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七,八月间,工厂正式点火投产。两台2000千伏安的㶽炉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浓烟弥漫在整个车间。车间上方的烟囱里突冒着狼烟,就象古战场上的烽火台,是乎在预示着未来,"浓烟滚滚似流年,不负芳华永向前。"
伴随着车间同时拔地而起的,还有两幢三层建筑的办公楼。办公楼二楼尽头一间是我厂总指挥,他是从后勤部调来李上校。当时,李上校给我的印象是,年富力强,勇于创新,对待职工也和谒可亲。
两台锅炉日夜不停地燃烧,所需燃料大的惊人,它所耗费的原料除必须的强交流电外,还需大量的焦炭,石头和钢屑,一昼夜的消耗大概有四卡车之多。
为此,部队调拔来了十几台日产的黄岩翻斗车。在当时,这种带自卸功能的大卡车,动力极大。它具有先进的助力系统,适合山地爬行,当背负三十吨焦炭时,仍能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速度飞奔。跨省的原料供应没有任何差池,十几台黄岩车象一条条的火龙日夜不停地穿梭在崇山峻岭之间。
创业艰难,百废待兴,我们职工食堂相对有点寒酸,单轨铁路路基下,杂草丛间临时搭起了三间平房。司务长是四川人,菜做的很合口,保证餐餐有肉吃。
我在结婚前,妻子就是一个熟练的电焊工,她很自然被招进维修班,月工资200元,这在当时的物价性比下己属不低了。
工厂实行的四班三倒,太多的充裕的时间让我们无所适从。除了看电影,轧马路外无所事事。
高原的秋天阴雨绵绵,每到大雨过后,各个山涧小溪形成一条条的支流,浩浩荡荡涌入东大滩水库。水库形成有多少年没人知道,有多深没有记载,一眼望去,辽阔无边,于其说水库倒不如说是一个湖。
湖里有大量的鱼虾,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山涧溪流也有许多的馒鱼儿。
一天大雨过后,适逢我休息。老职工老韩兴冲冲地找到我说,″走,捉鱼去"。
山东大汉老韩五十多岁了,他于五九年入伍,曾参加了中印战争,是老军工厂的首批职工。当时响应中央军委号召,集体转业,就地安置,于是他们一家老小在这草原上扎下了根。
说话间,我们来到湖边的小溪旁,从自行车上解下早己备好的竹编萝筐,口对着流水方向,只需五分钟提起,里面就有象成年人手指粗的两三斤馒鱼儿。不到一枝烟功夫,我俩满载而归。到家后,除掉头开膛,放上佐料,裹上面糊,油炸成金黄,好吃极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工厂投产进入了第四个春秋。部队建设也根据国际形势进行着悄然的变化。中央军委下发文件,各部委,各基层一律关停所有的副业,以适应部队信息化,科技化的建设步伐,工厂移交地方,职工自谋出路。
改革的浪潮席卷全国,大锅饭时代宣告结束,昔日的我们无忧无虑,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的人措手不及,呈惶逞恐。
怎么办?我往哪里去?这是所有人思考的统一话题。尽管如此,我们这些受党教育多年的战士们坦然面对现实,无一抗命,坚决服从。
当年忠贞为国愁,何曾怕断头,
如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
一个响亮的声音,山谷回响,草原激荡,"江山我来守",语音缭绕不断…。
作者,胜捷,敬请期待第三篇巜大浪淘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