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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我把青春献给你---我是中师生(完结篇)
作者:琴心如玉
下学期过了一大半的时候,杜若的产假满了,她带着萱萱到了学校,三个月的萱萱长得漂亮极了,人家人爱,花见花开,连小猫小狗都喜欢眼睛又圆又亮、皮肤洁白细腻的萱萱。
本来杜若的外婆和奶奶都说把萱萱放在家里大人帮着带,可是杜若和张晓刚都不愿意,一则两个家里都很忙,不愿意让两个妈妈太辛苦,二则他们觉得再苦再累也要孩子和父母一起成长,所以他们坚持自己带萱萱,张晓刚几乎包了两个班的教学任务,杜若更多的时间带孩子,静姝也非常喜欢萱萱,主动要求做萱萱的干妈。
孩子半岁了,越发漂亮聪明,又不认人,谁都可以抱过去,下课萱萱就被大点的孩子们争抢着抱,小小的孩子就双手箍着萱萱的腰,两条腿就那么吊着,小孩子抱着萱萱到处走,萱萱小小的腿就吊着晃荡,大人觉得应该不舒服,就想抱过萱萱,可是萱萱开心死了,哈哈大笑,就喜欢小孩子抱着她到处跑,偶尔也会摔跤,摔哭了,杜若张晓刚很心疼,但是没有责备,小孩子自己不断道歉,就不敢抱了,可是不疼了以后,萱萱又主动向靠近她的孩子求抱抱。孩子看一眼大人,小心地抱过去,再也不敢走快了,可是萱萱不干了,要求抱着她跑。
一岁的萱萱会走路了,满一岁的时候,姚开树的爸爸又给萱萱做了虎头帽和虎头鞋,萱萱穿戴起来,可爱死了,她一边跑,虎头帽下面坠的铃铛就叮叮当当地响,萱萱成了这个小山村最美的风景。
这样放养的萱萱胆子可大,追蜻蜓,捉蝴蝶,甚至捉毛毛虫。在大孩子的带领下到小溪里去抓螃蟹,爬到树上去坐着。和山村小孩一样皮实。
静姝给萱萱照了照片,偷偷给苏淑娟寄去了。苏淑娟给萱萱寄来的各种东西,静姝就隔一段时间给萱萱一两样,就说是作为干妈,给侄女买东西是应该的。杜若和张晓刚很过意不去,静姝就说以后她有了孩子,杜若也要当干妈,也要给她的孩子买东西,会还回来的。
萱萱是周围的开心果,不管去到谁家,谁都要抱抱萱萱,给萱萱好吃的,村长用棕树刚发的嫩芽给萱萱编各种动物,蜻蜓,蝴蝶,蚂蚱,青蛙,惟妙惟肖,远远看去,几可乱真。他们都没有想到,村长那沟壑纵横的手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每次寒暑假到校后,大家都要来抢着和萱萱玩。很快,萱萱满两岁了,除了长得特别清秀出众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和农村小孩无异了。
萱萱特别黏小刚,大家都笑:“难怪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的,你们看萱萱喜欢爸爸明显超过妈妈。”
“晚上睡觉要爸爸哄,要抱着爸爸的颈子睡觉,睡前故事要爸爸讲,爸爸一刻也不能离,我这个妈妈好像是多余的,都怪小刚太溺爱萱萱了,长大了管不了别怪我。”杜若抱怨。
“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乖巧,漂亮,懂事,绝对不会出现不听管教的情况。”小刚把萱萱举过头顶,“我最好的职业是萱萱爸爸,给我个国王我也不换。”
夏天的时候其实是山里最好的季节,万物繁茂,生机勃勃,气温适宜,没有山外火辣辣的太阳,没有山外居高不下的温度,早晚还要穿薄毛衣。
平时上课的时候,萱萱一个人静静地玩,她很懂事,下课再怎么和学生疯玩,上课就安安静静地自己玩,四间教室都有萱萱的课桌,萱萱可以一本正经地像学生一样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她总是从后门进入教室,玩一会儿也许又到另外一间教室去了,大家也很习惯她这种游学方式。她最喜欢参与的是音乐课,美术课,她爸爸有体育课的时候是她每堂必到的。
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静姝正在辅导学生做练习,突然从坡下小河的方向传来一个人撕裂的声音:“杜老师,张老师,萱萱,萱萱,快来人啊。”
静姝冲出教室,只看见张晓刚的身影一闪,人就到了坎下,他飞身向河边扑下去,静姝拉着杜若跌跌撞撞地从小路赶到河边的时候,只看见张晓刚跪在河边的地上,双手抱着萱萱小小的身体,萱萱的头发还在滴水,穿着凉鞋的小脚耷拉着。张晓刚整个上身弯曲着,头差不多顶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动静,静姝不敢想,不敢动。突然,杜若往下一滑,人就像软在了地上。静姝急忙蹲下去扶杜若,杜若已经人事不省。
“快,快送医院。”可是医院在哪里?
旁边的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把杜若仰面放好,用指尖掐杜若的人中。杜若醒来,大叫一声,扑到小刚面前,疯狂地拍打如泥塑木雕一样的小刚的头:“快送医院,送医院啊!啊---”
小刚一动不动,任凭杜若发疯一样的拍打。
“没用了,太晚了,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要是我早点来挑水就好了。”那个可能是最早发现萱萱的村民揩了一把眼泪。
静姝跌坐在地,她抱住现在正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的杜若。杜若挣脱静姝的手,哭叫:“我恨死我自己了,我看见萱萱走出的教室,我以为她去别的教室去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她去河里了,我没有想到啊,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她会去河边呢?”她使劲一推跪着的小刚,把小刚和萱萱一起推到在地,从小刚手上抢夺萱萱,可是小刚死命地箍着萱萱小小的身体,脸上出现一种非常可怕的表情,大瞪着眼,面如死灰。杜若不再撕扯头发,她躺倒在地,在地上打滚,嚎哭。
小刚像死了一样,保持着被杜若推到的姿势,双手还是死死地箍着萱萱。
静姝不知该怎么办,四处望望,四个班的孩子全站在河岸上边,看着这一切,满脸惊骇。
村长来了,他先扶起小刚,从小刚手上去接萱萱,可是小刚的手臂像鉄钳一样,村长接不过来。村长和李老师合力把萱萱从小刚手上抢过来,小刚突然醒过来,他把头狠命的在地上撞,一下,两下,三下,很快,他的额头鲜血直流,村长只好吩咐几个力气大的男人摁住小刚,不让他继续自残。小刚发出狼一样的嚎叫,那是受伤的狼的叫声,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山谷。
小刚执意要把萱萱带回他的老家。
小刚和杜若请了一周假,李老师和静姝一个人带两个班的课。
一周以后,小刚和杜若回来了,两个人就像两个行尸走肉,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两个人都瘦的厉害,静姝觉得他们的魂魄已经随着萱萱走了。
杜若来找静姝,要苏淑娟给她写的信,静姝把那一纸箱的信交给杜若,杜若就蹲在静姝房间,从纸箱里面抽出一封信,打开,开始小声地读。
“若若:
妈妈的宝贝
妈妈已经记不清这是给你写的多少封信了,妈妈知道,你一封信都没有看过,但是妈妈不会放弃,仍然坚持每周一封写给你。妈妈想,也许将来你有了孩子,你会原谅妈妈。
妈妈每天都在呼唤你,妈妈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妈妈每天夜晚都梦到你,妈妈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觉到。
每天晚上,妈妈的心都要碎成千万片,第二天早上,妈妈要用理智把它们缝好,然后笑容灿烂地和各种客户打交道。在别人眼中,妈妈管理着一个大公司,妈妈是个成功者,是个女强人。可是妈妈知道,妈妈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来我的若若的浅浅的一笑。
若若,你是妈妈的全世界,妈妈在有生之年,每天都在等着我的若若,若若,妈妈有个请求,如果你一直不肯原谅妈妈,那妈妈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你可不可以来看看妈妈,也不用叫我,就看我一眼,妈妈就满足地离开这个世界。
若若,妈妈用全部的生命等你。
妈妈
1990年3月26日
杜若小声念完,已经泣不成声。
“静姝,我要离开这里,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等学期末,我就辞职,我一定要离开,我在这里有了家庭,有了萱萱,什么都有了,可是现在萱萱走了,一切对我都不再重要。”
“小刚怎么办?”
“不知道。”杜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另一天下午,小刚来找静姝:“杜若要离开这里,她可能会去她亲妈那里。”
“我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你恐怕也不行。”
“我也会走,我会调回我老家的学校,我的专科文凭马上就可以拿到,如果不能去镇上的中学,我就回我老家的村小,挨着我的父母,守着我的萱萱,了此残生。”小刚垂下头,声音哽咽。
静姝看着这个才25岁的青年,这个之前还朝气蓬勃,浑身散发着力量的青年,一夜之间好像到了风烛残年,真的是令人扼腕。
“生活还得继续,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调整,走出悲伤。”静姝苍白地说。
“这个地方已经千疮百孔,没有办法复原了。”小刚用右手食指戳了戳胸口。
“你和杜若怎么办?”
“我不会去成都,我要留下来守着萱萱,萱萱喜欢我,一刻也不能离开我,我离开她了,她会孤单,会害怕。”小刚说到萱萱,再次哽咽。
“我和若若,恐怕会分开吧,等一段时间,我会和她办离婚。我想,我们没有办法再面对对方。”
暑假的时候,静姝又听见一个噩耗,他们班的那个搞笑的根号三三岁的儿子,得了白喉,但是根号三也是在一个和静姝他们学校一样的偏僻的村小,由于送医不及时,孩子离开了。连穷快乐的根号三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就忧郁的杜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打击。
静姝被摧婚了。
妈妈说:“你自己说的25岁还没有嫁就接受别人介绍,你自己算算,你离25岁还有多远,我看不到你25能嫁出去的希望。”
静姝叹了口气,她觉得经历了这些,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很苍老了。她恹恹地说:“嫁谁不是嫁,你做个主吧。”
下学期开学,杜若没有来。小刚也没有来,学校来了两个才毕业的师范生,其中之一是李梦月。
静姝在25岁的时候,把自己嫁掉了,静姝们在很多年前用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滂沱的泪水埋葬了自己的初恋。在若干年后的一天,她嫁了,嫁给了婚姻。没有小鹿乱撞,没有脸红心跳,没有手足无措,没有分别时的依依不舍,也没有见面时的兴高采烈。这就是婚姻的样子吧,静姝想,亲手埋葬了自己爱情的人只配有这样平淡的生活。
静姝想:爱情不过是橱窗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奢侈品,像她们这些普通的饮食男女只能隔着玻璃张望一下,最终还是得留恋地离开,去那些适合她们的地方停留下来。物质时代的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是双方的家庭、职业、收入、学历、相貌的一个综合评估。这本来应该是一道相当复杂的运算题,但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她们只需几秒钟就可以用堪比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计算出一对男女的准确得分,然后迅速配对。她嫁给了他们镇上工商所所长的儿子,同年静姝拿到了专科文凭,调到了凤栖镇中学,离开了这个让她成长、苍老的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静姝的爱人在县城工作,静姝的娘家离学校很近,所以她基本住在娘家。他们每周见一次面,爱人对静姝很好,每个周末回凤栖都要带静姝爱吃的东西。
国庆节前夕,静姝接到了游小梅的电话,说梅寒国庆结婚,邀请了她,问静姝要不要去,静姝想去,但是不知道梅寒愿不愿意看到她, “他没有邀请我。”
“他不会邀请你。”
“他恨我。”
“应该不会吧。他曾经那么爱你。”
“可是他现在不爱我了。”静姝要哭出来。
“是你放手的好不好,你最好清醒一点,你们都各自有家庭了。”游小梅有点生气。
“我错了,可是我想去,七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还活着。”游小梅还是有点生气,当年她是多么希望她最喜欢的两个人能在一起。
国庆那天,游小梅和静姝来到了婚礼现场,婚礼是在梅寒的学校礼堂举行的,梅寒也早调到他初中的母校,凤翔镇中学了。
远远地看见台上的梅寒,比七年前胖了一点,穿着一套西服,人显得越发帅气俊朗,静姝和梅寒的视线相交的一瞬,静姝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静姝忙转过视线,去看新娘,新娘挽着梅寒的手臂,那是个漂亮的女人,一脸幸福地把头靠在梅寒的肩上,静姝突然觉得眼睛好痛,痛得睁不开。
静姝悄悄地退到远处,她觉得呼吸不畅。这里人太多了,静姝心里想。静姝躲到人群背后,她看到梅寒的眼光四处游走,梅寒在找她,静姝心里难受,她得离开这里。
静姝看着梅寒的方向对梅寒也是对自己说:梅寒,再见了,以后我们都各自安好。
静姝悄悄地走了,连游小梅都没有告诉。在回去的车上,静姝昏昏沉沉地,好像生病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忘了吧。
静姝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梅寒会变成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百计千方拔不出来,紧紧包裹又隐隐作痛,这根刺,恐怕要扎在静姝心里一辈子了。
晚上,静姝买了一包烟,从来不抽烟的静姝一连抽了7根,直到头痛欲裂才罢休。躺在床上,那个明月之夜的景象就充满静姝的脑海,一会儿又是那个娇小漂亮的女人靠在梅寒肩上的画面。静姝狠狠地骂自己贱,明明是自己不要的,现在又要死要活,活该痛苦。
第二天早上,静姝仍然感到头疼欲裂,就躺在床上装死,还好不用上课,爱人也出差去了。静姝想,不知道自己结婚的时候梅寒有多么的痛苦。
静姝不知道的是,她结婚的晚上,梅寒在他学校旁边的水库边上抽了一晚上烟,这是后来游小梅告诉她的。游小梅还告诉他,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梅寒找到游小梅问静姝去了哪里,游小梅也不知道,梅寒说大老远地来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很不像话。还让游小梅告诉静姝,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妻子是他的同事,他的妻子很爱她。要静姝好好地生活,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静姝对自己说。梅寒,你也要幸福,静姝对梅寒说,不知道梅寒能不能听见。
在新的学校,静姝收到了杜若的信。
静姝:
我最好的朋友
我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与我过去生活的小镇和小村相比,这个地方五光十色,光怪陆离。
我每天穿着考究,出入于各种高端的聚会和场所,但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曾经,我拼命地想去大城市看看,现在,我住在这个大城市,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知道,自从萱萱走后,我的生命中就没有了快乐。痛苦好,痛苦让我清醒,我不需要快乐。
静姝,我很想你,想小村的日子,甚至那次我们躺在河边哭的日子。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回到过去。
可是不可能。
小刚和我离婚了,或许离婚是比较好的结局,我们根本无法面对没有萱萱的对方。
静姝,我才25岁,但是我感觉我已经活了一万年。
静姝,暑假的时候来看看我。
若若
1992年3月18日
静姝,我最好的朋友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快满30了。
想起过去,像在做梦一样,静姝,我经常梦到青山村,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强烈地想要离开啊,可是现在那里却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尽管经常从噩梦中醒来,可是我还是总梦到。今年过年,我要回趟家,到时候你陪我回一趟青山村。
对了,我的生父也知道了我,那时他是成都附近一个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现在已经是局长了,手握重权,自从知道有我之后千方百计地讨好我,甚至对我说,只要我原谅他,叫他一声爸,局长他都可以不当,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不过话说回来,他那时也才十六七岁,还是个孩子。
从我到了成都,我身边总是有各种男人,海归博士,大学老师,公司高管,政府官员,总之各种社会精英。我明白地告诉他们我结过婚,生过孩子,可是那些社会精英们一点也不在乎,说就是喜欢我的高冷和与众不同。老实说,小刚不得比他们任何人差,差的只是家世和背景以及平台。
我还要去看看萱萱,你方便的话先和小刚说一声,我觉得应该征求他的意见。
静姝,你过得好不好,一直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婚姻,你一定要幸福。
还有子葭,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好希望他能和张俊杰在一起,听说她还是嫁给了那个审计局的人。
还有小琼,她好吗?苦命的小琼。
若若,想想我这半生,最值得回忆的就是在青山村的那些日子,静姝,现在的我在物质上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了,可是我的内心是个穷人,我心里是空空的。
静姝,我老是想起过去,我的心已经苍老了。
若若
1997年5月25日
有人问:“你后悔你当年的选择吗?”
我回答:“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谨以此文献给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为中国的乡村基础教育做出了巨大的奉献和牺牲的、至今仍战斗在教学一线的中师生和他们已经老去的老师们。
完
初稿完成于2018年5月
修改稿完成于2020年10月
(编者语:作品完结,一代中师生的故事,还在中华大地继续。每一位中师生,就像作品中的人名、地名,各个经过作者精心炼制的故事,都值得我们精心去品位,深深的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