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集 近亲（上）
简介：傅老一个远方亲戚小晴来北京，志新见了很喜欢，小晴却说出她可能是志新的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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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客厅，和平与志新坐在沙发上）
志新:嫂子，你千万别客气，还是你去吧（推茶几上一张纸）
和平:志新，我真不是客气，还是你去吧（推回）
志新:你比较合适
和平:你比我合适
傅老:（上）嗨嗨嗨嗨，商量好了没有？明天到底谁去？
志新:我看根本就没必要去
和平:嗳
志新:她一个因公出差，咱们凭什么又管接站又管联系旅馆，该她欠她了，咱家又不是旅行社
傅老:人家一个女孩子，又是头一次出远门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亲戚嘛，啊？怎么一点亲情观念都没有呢？整个儿一个六亲不认
志新:这年头儿我认谁呀我认，也不是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傅老:怎么打不着嘛，还是打的着地，啊，她爸爸和你妈妈，啊那是隔了一层的姑表姐弟，啊，论起来，你们该管他爸叫表舅，她也算是你们的表妹嘛
志新:啊什么表姐表妹一大堆的，唉，既然是我母亲她们娘家亲戚，现在我母亲又不在了，俗话说，长嫂比母，我看就让我嫂子代表一下吧，唉，嫂子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们全家人的希望
和平:嘿，志新……
傅老:啊是啊是啊，和平，你就辛苦一趟吧，啊
和平:谈不上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爸，她那车明天早上五点多到，天还没亮呢，那深更半夜的我一小媳妇儿家家的我满大街溜达，万一要遇上个流氓劫我，您能放心么？噢，您就光心疼表妹，您就不心疼不心疼我？
傅老:对呀对呀，那就还是志新，麻烦你跑一趟吧
和平:嗳……
志新:爸，您怎么这么偏心呀，这平常家里有点儿好事儿您好想着别人儿，这半夜三更接人送人这苦差事想起我来了，噢，我嫂子怕坏人劫她，我还怕女流氓劫我呢……
和平:劫你？那女流氓眼神儿也差点儿
傅老:好啦好啦好啦，这样，一分为二，和平啊
和平:唉
傅老:你今天去联系旅馆，志新呢，明天早上去车站接人，啊，这个接来了就直接带到旅馆去，乱，太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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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志新提包，带一女子上，女子面容娇好）
志新:来来来，哪边儿来着，这边儿……来来，小晴，快请坐，知道你要来吧，昨天我跟我嫂子抢着要去接你，后来我没让她去，她到现在还不乐意呢----我管她乐意不乐意呢……（准备水）小晴表妹，先喝点儿水，一路上累了吧
小晴:不累，净麻烦你和表姑夫还大表哥大表嫂子他们，真不好意思
志新:来来来（端水）
小晴:（接）志新哥哥，你也坐呀，不知道旅馆联系好没有……
志新:（急忙）嘿嘿！都到家了还提什么旅馆呐？我跟你说表妹，可别怨哥哥我一见面儿就批评你，你要是这么见外，让我们全家人听见得多伤心呐，知道的，是你嫌我们家条件差，不爱在这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慢怠了你，这要传到咱老家，让你爸爸我舅舅他老人家听见，他还不得埋怨死我……
小晴:这你放心，他不会埋怨你的，他已经去世了……
志新: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是？表舅他老人家好好儿的，他别去世啊----那我就应该照顾你啦
小晴:谢谢你志新哥哥，难得你这么热情，今天，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心里觉得，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倒像故友重逢的样子唉
志新:（喜）对对对对对，那个俗说不是说么，姑表亲辈辈亲，砸了骨头都连着筋----我也是越看你是越眼熟啊，要不咱俩是梦里见过？
小晴:（注视志新）也许吧，我不知道……
志新:（有些尴尬，起）那什么你先坐着啊我去给你做点早点，啊你这回是干什么来了？噢联系业务是吧
小晴:嗯
志新: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准让你超额完成任务
小晴:志新哥哥，你真好
志新:（看小晴）唉你别老这么看着我呀，知道我意志薄弱你还这么考验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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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饭厅，傅老，小晴，志新）
傅老:小晴，多吃一点啊，志新这个早点，做的还是不错嘛，志新平常难得下厨房，好不容易勤快一回，还让你给赶上了
小晴:真的，那我还真是运气好唉
志新:什么叫运气好啊，那只要我妹在这儿我天天都可以这样嘛----我天生就是勤快人嘛，你这……
傅老:哼
小晴：表姑夫，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一下东西（下）
傅老：啊好好好……志新啊（志新刚欲起又坐回），你嫂子不是把这个旅馆联系好了么？怎么又把她给弄到家里来了？还自己的房间？哪个是她自己的房间啊？
志新:就就就是我那屋啊我在客厅搭搭搭搭床啊……（一派严肃）爸，昨天，您批评完我以后，我呢，思想斗争了一夜，为什么，我的亲情观念如此谈泊，为什么我几乎滑向了六亲不认的边缘，归了包最就是受西方资产阶级那一套的影响，幸亏您及时地提醒了我，挽救了我，否则任由我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决心，用实际行动改正错误，克服怕麻烦的思想，宁肯自己多受委屈，也坚决招待好从老家来的同志，啊今儿给小晴表妹做点儿早点这算不得什么，明儿有什么活儿我还抢着干，啊
傅老:啊，真是难以想象啊，我们家的志新，一个人一夜之间思想就能转变得这么彻底，啊志新能够变得这么热情这么懂事这么勤快，啊，你是不是吃完饭以后把这碗也给刷一下啊……
志新:（欲发作）我凭什么……（听客厅和平与小晴打招呼）啊没错儿，刷完碗以后我还准备把全家卫生打扫一遍，大扫除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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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新与小晴徜徉于公园、林间，双双坐于酒吧，气氛融洽）
（晚，两人散步到公园，停于一长椅边）
小晴:真好，就像到了家一样
志新:不能吧，你们家连房子都没有，就住公园里？
小晴:讨厌，志新哥哥，你总和我开玩笑，我是说这里的空气和我们家乡一样亲切，（坐）
志新:你们家乡？你这不把我给撂外头了么？不拿我当亲人是不是？应该说咱们家乡
小晴:志新哥哥，你能算南方人么？
志新:那是我随我妈呀，唉（坐）我告诉你啊，这三十年来我跟他们北方人一块儿生活我受这委屈我受大发了，见着你嘿，就跟见着亲人一样，（换南方口气）这二年咱们家乡建设的怎么样？改革开放以后变化是很大吧，再回去恐怕就认不出来了……
小晴:你不是从来没去过嘛，变化不变化反正你也认不出来
志新:呀，那这么说不是显得近乎嘛……
小晴:用你们北京话，这就叫“套瓷”吧？
志新:咱俩还用套啊？咱俩本来就瓷啊，唉我这么跟你说啊打火车站一见着你我就觉得我这三十年我是白活，没有你我活什么大劲儿（小晴有些不悦）……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说我就说这事儿要怨就怨我妈
小晴:表姑都去世好几年了你怨她做什么？
志新:我……我就是她老人家，咱家乡那么些好小伙子她不找非远远儿地找一我爸……也害得我也跟着背景离乡，要中然咱俩不从小儿就在一块么？一个小城里住着，两小无猜又是亲戚一起长大，还用我今儿费这么大事儿……
小晴:志新哥哥，你真的不知道么？你妈妈是我爸爸的表姐，他们，曾经相爱过！
志新:是嘛？那后来呢？怎么没成啊？
小晴:我也不清楚，听他们大人闲谈的时候讲，好像是因为我祖母和你的外婆脾气不和，所以不愿意做这门亲，后来一解放，你妈妈就参军，跟着你爸爸跑了……
志新:这不耽误事儿么！不是你们老姐儿俩不对脾气人家小姐弟儿俩对脾气不就完了嘛？要不包办婚姻它就是害死人，要不咱们不成一家子么？
小晴:所以在我家里把你当哥哥看待
志新:唉不不不不不不，不别，你千万别这么想，他们俩没成啊，有没成的好处，他们俩没成，到咱俩这发展余地可就大了……啊你想这理儿啊，他们要是成了，你顶多就是小凡，我妹妹，正因为他们俩没成，你才有可能成为小凡她二嫂（背过身）……
小晴:哎呀，你瞎说什么呀……
志新:我还真不是瞎说，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他们老两口没成，我就不信咱俩也成不了，唉我还非争这口气不成，要不，咱来个继承遗志？把老人开创的反封建斗争进行到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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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和平圆圆看电视，志国上）
傅老:（看空沙发）唉志新呐？这几天没怎么见着他
和平:嗨，天天跟着小晴往外跑，说是去联系业务去了，听说小晴好像答应他给他百分之五提成？
志国:是么？
和平：好像是
傅老:哼！我说他怎么对小晴那么热乎呢，原来是别有用心
圆圆:爷爷，我看二叔不是一般的别有用心，而是特别的别有用心……
傅老:嗯？（众人转移注意力到圆圆）
圆圆:您没发现他看小晴的眼神特别么？估计是特别的爱早就给特别的她了……
傅老：不会吧，啊小晴一个小城市的女孩子，这个志新的眼光不是很高么？
圆圆：（唱）小城故事多……
和平:啊去去去，大人说话别跟这儿裹乱，爸，我瞅这事儿悬，当初，我婆婆不也是那城里的人么？您怎么就看上她了？噢，就许您看上，不许人志新看上，哪儿的理呀？（傅老笑）再者说了，我看人小晴姑娘不错，文文静静的，弄不好啊，还看不上咱志新呢……
傅老:唉，志新也不错么
和平:哟，您瞅那长相那眼睛（学）
傅老:还是能够配的上的
和平:哎哟实在不行……
傅老:不是那个问题，主要现在志新自己就没有职业，再找个外地的，将来的户口啊，工作啊，怎么办嘛
圆圆:只要有爱情，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和平:嗳，圆圆说的对……啊去，大人说话别跟这儿插嘴
圆圆:我不插嘴你们怎么知道我说的对
志国:爸，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志新是不是真心和小晴好，他们俩要真好，咱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哈，我就怕志新又犯他那老毛病，今儿一个明儿一个，回三天新鲜劲儿一过又把人小晴给耍了，唉，这可是咱们家的亲戚……
傅老:是啊是啊，所以说这个问题要特别的慎重，啊，回头我跟志新，亲自的谈一谈……
志新:（与小晴上）哟，都在呢哈，看电视呢哈……
小晴:表姑父好大表哥好大表嫂好，圆圆好……
傅老:小晴回来啦，这一整天都在外面忙什么呐？
志新:（小晴看一眼志新）啊啊对，联系点儿业务，工作第一
傅老:啊一定很累了吧，早点休息……
小晴:好的，（一一道别，下）
傅老:（志新欲跟下）志新呀，人家小晴回屋休息你后边跟着干什么呀？
志新:那什么我，琢磨着给她关关窗户铺铺床什么的您不是教我做勤快人么不是
志国:不是，你也忒勤快了你，用的着你么，得得得，坐坐坐
和平:坐下
志国：有话问你，（圆圆兴奋）圆圆！你回屋睡觉去！
圆圆：（起）唉，谁给我铺床，二叔不再勤快一回啦？（跑下）
志新:唉！……
傅老:唉，志新呀，你觉得小晴这姑娘怎么样啊？
志新:好啊？又聪明，又美丽，又能干又大方，优点是真不少，缺点呢，我还一条没找着呢
傅老: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志新:这话问的，我还能怎么办呀？就是向她学习呗
傅老:啊，除了学习，你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志新:没有，也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呗，反正为了更好地向她学习吧，我打算出个计划啊，我准备是这样，我先……哎呀你们都明白了吧……
和平:你说什么了我们就都明白了？爸那意思是说，你是不是打算，把小晴娶到咱家来，以便……更好地向她学习……
志新:爸您这话儿说的，为了学习就得娶家来？那全国那么些先进人物我都得给娶家来，那国家也不允许呀……原谅您这是头一回啊非让娶就娶吧下回可不许了！
傅老:谁非让你娶了？我是问你自己，乐意不乐意
志新:我乐意管什么呀？谁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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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园，小晴坐长椅，志新站于一旁）
志新:说了半天你倒是乐意不乐意呀？……哎哟姑奶奶哟，我跟别人搞对象没费过这么大劲，怎么到你这儿这么特殊啊？成不成你倒给个话儿啊，要不咱们摇头不算点头算怎么样？（小晴看志新）你别老这么看着我呀？就说我长的好看也劲不住你这么看呐……你要非要看，我就把你娶到我们家，让你看一够，反正我这人也劲看，成么……
小晴:志新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志新:瞧瞧，这就对了（坐），说说吧，喜欢我什么，我都有什么优点，我爱听这个……
小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其实你也没什么优点……
志新:唉，怎么说话呐？人能没优点么？没优点我妹能喜欢我？
小晴:正因为我妹我才喜欢你，这是命中注定别无选择啊
志新:那既然是别无选择，咱们就再往一块儿凑凑，这也算是亲上加亲嘛，总比你找个外人强，那什么我这笨嘴咄舌的也不会说个话儿，要不咱们，简单拥抱一下？
小晴:（起）志新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嘛？我们可能是……近亲……
志新:嘁嘁……一点儿不学习不是？近亲那是指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父母是一代，儿女是一代，再往下边的姑表姐弟，这一代，不许结婚，那我妈跟你爸是隔了一层的姑表姐弟，那都已然算第四代了，到咱俩这儿就第五代咱怕什么？再说这五代当中出过过忌的抱养的咱俩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
小晴:我爸爸临终以前对我说，你有个哥哥在北京，叫志新！
志新:对呀，表舅他老人家说的就是我呀，他那意思就是把你托付给我，这都听不出来啊？
小晴:我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我爸爸说的这句话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不说我表姑家在北京，为什么不说我有两个表哥和一个表妹在北京，你有个哥哥在北京，叫志新，你不觉得这话不有话嘛？
志新:什么话？
小晴:我怀疑，你妈妈和我爸爸，在六十年代初期，曾有过一次短暂的重逢……
志新:你是说又续上了……续就续吧，不是，咱俩就别操心他俩的事儿咱俩就说咱俩的事……
小晴:哎呀，咱俩不操心不行呀，志新哥哥，你明白我说的近亲是什么意思么？（志新摇头）你是六几年生的？
志新:六三年呀？…………啊？你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晴:你再想想我爸这句话，你有个哥哥在北京，叫志新
志新:没有没有没有！……不是唉你扶我一下我这脚根子有点发软（小晴扶他坐）……我想想啊，对呀，我也纳闷啊，怎么我们这一家子就我长的难看啊……（看小晴）可咱俩也不像啊，你长这么漂亮……
小晴:我随我妈
志新:噢，你随你妈，难道我随你爸？你爸也长我这模样？
小晴:真有点儿像唉，也许你该说……咱爸！
志新:（起）咱爸！不是，哎哟我的妈唉，您老人家积德行好吧您呐，您怎么给我惹出这么当子事，你这不是毁我么你，您可真不给我做脸呐您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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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集 近亲（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