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刘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把以前缴获的手枪,打开保险、退出子弹、击发,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刘魁赶快把枪藏好,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份文件,然后回应了一句“进来”!
随后门被推开了,露出一颗圆乎乎的大脑袋,笑的一脸的桃花盛开,是葫芦,“哥,我回来了!”
“坐!”刘魁招呼葫芦坐下,并掏出一根烟扔给他,“搜查的怎么样?”
“还是和往常一样,收缴了一些《满洲政府统制学生思想方案》规定之外的禁书,《四书》、《孝经》之类的,我们在哈尔滨国中附小还发现很多学生用皇帝陛下颁布的《国民训》、《新学制》当厕纸,学生年龄太小了,就教育了他们几句,也带回来不少人,主要是没在纪元节、天长节、明治节向日满国旗敬礼和唱国歌的,都是当地牌长揭发的!”
刘魁听着没什么重要情况,就让葫芦把搜查情况整理一下写份材料,分别交给刑事科和宣教股。
“好的,对了,今天我看见周科长太太了,一身农妇打扮,一开始我没认出她来,后来又看看莎莎,才知道真的是周太太!”
葫芦的嘴里蹦出来“周科长太太”几个字,刘魁的心也蹦到了嗓子眼,“在哪见到周太太了?
“傅家甸六道口街大槐树屯,那里大概有七八十户人家吧,地方有点偏”!
刘魁暗暗的记下了地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新京都被炸了,现在的哈尔滨能不人心惶惶吗,长官们都想把家属转移到乡下,那里相对安全一些,老弟啊,说不定哪天盟军的飞机踩踩油门就飞到咱们哈尔滨了,咱们也该有所准备啊!”
“我就说周太太怎么去那种地方,不过那里雪都有一米厚,实在是太冷了,他们不像咱们是屯子里长大的,大人还好,孩子怎么受得了!”
刘魁听了转脸朝门口看了一眼,说:“你和她打招呼了吗?”
“没有,我是路过的时候无意间瞄了一眼,再说我和周太太也不熟!”
“前段时间我想托周太太给你介绍个媳妇呢,有时间我给你说说!”
“现在兵荒马乱的,这事以后再说吧,哥,我有个事一直想问你”,葫芦一边说一边走到刘魁身边,小声说:“今天在傅家甸搜查的时候,我碰见了我的同学,他在新京宽城警察署,我们一起毕业的,刚升了股长,可是最近辞职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日本人快完蛋了,也就一年半载的事,皇帝主子靠不住,担心以后被清算,这次搜查的时候,我感觉老百姓也不像以前那么怕咱了,哥,你说就像咱们这些人,如果日本人完蛋了,以后可咋整?”
听了葫芦的灵魂拷问,刘魁没有回答,而是小声反问了一句:“你说日本人会完蛋吗?”
“哥,说实话,我看日本人悬,我听说轰炸沈阳、本溪、大连的盟军飞机,的确是踩了踩油门,不过不是飞到哈尔滨,而是飞到东京去了,炸死了几十万日本人,日本本土都挨炸了,咱哈尔滨还不是迟早的事!”
“葫芦,你说盟军会帮助国民党收复东北吗?”
“不知道,听说盟军在太平洋和日本打的热火朝天,日本逢战必败,可不是当年了!”
刘魁听了转脸朝门口看了一眼,说:“走吧,哥哥请你去马迭尔,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带上嫂子吧,昨天听我妈说你俩在闹别扭,几天没回家了!”
“不用管她,我早就习惯了,哄了也不耽搁下一次接着吵,不哄也挡不住过两天就和好,等你成家了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把车发着,我马上就下去!”
“好嘞”,葫芦说完起身看了刘魁一眼,他感觉刘魁好像心事重重,“哥,要不改天去马迭尔吧?改天我请你!”
“又是改天,怎么都是改天!”刘魁像是在回应葫芦,又像是喃喃自语的说道!
“哥,晚上你还约过别人?”
听葫芦这么一问,刘魁低着头郁闷的说:“是啊,本来鲁明说晚上请我去马迭尔的,刚才又说改天吧!”
“那行,咱们走吧,不过说好了,每次都是你请我,这次一定让我请你,我先下去开车!”葫芦原本是想着刘魁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喝酒,都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想改天再去,没想到刘魁的情绪更低落了,去就去吧,大不了把他背回去,让嫂子再骂一顿!
葫芦走了后,刘魁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公孙六日本军刀,掖在大衣里里,也离开了办公室!
15
葫芦想的没错,刘魁的确是有心事,刘魁在想无论如何今天要干掉鲁明!
其实在上午鲁明告诉他周乙是共产党的卧底的时候,就有一股莫名火在刘魁心底蔓延开来,那一刻他就动了杀心,所以刘魁极力劝阻鲁明先不要向高彬汇报,鲁明答应了,还准备请他去马迭尔吃饭,刘魁打算在去马迭尔的路上把他干掉。
从警察厅到马迭尔,先经过霁虹桥,然后转到新城大街,新城大街建于1900年,1926年就开通了有轨电车,连接道里道外和南岗,因为居住了大量的外国人,所以那里有很多外国银行、商号、宾馆、餐厅,也有很多老字号,比如日升恒绸缎庄、济生堂、满洲电信电话株式会社哈尔滨管理局、麦加利(渣打)银行、巴拉斯旅馆、欧罗巴宾馆、契斯恰科夫茶庄、麦凯乐商厦、圣索菲亚教堂等等都在新城大街和中央大街附近,是哈尔滨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沿着新城大街一直走到麦加利银行,然后向西转到垂柳街,马迭尔宾馆的大楼就举目可望了。
与新城大街中北段繁华相比较,新城大街的南段非常落后,因为那里有一大片贫民区,伪满洲国成立后,日本人为了控制当地居民,采取了化零为整的管制措施,将很多分散的村落、民居统一集中在一起,因为中央大街和新民大街中段以北住着很多外国人,所以就把南段规划成了平民区,过了平民区是一家兵工厂,那里经常验枪验炮的,冷不丁的响枪不会引人注意,刘魁想在贫民区和兵工厂之间,结果了鲁明的性命!
刘魁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报答周乙六年前的救命之恩,那一次,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刚才和葫芦聊了会天,让刘魁又改变了计划,他决定不用枪了,用刀,这样更安全一些,不过这需要联合葫芦,葫芦体格健壮力大无比,制服一个鲁明易如反掌,让鲁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鲁明下午竟然向高彬报告了,高彬让他去了宪兵队核实迟玉兰的情况,说改天再请他去马迭尔,打乱了他的计划,再说,突然让葫芦帮着去杀人,而且是杀鲁明,葫芦会同意吗?所以刘魁的脸色有点沉重!
刘魁下了楼,葫芦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他上了车后,葫芦开着车驶出了警察厅大门!
葫芦开着车沿着山街向西马上就要过霁虹桥,刘魁突然对葫芦说:“从前面调头到果戈里大街,去宪兵队那条路!”
葫芦回头看了刘魁一眼,见他脸色凝重,也没问为什么,就说了一个“好”,直接拐到果戈里大街,宪兵队距离警察厅很近,只经过两个路口,汽车开过第一个路口后,刘魁让葫芦把车停到路边,“葫芦,你听过警察厅有个共产党卧底的传闻吧!”
一会马迭尔,一会宪兵队,葫芦本来就被刘魁搞晕了,现在突然又说出共产党卧底的事,葫芦不知道刘魁到底是怎么了,就下意识的回应说:“嗯,听说过!”
“周乙周科长就是那个卧底!”
“啊……”听到刘魁说周乙就是共产党卧底,葫芦彻底懵圈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每当这个时候,伪满洲国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街道上都是行人寥寥,非常的安静,因为伪满洲国的白天属于日本人的,溥仪这个所谓的皇帝只是一个傀儡,所谓的国务总理也是个摆设,大部分的权力都在关东军和日本人主导的总务厅、以及各部由日本人担任的次长手里掌握着;而伪满洲国的夜晚属于权贵和有钱人的,在妓院、舞厅、餐厅里流连忘返、纸醉金迷、杯觥交错,大部分百姓连大米都吃不上,大晚上的出来干嘛呢!
哪怕是一些贫民瘾君子,不知道从哪弄来几块钱,想去到大烟馆里吞云吐雾一番,也要趁白天去,省的晚上会被抓去修碉堡工事,或被送去做人体实验,所以他们也不会触日本人和警察特务的霉头!
“哥,什么情况?周科长被抓了?”
“没、没有,但,但是鲁明发、发现了周乙就,就是共产党的卧底,你刚才不、不是问我今后有、有什么打算吗,哥想带你给共、共产党纳一个投、投名状,把鲁明干、干掉,等日本人真完蛋了,我们也算是给、给自己留条后路!”
静谧的夜色,离奇的话题,总会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惧,哪怕他们是警察!刘魁说出这个石破天惊的秘密时,突然感觉到有点后怕,继而心跳加速,嘴唇不停的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
葫芦感受到了刘魁的紧张,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去马迭尔吃大餐的,结果搞的紧紧张张的去杀人,“哥,我知道鲁明不是个东西,当年差点害了你,但是你不能被仇恨遮住了双眼,杀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魁没有说话,只是扯住衣领往下拉,他想让葫芦看看当年被保安局严刑逼供时留下的伤疤,但是穿的衣服太多了,胸口没露出来,刘魁又把手放下去,抓住衣摆往上一掀,露出他那满是伤疤的胸膛,“葫芦,你看,你看看,当年他们把、把我打、打成什么样了,你知道鲁、鲁明说、说我多少坏话吗?要不是周科长,我早就没命了,我说过要报答周科长,现在机会来了,你能帮我更好,你要是害怕,我自己也要杀了他!”刘魁越说越气,气的忘记了紧张,说话也不磕巴了!
看着刘魁身上的伤疤,葫芦内心里百味杂陈,不带这么玩的,杀人,还是杀鲁明,你倒是提前给我说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和共产党搭上线,的确也是给自己留条路,周科长人也不错,葫芦有点动心,也有点担心,毕竟鲁明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刘魁!
见葫芦不说话,刘魁急了:“葫芦,没时间考虑了,鲁明上午告诉我周乙是卧底,下午就给高厅长汇报了,现在他去宪兵队了,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就在这等他,如果他从这过,说明他该死,如果他不从这过,说明他不该死,怎么样,干不干?”
听了刘魁的话葫芦笑了,这条路是警察厅到宪兵队最近的路,也是我们经常走的路,鲁明从宪兵队出来后,还要回警察厅给高厅长汇报,他不从这过从哪过?想到这里,葫芦问刘魁:“周科长真的是共产党吗?”
对于葫芦来说,他早已经对杀人麻木了,在这一点上他和任长春差不多,他们本性不坏,只是职业属性决定了他们必须残暴,但要杀鲁明,他得看值不值,如果是为了刘魁和鲁明的私人恩怨,他就觉得不值,如果是为了周乙,共产党周乙,这事就值,不过葫芦觉得如果周乙是国民党,也许更值得冒这个险!
“葫芦,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怀疑周科长了,我们警察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周科长,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哪个不是恶贯满盈,你再看看周科长,审讯的时候什么时候见过他动大刑,他把老婆孩子转移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还办了两张边境通行证,他要边境通行证干什么?”
葫芦想了想,觉得刘魁说的有道理,他本是个豪爽的人,但是刘魁突然要干掉鲁明,这事太突然了,所以还是拿不定主意!
“葫芦,不要怪我太鲁莽,是事情逼的我不得不鲁莽,下午我已经给周科长家里打过电话,让他赶紧离开哈尔滨,等会干掉鲁明,咱俩一起去周太太那,如果能见到周科长更好,如果见不到,甚至周太太也转移了,以周科长的为人,我想他一定会联系我的,这件事绝对不会让我们白干!时间不多了,干,等会鲁明的车过来,我把他拦下来,就说我的车坏了,要坐他的车回警察厅,我们上车后你就把不干,你现在就走,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哥,你想好了?”
“想好了!”
“好,上了车,剩下的事交给我!”葫芦话音未落,就看到一辆车远远的开过来,“哥,你看前面那辆车是不是鲁明的车?”
因为天色已晚,距离也有点远,所以刘魁看不清楚,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就站在自己的车旁边,那辆车速度很快,转眼就穿过了他们的车,刘魁甚至连车牌号都没看清楚,气的骂了一句“他妈的”!
突然那辆车在不远处急刹车停住了,然后往后倒着开过来,滨1074,没错,是鲁明!
为什么鲁明的车开了过去,又倒了回来?因为鲁明开车有个习惯,喜欢往两边看,他发现有辆车停在路边,车旁边还站着个人,因为天太黑,加上他急着赶回警察厅向高彬汇报,车开的很快,所以隐隐约约感觉那个人像是刘魁,就把车倒回来,停在和刘魁的车几乎平行的位置,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刘魁,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的车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开着突然熄火了,!”
“是不是没油了?”
“没油我还看不出来,不知道是哪坏了,对了,你去宪兵队查迟玉兰什么情况?!”
“上来吧,坐我的车回去,我们边走边说!”
“车上还有葫芦,我们准备到张老憨家涮羊肉,等会要不一起去……哎,你手怎么流血了?”
“嗨,别提了,我这不是去宪兵队了嘛,他们天一黑就把狼狗都放出来了,我进院子的时候,有一只狗上来就咬住我的腿,宪兵还在那笑,哎,这些日本人啊……!”
刘魁听了忍住笑说:“狗特务,狗特务,今天真遇到狗特务了,咬的重不重?”
“手上的伤不是狗咬的,是躲狗的时候,碰到了宪兵的刺刀,划破了一道口子,没什么大碍!”
“你也够倒霉的,你手受伤了,我来开车吧,带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一点小伤不碍事,还是先回警察厅吧,村上队长说根本没派人去保安局带迟玉兰,我得赶紧回去给高厅长汇报,说不定今天得忙通宵!”
听了鲁明的话,刘魁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想到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时候葫芦也从车上下来了,笑着和鲁明打了个招呼:“鲁股长……”!
“葫芦,车先放这,一块走吧!”鲁明说着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葫芦打开后门坐在鲁明后面,刘魁开着车沿着果戈里大街向西,过了霁虹桥,再转到新城大街,哈尔滨市医院就在新城大街和西十四道街交汇处,到医院之前先经过一大片平民区和一家兵工厂,那里就是刘魁计划送走鲁明的鬼门关!
刘魁一边开车,一边侧着脸说:“哎,鲁明,你说村上队长没派人去保安局带走迟玉兰,那周科长带过去的日本人是哪来的?”
听了刘魁的话,鲁明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带走迟玉兰的日本人是哪来的,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周乙是共产党卧底,想要营救迟玉兰,总不能联合日本人吧,姚怀实说周乙带着两个日本人去了三间房,而且还是开着车去的,周乙再大胆,也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带着日本人从保安局救人吧,难道周乙还和日本人的其他单位有合作?想到这里鲁明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日本人透着一股子邪劲,我感觉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是啊,他们究竟是哪来的,恐怕需要高科长去核实了!”
这时候汽车已经到了葫芦刚才调头的地方,往右是山街——警察厅,往左是霁虹桥——霁虹街——新城大街,刘魁一把方向转到了霁虹桥!
“还有,你说迟玉兰不在宪兵队,那她又被带到哪去了?”
这个问题比那两个日本人是哪来的还难回答,鲁明叹了口气说:“刘魁,你能问点我知道的事吗?鬼知道她被带到哪了!”
刘魁听了鲁明的话感觉很好笑——马上死到临头了,脾气还这么暴躁,希望你到了下面能改改!
“好,那我就问你个你知道的事,鲁明,你还记得六年前老邱被杀后,我被保安局当成共产党卧底抓走的事吗?”
因为鲁明在保安局找他配合调查的时候,说了很多刘魁的坏话,刘魁对此也一直耿耿于怀,所以鲁明对此事也讳莫如深,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从来没有找刘魁解释,更别说道歉了,现在刘魁重提起了往事,鲁明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想回应,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周科长找到了他的暗探,提供了我在老邱被杀时的不在场证明,我早就被处决了,即便是不死,从保安局出来也是个废人了,我刘魁能活到今天,都是周科长给的啊!”
鲁明本来不想说这个话题,但是刘魁说个没完没了了,“怎么说呢,那时候高厅长大查特查卧底,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保安局怎么就认定你了,闹了很多误会,不过就像高厅长说的,你刘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魁没接鲁明的话茬,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从保安局出来后,我曾对周科长说过,一定会报答他的!”刘魁一边说话,一边松开了油门,把车慢慢停在了路边!
插图而已
听了刘魁的话,鲁明突然感觉很诡异,他又见刘魁停了车,熄了火,他看了看车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刘魁,还没到市医院,你怎么停下了?”说着鲁明把手放到了腰上!
鲁明的智商最近是有点爆棚,他感觉到刘魁不对劲,而且非同小可,就把手放在腰上想掏枪,这时候从后面伸出了一只小腿般粗壮的胳膊,像管钳卡住螺丝一样,牢牢的卡住了鲁明的脖子,鲁明“呃呃呃”了几声后,就失去了知觉……
刘魁被葫芦的干净利索惊呆了,“葫芦,刚才还说我不带这么玩的,结果你比我玩的还利索,不过这样也好,给他留个囫囵个!”
葫芦看着刘魁笑了笑,但是没有松手,直到两分钟后,鲁明彻底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