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悦
影片《只有芸知道》自上映以来,观众的评价始终褒贬不一。但实际上若感觉剧情平淡无味,那仅是因为脱离了夸张的艺术表现形式,影片中80%的剧情都来源于真实的事迹(导演冯小刚的战友张述与罗洋的真实爱情故事)。
《只有芸知道》剧照
不知道在部分观众的心中,所谓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或许是充满了无数的浪漫与坎坷,或许是充满了无数的心酸与别离,然而这些多属于浪漫爱情影片的剧情渲染。诚然这些爱情因素是存在的,但那也只是爱情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影片中的这种“平淡无味”,同样属于爱情的表现形式,甚至可能是更为真实的爱情。
木心在《从前慢》中曾写道: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句子中描写出的这种缓慢、平淡、无声息的感情,可能不符合现如今的部分爱情观念,但那曾经确实是最美好的爱情——而影片中所倾诉的就是类似这样的爱情。
遗憾,是时间流逝中最大的痛
影片《只有芸知道》并不应该归类为一部悲情的影片,相反更应该是一部平淡之中内蕴温情的影片,可即便如此,在影片中仍旧描绘出了在漫长的人生中、在岁月的流逝中、在相濡以沫的时光中,最大的一种痛楚——遗憾。
不能相遇是遗憾,相遇不能相知是遗憾,相知又不能相爱也是遗憾,相爱却不能携手一生还是遗憾,所谓的遗憾就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原本可以发生或达成的事情,却没有发生或达成,并且在后续的时间中又无法弥补的事情,对此的惋惜与痛恨,就是遗憾。
影片《只有芸知道》中,男、女主角相遇在新西兰北部的奥克兰,一个夜班兼职送外卖,一个白班在鱼市洗鱼,同居住在林太太房子中的两个人,因为早与晚的相隔,原本并没有结识的机会,唯一交点就是偶尔在纸条上的“争斗”。然而就在一个周末,两个很难相遇的人,男主角隋东风在吹笛子时遇见了女主角罗芸。
这次结识,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交集,不仅都来自中国,而且老家都在北京,同时曾经在北京的公交车上还有过多次的相遇。
有些缘分就是这样,最初在相遇时未必会有发展,但是却会在各自身上留下印记,由此产生的吸引会慢慢诞生越来越多的交集。
《只有芸知道》剧照
随着交往的加深,二人渐渐的走进了对方的心里,在隋东风送给罗芸护手霜的那一晚发生了关系,但是原以为由此可以明确恋爱关系的隋东风,却发现罗芸对下一步发展存有着莫名的抗拒。
失望之下的隋东风随口说出了一句恶意的话:
“没想到,你还挺开放的。”
罗芸没有为此生气,只是说了一句:
“我是个不幸的人,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原因为何,当时罗芸未曾解释,而这也就是“只有芸知道”的秘密。随后不久罗芸约隋东风来到当地赌场,准备以赌的形式来确定两人是否应该相爱。看似的随意,却透露着罗芸心中的期盼与无奈,真心喜爱罗芸的隋东风无奈中应下了这种“随意又不负责任”的要求,幸好结果是美好的,在命运的指引下,二人不仅相爱,还赚取了一定的嫁妆。
回去后,在房主林太太的见证下,隋东风与罗芸结了婚,又在林太太的帮助下来到克莱德小镇,购买了一栋远离人烟的小别墅,还在当地开了一个别具风味的中餐馆。
《只有芸知道》剧照
在克莱德隋东风与罗芸生活了十五年,在那十五年中,他们领养一只狗(布鲁),结识了一个挚友(梅琳达),二人、一狗、三餐四季、外加一挚友,这种温情写意的生活却在两个人的心中慢慢的诞生了分歧。
在相爱之前,一次二人曾相约去看鲸鱼,因过程中隋东风为维护罗芸与他人大打出手而耽误行程不了了之,但就在那次,罗芸对隋东风产生了好感,而隋东风也在那次无意间的聊天中得知罗芸缺乏安全感。
隋东风问罗芸:
“别的女人都喜欢花花草草,你怎么就迷恋鲸鱼呢?”
罗芸回答道:
“鲸鱼特别能给人安全感,一头蓝鲸最重可以有一百九十多吨,它拥有霸气的外表,但很少攻击其他动物。”
为此,隋东风在结婚之后,特别在意林太太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有了生意和房子,女人才有安全感。”
也因此,才让隋东风下定决心在克莱德小镇一住就是十五年,因为在那里,他以为罗芸会有安全感,而拼命挣钱也是为了有一天二人换到别的城市时,仍旧可以给罗芸足够的安全感。
但对于罗芸而言,对安全感的定义与林太太不同,她曾多次告诉隋东风:
“有你的日子,就是我想过的日子。”
有隋东风在身边,就是罗芸最想要的安全感,只是当时隋东风并没有深入的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只想着趁年轻,有机会时赚取更多的钱,当罗芸无意间提出四处走一走(向往梅琳达生活方式)的提议时,隋东风总是说:“等一等,等这两年多挣一些钱”。
后来罗芸因意外流产并检查出因肌瘤无法生育,不久之后布鲁(领养的狗)因“直肠癌”无奈安乐死,双重打击下,隋东风决定携带罗芸出去散散心,暂且离开中餐馆去找梅琳达,想陪罗芸看一次鲸鱼与极光,因时间关系(需要回去经营餐馆)蓝鲸仍旧没有看到,但是在期间观看极光的时候,各自在心中许下了一个愿望。
《只有芸知道》剧照
当晚,餐馆意外失火被烧毁,隋东风悲痛下卖掉别墅带着罗芸返回奥克兰,为了生活能尽快稳定下来,应聘了当地的辅警,而就在隋东风还没有度过转正期时,罗芸因心脏病去世。
直至罗芸去世,仍旧没有看到过鲸鱼,罗芸的遗憾也成为了隋东风的遗憾,在罗芸的遗嘱中,她希望隋东风能够带她回克莱德看一看,再带她去卡库拉看一看鲸鱼,最终将她送回老家北京。为此,隋东风在痛苦中将罗芸的骨灰分成了四份,而携带骨灰上路的一幕,就是影片开头的剧情。
当时,隋东风的痛苦分为两部分,一是失去罗芸之痛,一是遗憾之痛,失去爱人的痛苦无法减轻,而罗芸生前未了的心愿又演化成了遗憾之痛,二者相加,疼痛更甚。有些结果无法更改,所以相应的疼痛唯有忍受,而有些结果原本未必会是遗憾,而这种疼痛又该如何疗愈?
一生看似漫长,但“长与短”皆是未知
隋东风爱罗芸吗?
爱,很爱。
在隋东风的心中,生意与罗芸,哪个更重要?
隋东风专注于生意(中餐馆)就是为了罗芸,所以自然是罗芸更重要,二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克莱德小镇的十五年,隋东风一直沉浸在事业中,却让罗芸想看鲸鱼以及四处走一走的心愿成为遗憾?
因为,在隋东风的心中,他与罗芸的爱是一生一世的,原以为一生一世会很漫长,却未曾想到竟如此短暂。
不可置疑,在影片中若是隋东风得知事情发展的轨迹,必然会在有限的时间内,消除所有可能会成为遗憾的事情。然而,正是因为未来是未知的,所以才让遗憾有了滋生的空间。
何况,那十五年,隋东风专注于生意是因为爱,罗芸将一些秘密掩盖起来也是因为爱。因为爱不是索取,爱是为对方无私的奉献。
隋东风在林太太的指导下,用自以为正确的方式,努力为罗芸经营出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生活,在努力的过程中,他放下了一直热爱的音乐(笛子)。而罗芸也是如此,为了帮助隋东风经营好中餐馆,无数次压抑下内心想要出去走一走的心愿,虽然那十五年与隋东风平淡的生活也很幸福,但她还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去一些地方,多做一些事情。
二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全部都是在不考虑自身的前提下为对方默默的付出,唯一的差别就在于:隋东风认为一生很长,罗芸却知道“一生”很短。
《只有芸知道》剧照
直到,未出生的孩子夭折,布鲁的“安乐死”,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罗芸离开克莱德小镇的念头越来越盛,那次观看极光时罗芸许下的愿望,就是关于这方面的。只是,隋东风知道的太晚,已是携带罗芸骨灰再次找到梅琳达的时候。罗芸生前(中餐馆烧毁,离开克莱德返回奥克兰的时候)将当时许下的愿望告诉了梅琳达:
“希望,可以尽快毁掉中餐馆。”
因为,那时罗芸认为中餐馆已成为了两人的枷锁,将他们困在了那个地方。可就在许愿当天,中餐馆真的意外毁掉时,罗芸从隋东风的眼中又发现破坏掉的不只是一个中餐馆,还有隋东风对自己的爱。
从梅琳达口中得知真相的隋东风,对此更加的后悔,随即决定直接去往卡库拉完成罗芸观看鲸鱼的心愿,在船只负责人的帮助下,安排船员(船只负责人的丈夫)带隋东风去寻找鲸鱼,在途中隋东风将这个故事讲给了船员。
冯小刚在首映式上曾说:
“这是一部暖人心的电影,希望大家看完后能珍惜眼前的亲人。”
而在影片中,船员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第一个举动就是给妻子打电话说:
“我爱你。”
看似普通的三个字,分量却是极大的,船员的话语让妻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然而事实却仅是因为船员听完故事之后的感慨。一生看似漫长,但是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人生很多时候并没有“来日方长”,只有“珍惜眼下”。那些当时想做又未做的事,很可能会在未做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遗憾”,无论是简单的一句“我爱你”,还是必要的“陪伴”与“帮助”,爱情、亲情、友情皆是如此。
将所有想做的、想说的,在“想要”的那一刻落实,才不会在“失去”的那以后遗憾。
生命与爱情的平衡,生命不息,爱即永恒
生命是有限的,爱情却是无限的,有限的生命与无限的爱情都是世间永恒的话题,但二者却充满着矛盾。
若所有的爱情都能执手一生、一同终老,那确实有效的化解了这个矛盾,但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因此,才会有晏几道在《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中写到的: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才会有苏轼在《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中写到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虽然无人愿意面对生死别离,但是却无人能彻底逃避这种劫难,无非走的早的将痛苦留下,走的晚的不得不捡起来。
在影片中,林太太曾说:
“半路上留下的那个人,苦啊。”
而在影片中的隋东风,就是在婚姻这条路上半路留下的人,其中的苦,文字难以描述。
可是,即便如此悲苦,人仍就要向前,影片中的隋东风仍要生活下去,就像影片宣传海报上说的:
“学会过没有你的生活,是我余生的功课。”
隋东风携带着罗芸的四份骨灰,一份放在了克莱德小镇布鲁墓的旁边,一份在鲸鱼出现的时候撒向了大海,一份送回到北京罗芸的家中(最后一份留在身边),并且在那里隋东风得知了一直藏在罗芸心中的秘密:
“罗芸是6个月的早产儿,从小心脏发育不全,医生预计她活不过20岁。”
所以,罗芸才会在隋东风最初想要确定关系时,表示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是有限且短暂的,不能一直陪伴隋东风,这对隋东风是非常残酷的一件事。
所以,罗芸才会决定用赌的形式确定二人是否要在一起。因为未来(她能活多久)是未知的,既然无法理智的做出选择,反而不如“听天由命”,本来每一天都是在赌,相爱的长短与幸福,在一定程度上也属于人生的一场赌注。
所以,罗芸才会在克莱德小镇的十五年,一边享受着相爱、平静的氛围,一边又迫切期待可以到更多的地方去走走,包括看一次鲸鱼。因为她希望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与隋东风,去看更多的风景,留下更多的足迹。
《只有芸知道》剧照
至于为何当初罗云没有将这个秘密告知隋东风?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一是徒增彼此的烦恼,只会给对方带来压力与困扰。二是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万一医生的预测不准确呢。三是也可能存在一定自私心理,不想因此错过一段美好的爱情,而这点自私的成分,对于相爱的两个人而言,是能够原谅与理解的。对于罗芸来说,与隋东风相爱从未后悔,那十五年的时间是上天恩赐的幸福时光,只恨这时间不能再长一些,只恨最终给隋东风留下了无尽的悲痛。
她希望能在他的余生中继续给予陪伴,所以在临死之前,告诉隋东风:
“你替我捐一把长椅,你每天遛弯儿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就像坐在我怀里。”
或许,这也是对生命与爱情如何平衡的一种答案吧。
生命是有限的,爱意是无限的,无限的爱意确实可能无法在有限的生命中长存,但无限的爱意却可以脱离于发出者的生命而存在,因为爱意的载体从不是一个人,而是相爱的两个人。
《只有芸知道》剧照
只要相爱的人,有一方生命不息,并且愿意承载这段爱情,那么这段爱情就会一直存在。存于世间的爱情能够给予留在世间的人温暖,而活着的人幸福生活又是对离开的人最好的爱。
卿心君悦,情感原创作者,高级心理健康指导师,知名情感博主。用文字温暖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