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巴尔的摩市,有两位年近七旬的老奶奶杰玛、阿比,和一位记者爷爷汤姆,坚定不移地用自己的力量,寻找五十年前发生在高中里的令人恐怖的真相。
调查她们最敬爱的老师凯茜的死亡悬案。
纪录片导演瑞安·怀特,记录了这一切。
纪录片《守护者 The keepers》,豆瓣评分9.3分。
从凯茜修女的死开始说起,那一年是1969年。
凯茜是天主教修女,在巴尔的摩的吉奥高中教英语,11月的一个晚上,她开着她的福特汽车出门购物,她的妹妹要订婚了,她去给她买订婚礼物。
可是,一直到半夜,她都没有回来。
路人和警察都能证明,她回到了停车场,但是没人能证明她回了公寓。
她的几位同伴担心极了,他们按照天主教的方式进行了弥撒,做了献祭,希望凯茜能够回来。
(片中的黑白场景部分为模拟场景)
几天之后,凯茜的车出现在路边,车门没有锁,车身上满是泥浆和枝叶。有人送了凯茜的车回来,但没有把凯茜送回来。
两个月后,通过两位猎人的举报,发现凯茜被抛尸八公里之外的一个焚烧垃圾的小垃圾场。
当时出警的警察有前任巴尔的摩警察局队长,詹姆斯·斯肯内尔。他回忆道:
她仰面躺着,衣服被推到腰间,头骨塌陷。
尸体没有腐败,身上没有蛆虫!
她被扔在那很久了……
时隔五十年,想要再调查出凯茜的死因非常困难,能提供蛛丝马迹的人有些退休了,有些死了,然而吉奥高中的女生们不想放弃。
凯茜是她们的朋友,她们坚信,凯茜的死是因为她想守护她们。
在了解吉奥高中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巴尔的摩。
巴尔的摩当年是个非常时髦的城市。它最早拥有街灯,拥有第一台电报,还拥有火车,一切都显得很新潮。同时它也是罗马天主教的故乡,天主教气氛非常非常浓。
所有人都去教堂,向上帝忏悔。初领圣餐时,是孩子们最光荣的时刻。
神父是权威人物,不能质疑他们,他们所说的话,不管说什么,人们都要去做。他们代表着上帝!
凯茜所在的吉奥主教教区高中,是他们教区的明珠,要通过考试才能入读,只有优秀的孩子才可以进去。
教学楼高大漂亮,设施崭新,校歌里写着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教育女性要发挥最大的潜力……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且安全。
像花儿初绽的女孩子们怀着无限的憧憬,迈进学校。
她们以为自己提前迈进了美好的未来,却不知,等待她们的是可怕的地狱。
马斯克尔是她们的神父,还有一位教士叫尼尔·玛格努斯。前面我们说过,在这里每个人要向上帝忏悔,按神父说的话去做。
(左:马斯克尔,右:玛格努斯)
学生琼·哈格登·魏纳是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
她向马格努斯神父忏悔了一件事,希望能得到上帝的宽恕。
她的叔叔是个恋童癖,小时候她曾被他虐待,她因此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可以想象,一个受害的少女因为别人的罪过而饱受折磨,是多么痛苦,又是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玛格努斯详细地询问了事情和经过和细节,并告诉她:
孩子,你罪孽太深重了!你以前的一切不能怪别人,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不确定上帝会原谅你,如果你想减轻罪孽,求得宽恕,需要进行圣典仪式。
吸收圣灵,也就是他的JY。
一开始,马格努斯“帮助”她,不久,马斯克尔神父也加入进来,两个人一起“帮助”她。
可怜的女孩子对这种“帮助”的性质一无所知,他们是权威人士,他们代表上帝,他们在帮助她减轻罪孽。
一天,马斯克尔神父非常愤怒,因为这个女孩子的罪孽在上帝那里并没有减轻,他暴跳如雷,不得不采取了更高级别级的“帮助”——QJ她。
“但愿这一次上帝原谅了我!”天真的女孩子天真地想。
写到这里,文姨提示看文的年轻爸妈,万万不要回避孩子的性教育问题,要让他们辨别什么是帮助,什么是侵犯,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帮助琼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身份的高层人士都来提供帮助,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顺便说一句,马斯克尔同时也是警察局的神父,他的弟弟是巴尔的摩警察局一位受人尊敬的警察。
琼困惑而痛苦,她尽力躲避着“圣典仪式”,然而她避无可避,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摆布。他威胁她,如果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当警察的父亲,就找人灭了他!
他有一把枪,他把子弹一枚一枚拿出来,用枪指着她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琼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些大权在握的人,借上帝的名义,愚弄着无知的少女,无所顾忌地实施着暴行,还把他们的暴行伪装得那么高尚、伟大,不容置喙。
这种事并非个案,欧洲中世纪文学巨著《十日谈》(我国元朝时期)早就揭露、讥讽、批判了天主教会的黑暗与罪恶。
薄伽丘在书中借人物之口骂道:
他们借着“委任代理”的美名来盗卖圣职,拿“保养身体”做口实,好大吃大喝;仿佛天主也跟我们凡人一样,可以用动听的字眼蒙蔽过去的;因之他也就跟我们凡人一样,看不透他们的堕落的灵魂和卑劣的居心了!
他们这一伙,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是寡廉鲜耻,犯着“贪色”的罪恶,甚至违反人道,耽溺男风,连一点点顾忌、羞耻之心都不存了……
他们无一例外,个个都是贪图口腹之欲的酒囊饭袋,那种狼吞虎咽,活像是头野兽。他们首先是色中饿鬼,其次就好算得肚子的奴隶了。
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干尽苟且之事。
受到“帮助”的人绝不仅仅是琼一个,神父们坐在小黑屋里,听着孩子们的忏悔,从而抓住她们的把柄,调查清楚她们的家庭情况,或蒙骗,或威胁,把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叫进办公室……
这在学校并不是秘密,每次有学生被通知去办公室,其他的同学就会惶恐地投去兔死狐悲般的目光。
老师们对她们说:“他是有点奇怪,不过你必须去。”
谁都知道,又谁都不戳破,这才是最痛苦的。受害的女孩子们像海面上的困兽,慢慢被沉溺。
五十年后,琼回忆起当年,还是锥心不已。
直到有一天琼又被请去办公室,凯茜发现了异常。
她问琼:“是不是有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琼点了点头。
凯茜又问:“是不是神父?”琼又点了点头。
凯茜像个勇士那样告诉琼:“我会解决这件事,你安心回家吧!祝你夏天开心!"
凯茜做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只知道她被上面处置了,他们赶她走,免得坏了他们的好事。
两个月后,凯茜被害……赶尽杀绝!
琼深受打击,她觉得自己是杀死凯茜的凶手,如果不是凯茜知道了她的事,想要保护她,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马斯克尔神父把她带到凯茜的尸体旁,指着尸体对她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说别人坏话的下场!”
凯茜的脸上爬满了蛆虫,琼哭着跪下来,擦拭着她的脸……
自此,琼闭上了嘴,也关闭了这段屈辱恐怖的记忆。一闭就是24年……
万幸的是,琼有一个有爱的大家庭,兄弟姐妹十个,他们都相信她,愿意真正地帮助她。
琼的丈夫和儿子女儿也非常爱她,理解包容她。
当她决定站出来投诉马斯克尔时,家人们坚定不移地一起支持她。
琼匿名写了投诉信,举报马斯克尔,然而轻飘飘一句“没有证据能证明马斯克尔猥亵了这些孩子”就被驳回了。他们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琼的话。
在家人的支持下,琼开始寻找证据,他们在报上登广告,找到吉奥高中的同学录,给上面的地址写信,一共发出了一千多封信。
很快,他们陆陆续续收到了五十多封信,几乎每封信都直指马斯克尔神父。
“他会查清你生命中发生过什么,了解你的私人生活,然后用来要挟你。”
他让一个女生给他打字记录一些内容,几乎都是关于性的,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内容。
“他有时会催眠我,有时是用他的怀表……”
“他给我做心理测试,做过罗夏墨迹测验,每个墨迹都被解释为跟性有关。”
“他觉得我精神分裂,给我开了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他在办公室给她们进行盆骨检查,说是怀孕检查……
他还带她们去做妇科检查,然后在办公室……
他征得女孩父母的同意,把她带上汽车开到树林里,让两个警察上车QJ她……
可怜的女孩子们,甚至她们的父母也完全相信他是为他们的女儿好。根本不知道马斯克尔在干什么?
她们虔诚地信奉着她们的信仰,以为这个恶棍在拯救她们!太可悲了。
幸好,当年天真单纯的女孩子们觉醒了,要为当年自己所遭受的侵犯讨个公道。
然而,让人痛心的是,一直到今天,没有人为凯茜修女的死负责,马斯克尔神父也没有因当年的罪行受到一点惩罚,这也是片子开头,奶奶团坚持调查这件事的原因。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来看看马斯克尔被指控后,各方势力的态度吧。
大主教的态度——藏人+隐瞒
马斯克尔被安排到了一所“安生机构”的医院,他对院长说:
我没有抑郁症,我跟14岁的女孩发生了关系,
我告诉了大主教,
他怕我被捕,也不希望新闻传出去,
所以把我送到了这里。
权威天主教精神病医生——污蔑
保罗·麦克休一直站在都会的一边公开说:受害者说的话都不可信,因为她们患上了虚假记忆。
简言之,她们都有迫害妄想症!如果只是一个人,他的污蔑可能会比较可信,五十多个人都得了妄想症?睁眼说瞎话,登峰造极的不要脸!
他没法解释的,所以在本片拍摄的过程中,他始终不接受采访。
辩方律师——挖坑+打击
他们在提问中不停地从心理上打击受害人,企图让她精神崩溃。
——你有否考虑通知你的父母?
——你跟你高中的男友做了什么?
……
……
……
以及不可描述的超尺度隐私问题。
这些问题让人难以启齿,且一个接一个,问过又问……
当事警察的态度——歪曲
前文提到过的警察局队长,詹姆斯·斯肯内尔的意思是:有人被利益左右了,受害人的话都不管用,得用物证说话。
检方——不予起诉
巴尔的摩检察官兼性犯罪小组主管夏伦·梅是整个事件的帮凶,一遇到与神父有关的,她都会替教会出面干涉。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嘴脸。
没有一件证据能证明,马斯克尔猥亵了这些孩子。
真的没有证据吗?
当年参与调查的一位警探,化名深喉与大家见面,透露了很多内幕:
他们接到线索,马斯克尔在公墓里埋了一个箱子。警方到箱子挖出来,看到里面有女孩子半裸上身的照片……
警方跟检方申请逮捕令,夏伦·梅则说:我要看一看,先等一等。
深喉说,拿到证据后如果不在48小时之内不查,就没用了。意思时就过了时效期了。
我们的记者在后来采访夏伦·梅时,问到这个问题,她矢口否认,“不记得发现过色情资料,也许有吧,但我不记得了!”瞧瞧她这副嘴脸。
事后,杰玛去申请头翻阅这份资料,得到的结果是,下了一场暴雨,浇湿了这些资料,失效了,丢弃了……
难道不是因为那是确凿的证据,怕被发现特意毁掉的吗?
夏伦·梅“遗憾”地表示:我心里相信他做过(那些施虐的事),虽然很让人心疼,然并卵,这个案子不会被提起公诉。
扎心了,近百位女孩(还有男孩)的声明都没有用,他们的尊严被残忍地践踏,他们的权益丝毫得不到保障,甚至因此而再次受到伤害。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马斯克尔,而是一个巨大的,密密编织的网,企图狠狠地压制他们……
影片的前四集是扎心的记叙,第五集开始是烧脑的悬疑推理剧。爷爷奶奶们的目的是要搞清楚,是谁杀了凯茜。
他们在网上发布消息,开通热线,希望知情人向他们提供消息。
邻居比利自从凯茜死后开始酗酒吃药,总说阁楼里有个女人一直跟着他,先后六次自杀,最后一次成功。
另一位邻居埃德为什么在凯茜死的当晚身上有血?真的是打架了吗?
他送给妻子的那条镶了绿色生辰石的项链是哪里来的?很多巧合说明,项链极有可能就是凯茜送给妹妹的订婚礼物。
他给妻子造成是他杀了凯茜的印象,为什么五十年后又矢口否认?
凯茜的好朋友,也是她的追求者库布为什么会成为警方的嫌疑人?他的一些话和警方的完成对不上。无疑,有人在说谎!
第一个知道凯茜失踪的修女拉丝为什么在凯茜死后不久便远走他乡,绝口不提过往。得知马斯克尔死讯时说的“他带着他的秘密进了坟墓”,指的是什么秘密?
为什么琼说马斯克尔带她去看凯茜的尸体时,凯茜的脸上有蛆虫,尸检专家也证明了有,而警方却坚持说没有?
凯茜的妹妹说,凯茜死后曾寄出一封信,她把它交给了警察,而警方却说没有,后来又说推诿搪塞踢皮球,无法自圆其说。
片子结束时,这个案子依然是个悬案,过程非常艰难,但爷爷奶奶们没有放弃追查真凶,并为受害者,以及孩子们争取更公正的权益。
他们像凯茜一样,不向恶势力低头,守护他们要守护的人,令人肃然起敬。
用凯茜16岁时写的一首关于死亡的诗《人如何面对死亡》,来结束这篇推送。
有些人张开双臂迎接死亡
感谢上帝迎来了这一切
有些人乞求再多活一天
说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但如果我们先停下来思考一下死亡
想想死亡、审判,和其他的一切
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力
这样,等到我们死的那天
我们可以说:
请带我走,上帝,不必拖延
凯茜是个真正的天使,她的生命是有意义的,在那些女孩子绝望的时刻,她挺身而出,几十年后,也正是她的善良勇敢,激励着她们勇于对抗邪恶势力。
一切黑暗都在恢复光明,希望正义不要到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