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伪装者》的观众很容易在同一个作家的新作《天衣无缝》中找到伪装者的踪迹。
这个痕迹绝不仅仅只是指剧中出现的“明氏企业”以及明堂,还有很多看起来眼熟的人设。第一集中,胡海锋饰演的贵翼,回家跟张凯丽饰演的母亲说话的场景,就令人想起伪装者中的大姐明镜和大哥明楼。
越看下去就越发现,贵翼跟明楼很像,如果人设只是有点像,那胡海锋的演法就是非常像了。胡海锋跟靳东一样都是山东人,可能长相气质上本身就有点相似,演技上再一模仿,实在是无法不令人联想。
和明楼有个没大没小爱调侃他的跟班阿诚一样,贵翼也有个没事唠唠嗑顶顶嘴的跟班林景轩。
最重要的是,连对应明台的小少爷都有。没错,就是秦俊杰饰演的资历平。像伪装者中的胡歌一样,秦俊杰也是变装达人,甚至还是个女装大佬,表面看起来是个荒唐的小少爷,实际上是实打实执行任务的战士。
甚至,就像明楼在明家的食物链底层一样,小弟怕大哥,大哥怕大姐,在天衣无缝里,贵翼也处于食物链底层,只不过这里的大姐,变成了弟弟的“小童养媳”妞妞——资历平怕贵翼,贵翼怕妞妞。
不一样的是,伪装者里,明楼仿佛开了上帝视角,把弟弟耍得团团转,天衣无缝里,开上帝视角的是资历平,把哥哥贵翼耍得团团转,哥哥的跟班,看上去能力也被大大削弱了。
而小资不仅在贵家这边有两个哥哥,在资家这边还有陆毅和朱刚日尧两位哥哥,等于兄弟情x2了。
由于剧情实在太难懂,能看懂的只有这些人设,所以这部剧看起来,简直好像一部悬疑喜剧,大部分时间是在看小弟耍滑头大哥犯蠢,偶尔还掺杂着鬼片的味道,比如资历平披着红斗篷扮成小红帽的样子去杀人,比如林副官去资家旧宅打探消息却仿佛撞进了鬼屋。
导演可能是希望能拍出“张弛有度”的效果,让资家这边郑重其事地走任务主线,贵家这边负责搞笑调节气氛。有《伪装者》的成功先例可循,兄弟情确实非常容易吸引观众,可是却实在是有一些刻意,模仿痕迹过于明显,就连演员的演绎也总是带有一丝“我知道我这么演观众一定会喜欢”的得意感,很难让人真情实感地喜欢上这种日常。
更重要的是,任务主线还掉了链子。
《天衣无缝》播出第一集观众就大呼看不懂,本以为往后看会渐渐看明白,谁料除了每集死一个美女祭天以外,连着看了几集依然看不懂。
导演显然在故弄玄虚。开场女主就被人杀死在国产剧中确实难得,是个悬念,但导演没有利用好这个悬念,第一集就让各种各样的人物走马灯一样的上场。第一集某个角色被捕,观众还根本没搞清楚这是谁,导演就忙着慢动作+悲壮配乐来煽情了,可这个时候观众的情压根儿煽不起来啊!
不等熟悉就急忙煽情,是交浅言深式的尴尬。
这还在其次,重点是,导演把时间线全都打乱,想通过倒叙、插叙等方式突出悬疑感,想法是很好的,但他却并没有以一个对观众足够友好的方式把这个故事理顺。
陆毅饰演的角色似乎负责追忆女主,可是追忆的大多是鸡零狗碎让人摸不着头脑。播到十几集了,导演还在故弄玄虚,观众依然云里雾里,弹幕依然时不时就有人刷看不懂。
在电视剧越来越多、吸引观众注意力越来越难的时代,第一集不能抓住观众就已经注定失败了。之所以很多人还是坚持看下来,不是因为导演这种叙事手法有多高超,更多的,是冲着演员,或者抱着“我就不信还看不懂了”的心态。
有人说看了原著《贵婉日记》之后就很容易理解剧情了。
但观众没有义务为了一部看不懂的电视剧去翻原著,这部剧看不懂,换一部就是了。
在电视剧市场上,观众是消费者,是上帝,哪有让消费者去迁就生产者的?总不能说看部剧还要提前先看说明书吧?
看不懂,不是观众的锅,是导演的锅。
导演李路,是《人民的名义》的导演,所以《天衣无缝》中有许多人义中的熟面孔,比如侯亮平、赵东来、检察官、祁同伟、高小琴以及育良书记的老婆等等,估计都是冲着导演的面子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人义最功不可没的,是周梅森的剧本,和一众老戏骨的演技,导演李路,并不是这部剧的功臣,而是其中的短板。
《伪装者》的原著《谍战上海滩》,其实剧情也不算出彩,但是导演李雪非常善于把控节奏,也非常善于在谍战剧中打造温暖的家庭氛围,演员也都演得恰当好处,使得明家兄弟形象十分鲜活。大概编剧也从中受到了启发,本就喜欢写兄弟情的她更加刻意地去突出兄弟情。
《天衣无缝》实际上是把两部剧的短板集齐了。但导演不仅没有认清自己的问题,还变本加厉挑战起高难度的叙事法……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
在这几个月里都没什么好看的谍战剧竞争的情况下,天衣无缝原本可以打场很漂亮的仗,收视和口碑兼收,现在却收视率始终盘桓在0.8、0.9,豆瓣评分也只有5.7,实在很难不令人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