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集的重点是沈一石。织造局买田和通倭两件事,最后朝堂博弈的结果,是让沈一石死,用他的身家来填补国库的亏空。这一集的剧情就是围绕着沈一石之死展开,可以划分为三个时间段,六个情节。
- 沈一石死前:沈一石和杨金水谈心
- 沈一石之死:高翰文抄家、沈一石击鼓自焚
- 沈一石死后:杨郑何处理账册、台州战事、高翰文追查账册
- 沈一石和杨金水谈心
沈一石和杨金水的谈心,其实是为众人解释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沈一石为什么要假装打着织造局的灯笼去买田?后来又为什么变成了“奉旨赈灾”?在所有人中,杨金水是最需要这个解释的。沈一石从淳安回来以后,就去见了杨金水。在上集里,我们可以看到,杨金水对沈一石非常阴阳怪气,这种私底下的谈话,又牵涉到了芸娘,杨金水竟然也不让芸娘回避,便是不把沈一石当自己人看了,没打算说真心话。
▼这些为难也在沈一石意料之中,他便开始给杨金水从头开始解释。
▲沈一石是从“改稻为桑”的开端来进行分析。“改稻为桑”是国策,不管是谁提的,既然是嘉靖首肯的,跟着推总没错。沈一石意识的改变是从高、王、海三人来浙江开始的。
▼杨金水这些都知道,还是把沈一石的话顶了回去,沈一石继续解释。
▲沈一石算的这个账可以看出“改稻为桑”真正的问题。嘉靖要快速地补国库的亏空,每年多三十万匹丝绸的利润;严党还需要在里面分一部分利润;沈一石也希望从中赚一笔,至少不亏。要保障所有人的利润,沈一石能做的就是攫取整个产业链的利润。为了攫取整个产业链的利润,就只有占有所有的生产资料,那就是田地。说白了,三十万匹丝绸的利润,不光一分一毫都不想分给百姓,还希望压榨百姓的劳动力为资本和权力进行生产。同时,资本又和权力勾结,尽可能压低生产资料的价格,来降低占有的成本。而高、海、王的到来,保障了田地的价格,让资本无法在保障各方利润的前提下占有生产资源。这,就是沈一石的困境。
▼沈一石的这番话倒是触动了杨金水。杨金水缓和了很多,开始让芸娘弹琴。
▲杨金水对沈一石的态度,在这一段对话里是有一个转变的。一开始让芸娘堂而皇之地听两人的对话,就是明摆着不信任;现在让芸娘弹琴,这样他和沈一石说的话芸娘就听不见了,虽然还未完全放下对沈一石的疑虑,这也是打算跟沈一石说他的心里话了。
▼杨金水见沈一石说的恳切,自己也开始说心里话了。
▼杨金水说的疑问也是我们心里的疑问,而沈一石先抛出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结论。
▲发现沈一石深谙金字塔原理啊,对杨金水的每一次问话,都是先回答一个结论,再拆开来分析。
▼沈一石先是从情形变化入手,分析了朝堂的局势。
▲沈一石对朝堂局势的分析是有一些问题的。派高翰文这么个人来浙江,显然是严党的心态起了变化。他们要改稻为桑吗?要。但是为什么会派高翰文这个人来?胡宗宪被免职后,严世蕃预见到了“改稻为桑”潜伏的危机,于是派了高翰文。选高翰文,除了有裕王的压力,还有两个原因:一是要看住郑、何二人,二是万一”改稻为桑”出问题有个遮挡。郑泌昌何茂才看到了第一点,沈一石看到了第二点。沈一石解读为严党不想担恶名,想把恶名栽到织造局身上。但其实严世蕃未必有把锅甩给织造局的意思,严党虽然把所有事都牵扯到嘉靖,但自己也是无法完全甩锅的。高翰文来浙江前见了胡宗宪,决定抵抗低价买田,小阁老是料不到的。严世蕃虽然没有完全甩锅,但郑、何二人是完全想甩锅。
▼杨金水便接着问了郑、何二人。
▼沈一石对这两人知之甚深,三言两语说清楚郑、何二人的想法。
▲郑、何二人开始觉得“改稻为桑”是国策,既能从中获取政治资本,也能获取实质的经济回报,所以什么都做;发现情形有变化了就想脱身,脱身困难就把其他人都拉下水,自己往后边躲。
▼这一波分析下来,算是解释了芸娘美人计的问题。杨金水又接着问改稻为桑的问题。
▼沈一石接着解释,关键的问题在于海刚峰。
▼杨金水聪明,明白为什么会有织造局买田的事情,但仍然不理解为什么沈一石就这样瞒着他去做。
▼沈一石便解释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时候沈一石的想法就说的很明白了。朝堂围绕着“改稻为桑”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最后一定会有一个结果,谁牵涉的更多,谁就越危险。
▼我们可以捋一下他在改稻为桑演进过程中的想法变化。
▲沈一石的想法是渐进的,让他做了最后一番部署的是在套住高翰文以后,第二次堂议仍然没有让高翰文在议案上签字,何茂才还弄了个通倭案来逼海瑞。这个时候,沈一石心里已经明白,改稻为桑是成不了的了。而改稻为桑成不了,他死就是个必然的结果,“掠之于民不成”,就会“掠之于商”,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死志。这就很可以解释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烧琴,为什么会遣走芸娘,为什么突然锦衣华服,为什么要念哀郢。既然是必死的结果,那他为什么还有赈灾这一出呢?两个目的:一则他虽有了死志,原著里写了他还有“放手一搏”的心思,搏一线生机,所以给嘉靖买面子;二则就算他无法逃过死亡的命运,他也想保住杨金水,只有保住杨金水才能最大可能的保住芸娘和他身边的人。书里和剧里虽然没提,但沈一石的家族应该不小,他虽然身死,但卖给了杨金水一个人情,杨金水只要没事,他的家族和芸娘也能得以保全。
▼杨金水如此聪敏,马上就知道,沈一石瞒着他将买田改为赈灾,正是在保全他。
▲沈一石这一番作为,就是完全把杨金水完全摘清楚了,他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信号:浙江的事情,杨金水完全不知情。沈一石实践了赢取上位者最高信任的终极办法:干完所有的事,背掉所有的锅。
▼杨金水这个时候,心中感动,什么怀疑都没了,所以把芸娘请了出去。
▲遣出了芸娘,这个时候便是又将沈一石看成自己人,掏心窝子说话了。
▼杨金水亲自起身,绕到沈一石身边,给沈一石倒酒,这是非常高的礼遇了。要知道,刚开始谈话,杨金水对沈一石阴阳怪气的,可是直接在这边倒了酒,直接在桌上递过去的。
▲这番话可以看出太监的处世哲学,有忠、有义,唯独没有仁,这便是和士大夫最大的不同。
杨金水说让沈一石把芸娘领回去,沈一石自然是不敢。杨金水说已经认了芸娘做干女儿,便要认沈一石为干女婿。沈一石还是不肯,说芸娘已经看上了高翰文。
▼杨金水不信。
▲从这番话可以看出来,杨金水虽然对芸娘有一定的感情,但明显不如他对沈一石的情义深厚(不要想歪┓( ´∀` )┏)。后面托吕芳保芸娘,多还是因为沈一石的嘱托。话说杨金水房间里的画还挺有情趣的。┓( ´∀` )┏
▼杨金水又调笑了沈一石两句。
▲杨金水调笑的这两句倒是和后来黄锦评价他的两句略类似。
▼杨金水开始给沈一石描摹光明的未来了。
▲沈一石的回话明显是偏悲观,他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见。
▼杨金水乐观地继续画饼。
▲杨金水大局观还是弱于沈一石,在他的知识体系里,宫里的人当好了差就会被赏,不听话就会被罚,沈一石是完全为宫里着想的,自然应该赏。但沈一石,终究不是宫里的人,他的赏罚体系,并不一样。
这厢杨金水还在给沈一石画大饼,那厢要抄沈一石家的谕旨已经在路上了。
2. 高翰文抄家
抄沈一石家的这个情节在原著里并没有和沈一石杨金水的谈话连在一块的。按时间顺序讲,沈一石和杨金水的谈话情节应该是在嘉靖朝议之前,但放在此处就加强了沈一石命运的悲剧感。沈一石费尽心机,仍然没有免于被抄家的命运。
▼抄沈一石家的人,是高翰文。他领了筹粮募兵的差事,刚从下属的各县回来。
▼他一听这么着急,就赶紧去巡抚衙门里面,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正是上茶的那个书办。
▲书办递给他的正是他被沈一石下套的那张字条。正在沈一石被抄家的当口送上来倒有些意思,可能是为了激起高翰文对沈一石的恨意,也有可能单纯是杨金水授意不许拿这事来威胁高翰文。
▼高翰文看到,想起了自己受辱,心里自然不舒坦,把纸条团成一团丢了出去。
▲说着书办就把这个纸条撕掉了,也算给这个细小的线索收了尾。
▼一进门,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锦衣卫都在。郑泌昌先问了问高翰文筹粮募兵的事情。
▲高翰文汇报了两句,点出了筹粮募兵的关键还是要钱。郑泌昌也是鸡贼,抄沈一石的家这种事情,牵涉到织造局,他肯定使劲往后面躲。郑泌昌想把高翰文推出去,但也要找个正当的借口,这现成的理由就是高翰文正在筹粮募兵,抄沈一石家的事情和这有关。
▼郑泌昌便接着筹粮募兵的事情说。
▲郑泌昌真是什么都甩,连宣读急递这种事情都能甩给杨金水,杨金水此时本来就腻味了他,侧过脸看都不看他,阴恻恻的讽了他两句。
▼郑泌昌见杨金水不悦,赶紧圆了圆。
▼杨金水既然不接茬,郑泌昌只有自己说了。
▲郑泌昌要逼着高翰文去抄沈一石的家,所以把筹粮募兵的事情和查抄沈一石的家两件事情合在一块说了。
▼高翰文知道郑泌昌想把这个事推给自己,也不想接。
▲郑泌昌真是有理有据,高翰文即使知道郑泌昌是要把事情推给自己,也无法反驳。
▼明面推不脱,高翰文又问杨公公沈一石身份的问题。
▲看到这还是心里一凉,要用你的时候自然可以给你荣誉、功名,不想用你的时候,不光荣誉功名可以收回,也可以完全把关系撇清楚。靠山,终究是靠不住的。
▼司礼监、锦衣卫都这样说了,高翰文不得不领命。
▼何大人附送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高翰文和锦衣卫带着士兵一块去查抄沈一石的家,先是进了沈一石的作坊,惊动了作坊的工人。
▲资本对于资本家也是无情的,即使沈一石要被查,生产也是不会停止。
▼在沈一石的作坊和家里,却找不到沈一石。
▲高翰文想起了沈一石给他下套的别院,便向朱七提出去那边找。
▼朱七的回应却很奇怪,他竟然拖着不肯去。
▲为什么锦衣卫不肯去?因为即使是让官员噤若寒蝉的锦衣卫,也怕司礼监。杨金水虽然救不了沈一石,但他毕竟和沈一石有交情,应该是有给锦衣卫打招呼。朱七此人,对着一省的长官郑泌昌都不假辞色;如果看了后面的剧情,就知道他对着积威多年的严世蕃,也是毫不留情。这样的一个人,却不得不顾忌杨金水的情面。高翰文此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本就是清高的翰林学士,读书出来做官,经世致用本是他的理想,但在这个大明朝他做的又是个什么样的官!“驭百官如家犬”的锦衣卫竟然还要顾念司礼监的面子,哪有律法良知可言,这完全摧毁了高翰文的信念。
高翰文只有自己去找沈一石。
3. 沈一石击鼓自焚
▼高翰文去到沈一石的别院,路过了沈一石的账房,想起了沈一石当时劝他的话,便进去一看。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纸书笺。
▼上面写着两行话。
▲这几句话有了求死之意,高翰文便去找沈一石。
▼沈一石已经点燃了他那间极其奢华的屋子,正站在屋前击鼓。
原著有写,沈一石击鼓的曲子,正是三国时期祢衡骂曹操时奏的《风吹荷叶煞》。沈一石留下的那几句话,也有咒骂这个世道的意思。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化用的是汉灵帝时候的童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灵帝末年,发生了宫变,何进被十常侍所杀,当时的少帝、陈留王(后来的汉献帝)被中常侍段珪等带到了北芒。当时的少帝原来是史侯,之后的献帝原来的封号就是陈留王,这就是“侯非侯,王非王”的意思。沈一石用在这里,一方面是在咒骂这个世道像东汉末年一样混乱,同时也有内涵嘉靖的意思,毕竟他的身世和“王非王”有类似之处。而邙山,也是向嵇康致敬。生于苏杭,葬于邙山,这也是沈一石的愿望。
”狡兔死,良弓藏。我死后,君复伤”就非常直接了,大家都懂。“狡兔死,良弓藏”这一句话是春秋时期范蠡退隐经商时送给文种的。沈一石用在这,作为富商送给杨、郑、何等官员,正合适。
“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就是寄托他对芸娘的情意了。
▼奏完这曲,沈一石便投入到熊熊火焰,自焚而死。
▼高翰文看到沈一石自焚而死,却并未阻拦。
▲让高翰文作为沈一石之死的见证人,实在很妙。从剧里的后续情节来看,高翰文最终也走上了沈一石的道路,“君复伤”也可以看作是对高翰文说的。可惜,高翰文踏上了什么样的道路,我们再也看不到了。
沈一石的死是我很喜欢的片段,而这种喜欢是来自于沈一石这个人物本身的魅力。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沈一石,我认为是——矛盾。
他的第一层矛盾来自于他的社会形象。沈一石是什么人?为织造局办差的江南首富。既然是富商,自然是家财万贯:二十五座作坊,一百多家绸缎行,三千架织机,十万多亩的桑田,光是这些资产就价值千万两白银。千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呢?大明一年的收入不过四千万两白银,沈一石的资产,顶过一年财政收入的25%。用今天来比较,马云的个人资产不过顶全国一年财政收入的1.5%;万达集团的所有资产,不过顶5%。富可敌国,不过如此。
既然是富商,他应该穿金戴银挥霍无度吧?沈一石却不。喝白水,穿布衣,小心翼翼。他在杨、郑、何三人面前,微微低头,客气有礼,这是资本在权力面前应有的谦逊和敬畏。送女人、送银子,给他们装面子,也为他们干脏活。沈一石完美地扮演了皇商的角色,也得到了权力丰富的回馈。杨金水来织造局以后,不过四年,沈一石就从两千架织机增加到三千架织机,以此类比,这四年,沈一石的资产规模增长了50%。
这层矛盾,刻画出了沈一石的社会形象:一个聪明有手段的巨富皇商。
如果仅止于此,沈一石仍然没有脱离传统的商人形象,他命运的悲剧性就会极大的被削弱,所以创作者赋予了他另外一个人物底色:一个崇尚魏晋的狂生。他在自己的别院里,是另外一个沈一石。他的别院极尽奢华之能事,和他人前的粗布白水形成反差;他在别院里白衣散发击鼓弹琴,和他人前的小心逢迎也形成了反差。他在众人前是一副沈万三的模样,心里住着的却是那个刑前弹琴的嵇康。这便是他的第二层矛盾,他的社会形象和他的内心是矛盾的。
现实和内心的矛盾又在“改稻为桑”的推动过程中达到了顶峰。他把芸娘送给了杨金水,却深深爱上了芸娘;他要给高翰文下套,却因广陵散触动了他对高翰文的知音之情;他是搅乱世道的帮凶,却也痛恨着这个世道。沈万三无法以嵇康的方式活下去,嵇康也无法在沈万三的生活里找到出口。沈一石的死,既是政治博弈的结果,也是现实的自我和内心的自我互相搏斗的结果。他再也无法调和这两个自我,如何还能活下去。
而同样的矛盾还体现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嘉靖。一心修道求仙,却是世俗世界的主宰;强调着无为而治,却又疯狂地攫取着权力;说是装着九州万方,其实心里只住着他一个人。他怀抱着由世俗堆砌而成的神仙梦,最后被海刚峰所戳破。嘉靖,又如何能不死。
沈一石死了,但是围绕着他的死,却触发了新的事件。
4. 杨郑何处理账册
▼沈一石死了,但他留下了一堆账册,这些账册,他曾经给高翰文读过,此刻正摆在杨、郑、何三人面前。
▼这里三个人都拿了沈一石的银子,心中忐忑,而最先沉不住气的,当然是何大人。
▲何萌萌说话倒是直接,哈哈哈,当着大伙面就说要烧掉。
▼郑大人还是滑不留手,此时还要甩锅“为织造局负责”。
▼杨金水上次也算和郑泌昌撕破脸了,一句话顶了回去。
▼郑泌昌又默默自己给自己圆场。
▼何萌萌对郑泌昌这时还在甩锅也很不耐烦,他要着急死了。
▲何萌萌也是要按着郑泌昌接下这个锅。
▼杨金水见郑、何二人还是一点担子都不担,有些生气。
▲杨金水是里面最不怕的,毕竟他什么都没瞒着吕芳。郑、何二人这个时候还一点担子都不担,他腻味到不行,就威胁说干脆就别看。
▼郑、何二人被逼得无法,只能认下,说是自己要开封。
▼好歹郑何二人肯自己说开封,杨金水又对他俩人一顿嘲讽。
▲杨金水好歹有“忠义”,郑、何二人内心却只顾念着自己。哦不,郑大人内心还有他十几个儿子嗯嗯嗯。
▼打开了装账册的箱子,里面赫然有一封沈一石写给三人的信。
▲何茂才性子急,着急地打开。话说道具组这个《沈一石织造坊账册》是不是有些随便啊。。。一般人也不会把账册的名字叫XXX织造坊账册吧,毕竟沈一石自己的账册,不需要落自己的名字吧。估计是道具组为了观众理解方便。
▼郑泌昌见何茂才一个人拆开,便喝住了他。
▲这个规矩有意思,作为“共犯”,只有共享证据才是保持彼此的信任,杨公公也不能置身事外。
▼沈一石的信是这样写的。
这封信的信息量挺大,大概有四个点:
第一点是胡宗宪,胡宗宪在这部剧里面是被塑造成了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自己作风是很正的,但不妨碍他最后被倒严牵连,也为后面压着他亲戚购买沈一石的资产留下伏笔。
第二点是“分赃”的数目,400万匹丝绸的收入,52%分给了嘉靖,25%分给了各任官员,也就是严党,剩下23%的收入,需要cover住所有的成本来投入生产,可见嘉靖和严党分成确实是七三左右,上下贪墨,宁不心惊。
第三点便是沈一石的家产,沈一石只有现成丝绸100匹,剩下的生丝只够织1万匹,和今年目标的50万匹差距甚大,他也实在没有钱能够补贴前线的战事,这就让嘉靖用沈一石的家财补贴国库亏空的打算落空,也才有变卖沈一石家产,追查贪污的事,推动后续的剧情。
第四点便是沈一石的远见,“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沈一石的见识确实不凡,连一个商人都能看到大明朝的弊病,朝堂之上的那些神童和老狐狸怎么能看不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不,这不就是“皇帝的新衣”吗?
▼这段拍的很有意思,郑泌昌何茂才读信的时候,时不时有沈一石的身影出现,也是象征了郑、何二人心里有鬼。
▼作为沈一石在信里骂的“衮衮诸公”,何茂才气得不行,便开始诅咒沈一石。
▲杨金水对沈一石是真感情啊,他自己虽然被牵涉到里面,但对沈一石的死也是真的悲痛,听何茂才这样说,就讽了一句。
▼被沈一石骂还是其次,但沈一石没有钱能给胡宗宪前线打仗才是大事。郑、何二人知道,要是筹不到钱,他们也逃不了罢官坐牢甚至身死抄家的命运。
▲郑、何二人还是不信沈一石没钱。
▼杨金水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见杨金水打算请罪,郑、何二人着急了。毕竟杨金水是宫里的人,贪污这样的事未必对他有很大的损失,但他俩牵涉甚深,请罪就真的成大罪了。
▼为了让杨金水不上疏请罪,郑泌昌提出让他们想办法凑银子。
▲┓( ´∀` )┏我看到这的时候,还以为郑、何二人会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凑粮草,事实证明,我还是天真。原作里面写为了不让杨金水上请罪的奏疏,郑、何二人都跪了下来。我倒更喜欢原著的处理方法,但是估计太drama了,剧里面没有这样拍。
▼见两人都愿意去填这个坑,杨金水也同意了,但查抄了这么个结果,总要有个说法。
▲原来让高翰文去查抄沈一石的家,就打着这样的算盘,一方面不用直接得罪织造局,一方面要是有问题可以有人顶罪。高翰文这样没什么背景的人(此刻他已经被严党抛弃),拿出来顶罪也合适。
5. 台州战事
▼内忧必致外患。朝堂争斗那么厉害,又用浙江做棋盘拼杀,倭寇也早已窥见了机会。
▼胡宗宪在台州,看见密密麻麻的倭寇船只,忧心忡忡。
▼胡宗宪估算了下,又问了戚继光。
▲倭寇的策略是围台州,攻桃渚。用三百多艘船拖住大明的主力部队,另外一部分船去攻击台州旁边的桃渚。
▼胡宗宪明白了倭寇的策略,便催着戚继光去打仗。
▲戚继光如果带着部队去解救桃渚,那胡宗宪待在台州就会有危险。
▼胡宗宪听戚继光这样说,只得激他。
▼戚继光没有回话,但是胡宗宪又一次问起“第一仗在哪里打”,他给出了答案,这是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台州去打仗了。
▲龙山应该是在桃渚退回舟山(倭寇大本营)的路上。戚继光埋伏在这,可以歼灭倭寇。话说台州、舟山我都去过,发展都不错,台州出租车费放在全国都算贵的,舟山联合宁波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的港口,没有想到几百年前这两个地方还有如此的血战,历史滚滚向前。
▼戚继光说了策略,胡宗宪很快下了决断,让大部分兵力跟着戚继光走。
▲只有一千人跟着胡宗宪,戚继光不放心他的安全。
▼胡宗宪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朝堂斗争,刀刀见血,猛于倭寇。戚继光明白了,便建议胡宗宪跟着他一起走。
▼胡宗宪还是不肯走。
▲哎。汝贞真是公忠体国,只有他在台州,朝廷才会尽力给他支持,灭了倭寇,朝堂才会有所改观。和常凯申先生“攘外必先安内”不同,汝贞认为“安内必先攘外”。虽然剧里确实有美化的部分,但胡宗宪在抗倭的功劳上倒是不能泯灭。
▼胡宗宪这番话说完,戚继光也不再劝,便带着人走了。
▲这个构图真是好啊。
6. 高翰文追查账册
▼前线的仗打的艰难,但后方却凑不出钱粮,沈一石的抄家没有抄出钱。高翰文很是忧心。
▲不光没有抄出结果,沈一石的账册被送到了巡抚衙门便不见了,高翰文想追查。
▼高翰文说完这番话,四个锦衣卫也有些动容。
▲高翰文和锦衣卫便分头去了巡抚衙门和织造局追查。
▼高翰文便急急地去了浙江巡抚衙门。
▲高翰文这奔跑的姿势确实很捉急~
▼高翰文闯进了巡抚衙门,那个上茶的书办拦住了他。
▲明着是阻拦,实际上书办趁机塞了个纸团给高翰文(话说书办大人老是给高翰文递纸条),上面写着郑泌昌的去处。郑泌昌在后院。
▼高翰文看完以后,心里有些底,但守门的官兵来阻拦了,高翰文赶紧收好了纸条,佯装不知郑泌昌在哪。
▲说着让官兵出去早,但高翰文却不理他,径直往后院找郑泌昌去了。
好了,这集到此结束,下集来看看沈一石死后引起的朝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