云
刘家石桥位于新都南门外8里路。过了杨柳庄,再往前走,4里路,就到了一座宽一两米、长两三米的石桥,因此地刘姓居多,故名。
从石桥往前走,不远处,拐个左拐,进入一个只有3户人家住的乡巷。中间那户是我三舅的家,院子前门外附近还有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沟。儿时,一放暑假,我就缠着我妈去三舅那里耍。三舅有个儿子比我稍大一点,我叫他表哥,每次我去就找表哥一起玩耍,满院子、林子里地疯跑;或在幺爷放农具的屋头嬉戏,在墙角头藏猫猫;或在门外河沟拌姑姑,用泥巴做土灶台,捡匹树叶做锅,煮点小豆豆,当然是煮不熟的,我们就将豆豆生吞了。
有时,我还脱下布鞋下河嬉水,表哥脱下衣服下河洗澡。待我们玩得正欢时,三舅下米市回来了,肩上扛把雨伞,伞尖那头挂着一坨肉。见我们在玩水,他拿起伞就朝我们劈头盖脑地打来,我们便使劲逃。
那时,日军飞机经常来轰炸成都,要飞过新都,警报一响,县城里的人大都往桂湖公园和四门郊外跑。当时阿婆已80多岁,又是小足,跑不动,全靠我妈背。背阿婆让我妈吃不消,每次警报响起,我妈都会暗暗叫苦。
后来,我妈想着把我和阿婆送到三舅那儿住,那里孩子多,我们去了就住三舅对门的一间房屋。我在家未煮过饭,但临时被逼着煮,所以每次都煮得半生不熟、干稀不一。在这样的情境下,也只能将就着吃,可没有菜,我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有时,三舅妈会端点菜来,我妈隔段时间来看我们一次,带点豆瓣、豆豉和一坨肉来打打牙祭。
刘幺爷栽了好多胡豆、豌豆,待熟了要拿簸箕晒干,晒干了就赶快收了。我和表哥找空子下手,偷些胡豆、豌豆拿到煮饭的灶火门前,用柴火灰包起来烧,烧得劈里啪啦作响。不一会儿就熟了,我们捡起来揣到包包头,边吃边玩真是欢快。
刘幺爷还栽了好多甘蔗,等甘蔗熟了,幺爷免不了拔些甘蔗尖尖给我俩解解馋,我们啃得津津有味。幺爷把成根的好甘蔗藏在仓库里,上了锁,准备拿去卖。那日,幺爷家娶媳妇,客人来多了,地方不够睡,幺爷把仓库打开让一些客人住。好家伙,一夜之间,客人啃了一大堆堆甘蔗渣渣。第二天一早,幺爷看到这个情景,气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又不好说骂客人,只好忍了。
刘家石桥桥头有个幺店子,里面卖有油、盐、酱油、醋、香烟、香蜡纸钱等生活日用,还卖些小零食,有炒花生、葵瓜子等。我们馋得很又没钱,表哥就缠着三舅妈要。我们拿到钱就飞叉叉地往幺店子奔,买点炒花生、香香嘴,高兴极了。
在幺店子内,我们还看到几个老头儿各自买一些花生或豌豆做的油糕,就着一杯小酒,坐在那里慢慢地品,真是悠闲自在。
过了—个多月,日军飞机没来了,我和阿婆又回到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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