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惊呼了一声,纷纷后退。副将跟亲兵也迅速退到了闵汯安马边。
“没想到,这个长相秀气俊美的小白脸还几分本事。”闵汯安暗暗诧异,一挑剑眉。
岑守拙进去后就关上门。
三文钱没跟着岑守拙进去,而是在门边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大家纷纷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闵汯安朝靠门最近的掌柜抬了抬下巴。
掌柜会意,忙凑近沾了口水戳破窗户纸。
守在门口的三文钱也起身赶走掌柜,而是睁开微微睁开眼瞥了他一下又接着睡。
那掌柜往里看了一眼,便立刻像被虫蛰了一般转身飞快跑到闵汯安身边。
“看见什么了吗?”闵汯安问。
掌柜苦着脸:“没看清。”其实他看到原本亮堂堂的大厅起了一层浓雾,然后莫名其妙地背后发凉,就吓得跑回来了,怕闵汯安骂他才不敢直说。
这层浓雾是岑守拙用来挡住众人好奇窥探的法术。
老鼠精跟着岑守拙走到桌边在他对面坐下了。
岑守拙皱眉:“我有些不明白,就算是点了菜,你也吃不了,如何满足你的心愿?”这个老鼠精修为散尽,都没法聚成实体,所以闻不到气味也尝不到味道。
老鼠精低头:“我看看就很满足,劳烦公子替我品尝佳肴。”
岑守拙正好饿了,便坐下来,慢悠悠吃了起来。
老鼠精目不转睛看着他:“我那情郎也喜欢吃这家的菜。”
岑守拙见她说得悲切,停了筷子,看了她一眼。
“你道我不守妇道,其实情郎出征前许诺回来就娶我,我才将身子给了他,没想到一次就怀上了。因他临行前说只去一个月,故我不忍心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以免他知道伤心,谁知他一去就是七八个月杳无音信。等来等去,我的肚子就大了。”老鼠精说到伤心处,竟嘤嘤哭了起来。
岑守拙一听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数月前出征去讨伐山贼的闵家军的遗腹子,心生怜悯,叹了一口气:“你何苦留恋人间,还是乖乖回去山中修炼吧,你与凡人原本就不能修成正果。”
老鼠精听了连连摇头:“公子,我与其他变成人形,迷惑凡人的妖怪不同。我跟这张小姐也算是有缘,她的身子才能和我的精魄一起生活这么久却不被人察觉。”
岑守拙被勾起兴趣,问:“你如何进到张小姐身子里的?”
“我在寂寞苦寒的山中苦苦修行了五百年却无法化成人形,听说人间繁华热闹,便想着下来见识一下,在城中东躲西藏游荡了几日幸得没遇上捉妖师。一日,我去张家偷食,刚好张家女主人生产。只是那女婴生下来竟然是个傻子,不会哭也不会呼吸。我见女主人哭得可怜,靠近查看,不知怎么地就进了女婴的身体。我一进去,女婴就开始哭泣呼吸。”
岑守拙点头,这皮囊的主人是个傻子,没有精魄,便是寻常人说的行尸走肉。所以老鼠精的精魄才能与这皮囊合二为一,完全缩在皮囊里,难怪他察觉不到妖气。
“主人欣喜若狂,视我若珍宝。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贪恋亲情和人间繁华,便滞留了下来。我也曾想过回到山中,只是已经与张家人产生了之,每每要离开之时便怕娘亲伤心而不忍,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逗留时间太长,竟然脱不出来了,索性就安心做凡人了。”
老鼠精不知道怎么失去了修为,才从皮囊里脱了出来。然后皮囊死了,它也再进不去了。如今皮囊已坏,即便老鼠精再找回修行也无济于事。
“你既然已经享受了人间富贵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脱身便速回山中修炼去吧。莫再留恋。我念你虽然占用凡人的皮囊却也没有作恶,便不罚你了。”
老鼠精抹着眼泪说:“我只有三个心愿。求岑公子为我实现,我定安分守己再不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