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浪
弘治十八年(1505年)五月,36岁的弘治帝突然病死。年仅15岁的朱厚照继皇帝位,年号正德。从弘治五年(1492年)3月,朱厚照被立为皇太子,能言会道、奉事小心的刘瑾得到机会伺奉东宫。他处处依从太子,千方百计博得太子的喜欢,用打猎、斗鸡、遛鹰等把戏拴住朱厚照的心。太子继位后,刘瑾顺理成章得到重用。
三寸不烂之舌 颠倒乾坤
刘瑾的专权之路并不是一番风顺,正德元年(1506年)他就遭到“当头一棒”。为避免前朝太监王振专权的恶果再现,内阁辅臣刘健、谢迁、李东阳等毅然出面上书,陈述“八虎”的危害。刘健等是弘治帝遗诏中的“顾命大臣”,在他们带领下,大多数朝臣和一些不满刘瑾的太监如王岳等也附议。正德帝受到朝野内外的强大压力,只好答应刘健的请求,准备次日早朝宣布处死刘瑾等人。
谁知事有意外。当时的吏部尚书焦芳素与刘瑾狼狈为奸,他闻知此变,连忙派人密告刘瑾。此刻天已薄暮,刘瑾早闻内阁弹劾自己,但还不知正德帝意向如何。危惧之中,突然得到焦芳派人送来的密报,八人面如土色,伏案而哭,不知所措。
刘瑾不愧是首恶,事到如此,竟能从容冷笑道:“我辈头颅尚在,何必惊慌如此,随我来!”七人便随刘瑾直趋大内,环跪于正德帝周围,哭求饶命。朱厚照看到他们十分可怜,又想到他们在自己身边多年效力,一时恻隐之心大动。刘瑾一见哭求奏效,立刻进谗言说:“陷害我们的人是王岳,他勾结朝臣,想限制皇上外出宫门,故意先除掉我们。再者,皇上玩几只鹰犬,又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王岳的借口而已。假如司礼监有一个值得皇上信赖的人,阁臣难道敢这样放肆地逼迫皇上吗?”
正德帝本来就感到以刘健为首的阁臣对自己牵制很大,使自己难以为所欲为,听刘瑾这样一说,更如火上浇油,他立刻大怒,下旨以刘瑾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连夜逮捕了王岳,将其押送到南京服役。
诸大臣万没料到,一夜工夫,刘瑾竟凭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八虎”不仅没有被处死,反而升了官,控制了要害部门。
疯狂报复 打击异己
虚惊一场后,刘瑾执掌大权,对弹劾他的大臣恨之入骨,首先向他们开刀。
刘瑾私下想出了几种惩罚异己的办法:一是罚米输边。户部尚书韩文是弹劾奏章的发起人之一,事发后韩文被革职还乡,没过多久,刘瑾派人把他从家乡逮捕进京,投入锦衣卫监狱,严刑拷打。关几个月后,又罚米2000石,这差不多相当于韩文10年的俸禄,还命他自己去大同交纳。刘瑾看准了官员俸禄低这个软肋,动不动就找借口“罚米”。
二是去衣梃杖。明初梃杖本是侮辱大臣的一种手段,最初允许受杖之人重毡叠裹,垫以棉衣,这样不易造成伤残。刘瑾却令去衣梃杖,以致受杖之人非伤即亡。正德元年12月,兵部主事王守仁上书为遭刘瑾陷害的戴铣求情,同时暗示刘瑾破坏法度、混乱朝纲。刘瑾得知后大怒,假传圣旨梃仗50,王守仁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好几次。完事后,王守仁被贬为贵州龙场驿丞,但刘瑾还没解气,派人在其回家路上追杀他。王守仁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曾自题悼诗“百年臣子悲何极,夜夜江涛泣子胥”,悲叹自己就像春秋时的伍子胥一样含冤而死。一代思想家王守仁或许命不该绝,他在杭州趁着夜色,佯投钱塘江,方才躲过刘瑾的毒手。
三是带枷发配。为折磨反抗他的人,刘瑾铸造了150斤重的大枷,还训练了一支神奇的杖刑队伍,可以将板子使得出神入化,据说可以隔纸打青石,青石碎了纸不会破。刘瑾还规定,罪无轻重,一律决杖戍边,并且带枷发配。
经过几年的大清洗,所有的异己势力都被刘瑾打击排挤殆尽,政局从此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