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通浦的战争是清雍正九年(1731年)、准噶尔汗国首领加尔丹泽罗(Galdan Tseren,1695-1745年)和清朝在通浦地区(今新疆阿尔泰北和蒙古边境地区)发生的战争。
战争中,准噶尔首领噶尔丹策零正确使用了诈降、诱敌深入、诱敌野战等兵法,并抓住了清军统帅傅尔丹立功心切的弱点,成功地利用智谋和兵法战胜了清军。战争以清军几乎全军覆没、败阵而逃告终。因为蒙古语称湖泊为“淖尔”,所以和通泊之战又称和通淖尔之战。
和通泊之战是八旗军自万历二十一年(1593)与蒙古交兵以来,相隔138年,首次真正意义上的败仗。
和通泊(和通淖尔)——八旗军的伤心地。
一、雍正帝继承康熙制定统一西北的大政方针,发动了清军平定准噶尔汗噶尔丹策零发动的武装叛乱的作战。
清代康熙 、雍正 、乾隆三朝为统一西北地区与准噶尔贵族进行的多次战争,在清代文献中通称为平定准噶尔。
这次战争,起于1690年清康熙二十九年,迄于1757年清乾隆二十二年,迭经三朝,历时68年,最终弭叛息乱,取得了完全胜利。
康熙逝世后,雍正继续坚持平定准噶尔贵族割据势力的斗争。
1727年雍正五年冬,噶尔丹策零继承准噶尔汗位,与其父策旺阿拉布坦一样,狡黠好兵,设立了独立的军事组织“昂吉”,组建了1000人的专门炮兵部队——“包沁”,继续与沙俄勾结,多次犯扰周边地区,严重破坏了西北地区的安宁,危害国家的统一。
雍正帝认为,对噶尔丹策零若不迅速扑灭,势必成为蒙古之大祸、中原之隐患。
从1729年雍正七年起,雍正帝发动了清军平定准噶尔汗噶尔丹策零发动的武装叛乱的作战。到1733年雍正十一年冬准噶尔遣使求和止,历时4年半,经历了4次大的战役,即科舍图之战、和通泊之战、鄂登楚勒之战和光显寺之战。
1734年雍正十二年,清准和谈,以阿尔泰山为界,西北进入了十年和平时期。
二、和通泊之战的背景
1727年雍正五年,清廷得到一个好消息,准噶尔部的大汗策旺阿拉布坦病逝。他的长子噶尔丹策零继位,内部权力斗争加剧,噶尔丹策零幼弟害怕被杀,逃亡哈萨克。雍正帝判定此时的准噶尔部,主少国疑,人心不稳,这是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北问题的天赐良机。准噶尔部收留背叛清廷的青海蒙古首领罗卜藏丹津,经常侵扰喀尔喀蒙古(今天的蒙古国,清朝时由清廷统辖。)又给了雍正帝出兵讨伐的借口。
1729年雍正九年,雍正帝采纳大学士张廷玉的意见,遂授川陕总督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率2.6万人作为西路军,进驻新疆巴里坤;授吏部尚书领侍卫内大臣、三等公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率2.4万人作为北路军,进驻科布多(今蒙古吉尔格朗图)。
三、和通泊之战的过程
1731年雍正九年二月,为了更好的将科布多作为清军进攻准噶尔的军事基地,傅尔丹下令在交通要道修筑科布多城。五月,傅尔丹移军科布多。
噶尔丹策零见北路清军比西路稍疏,遂决意集中兵力,进攻北路,进而劫掠喀尔喀蒙古。
准噶尔军擅长骑兵野战,短于城池攻坚,如果清军长期盘踞在城内,伺机骚扰进攻,对准噶尔部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于是噶尔丹策零制定了一整套诱敌深入的巧妙计划。他派塔苏尔海丹巴为谍,故意让守卡清军所获,诈称:噶尔丹策零发兵3万,派大策零敦多布、小策零敦多布分别率领,来犯北路。现小策零敦多布已至察罕哈达,而大策零敦多布因故未至。
傅尔丹信以为真,计划在准军没有集中时,先下手为强,以优势兵力,主动出击,各个击破。
上图是清军骑兵与准噶尔骑兵的战斗
六月初九日,遂令选兵万人,循科布多河西以进。素图、岱豪为前锋,定寿等领第一队,马尔萨等领第二队,傅尔丹率大兵继其后,令衮泰留守护城,陈泰屯于科布多河东,扼饷道。
六月初九日,定寿所率第一队进至扎克赛河,沿途捕获十二名准噶尔俘虏,这些俘虏供述,清军距小策零敦多卜的牧场察罕哈达,只有三天路程,准噶尔兵仅有一千人,也没有立营防守。大策零敦多卜因途中生病,留在和博克山。
傅尔丹命乘夜速进,行军数日,并不见敌人。正在清军狐疑之时,
六月十七日,清军又抓住了第三批俘虏,这次的信息似乎更为准确:两千准军驻扎住在博克托岭,还有上万马匹和骆驼。傅尔丹立即派遣苏图、岱豪带三千人进攻。
六月十八日,傅尔丹又派定寿统兵一千五百前去支援。准军让战斗力不足的羸弱士兵迎战,进而引诱清军追击,两万主力埋伏在山谷中。清军进入库列图岭遭遇准军,杀敌四百多人,准军带着驼马翻过山岭逃跑。
六月十九日,傅尔丹带领大军一起追赶,终于清军全部进入了准噶尔噶尔丹策零早已埋伏好的山谷,准军的合围战术最终成功。
上图是清军的行径路线
六月二十日,清军追敌,进入博克托岭.一阵胡笳声远远传来,突然两万准噶尔士兵出现在山头,居高临下如黑云蔽日一般压向清军。傅尔丹督战,杀敌千余。塔尔岱、马尔齐督兵攻夺西山制高点,准军据险防守,清军仰攻不利,未能攻下。傅尔丹知全军处境危险,决定向相通泊突围。傅尔丹将全军分为5队:定寿、素图、觉罗海兰、常禄、西弥赖据山梁东;塔尔岱、马尔齐据山梁西;承保居中,马尔萨出其东;达福、岱豪当前,舒楞额、沙津达赖等护后。
六月二十一日,清军按以上部署突围。准噶尔军发现清军意图后,便全力进攻山梁东、西两军,时雨雹突至,更给清军突围增加困难。傅尔丹派兵援西路,令承保援东路,战至日暮,未能解围。
六月二十二日,定寿军全军覆没,东侧山梁失守。觉罗海兰突围出,定寿、素图、马尔齐皆自杀。
西侧山梁战略地位更为重要,它更接近清军北面退路,由来自黑龙江的两千索伦兵防守。起初,雍正帝认为这些经常在山林中打猎的索伦人,更加勇猛善战,特别拨巨款进行训练,统一配备机械精良的鸟枪,傅尔丹也对这些索伦兵非常看重。
六月二十三日,关键防御战证明,打仗和打架、打猎有很大的区别,这群强壮彪悍,但战术纪律素养不高的索伦兵几乎没怎么抵抗,便放弃阵地,望风而逃。准军轻松迅速的占领西侧山梁。如果说东侧山梁失守,清军还能有喘息的机会。西侧山梁的失守,让清军两翼彻底空虚,大营被准军迂回到背后,完全围困。
六月二十三日,准噶尔军乘清军突围,立足未稳,又包围了在和通泊边水草地集结的清军大营。清军只剩四千满洲八旗兵与主帅坚守大营。傅尔丹亲自督兵抵御,对士兵们说:“我们决不能折辱了祖宗的威名。” 这四千士兵是清军核心精锐,在生死存亡的巨大压力下,迸发出超强的战斗力,杀准军500人。
困境中的清军无比盼望着早先逃回的士兵,能通知后方军队前来救援,然而援军永远来不了。早在六月二十一日,科布多城主将衮泰便获得前线战败的消息,他立即下令召集军队,然而大部分将领阳奉阴违,不敢出战。
六月二十四日,永国、觉罗海兰、岱豪皆自杀。
六月二十五日,清军苦等援军不致,只好集结方阵突围,以火器布列于外,卫护辎重,且战且走,突出包围圈。时准军大集,查弼纳、巴赛、达福、马尔萨、舒楞额等将领皆战死。傅尔丹率残兵渡过哈尔噶纳河,退往科布多方向。
七月初一日,清军仅存2000余人退至科布多。一万余精锐士兵全军覆没,14位高级将领阵亡。尽管西路清军在岳钟琪的率领下奇袭了乌鲁木齐,准噶尔守军望风而逃。但是北路清军的惨败是实实在在的惨败,西路清军收复的乌鲁木齐只是一座空城而已。两相抵消,清军还是败了。
四、和通泊之战的影响
面对惨重的失败,傅尔丹自认罪责深重,连续两次上疏求死,“臣死之日,难见阵亡将士于地下也。伏乞皇上速遣贤将,统率大军,将臣调回,同臣妻子,一并正法,以昭国宪。”清军惨败让雍正帝“痛恻难忍,不觉泪下!”但是傅尔丹最终获得了宽恕,雍正帝把自己的腰带赐给傅尔丹,让他不要盲动,如果能坚守科布多最好,如果不行,可以撤退至察罕庾尔。
这场战役,主战场位于阿尔泰山脉中的和通泊(hotong noor,全称和通呼尔哈淖尔hotong hūrga noor),通称“和通泊之战”,是八旗军自万历二十一年(1593)与蒙古交兵以来,相隔138年,首次真正意义上的败仗。美国中亚史学家斯塔尔(S. F. Starr)甚至认为此役是19世纪前清军最大败绩,对清史、中亚史影响深远。
和通淖尔之败振动了整个蒙古草原,准噶尔军乘势深入喀尔喀,导致极大动荡。清廷一度命令喀尔喀的蒙古王公全部向内蒙古迁徙,以躲避准噶尔部的锐利兵峰。
和通淖尔之败不仅令雍正帝扫荡准噶尔汗国的计划受阻,还迫使清朝在喀尔喀采取战略收缩,几乎葬送康熙帝苦心经营卅余年之局,堪称严重的边务危机。
1732年雍正十年,清廷遣蒙古喀尔喀亲王丹津多尔济偕额附策凌率清军以突袭、追击和伏击等战法在光显寺(又称额尔德尼昭,在今蒙古国鄂尔浑河上游)一带大败噶尔丹策零的准噶尔军。此战,雪“和通泊之战”之耻,令准噶尔部元气大伤,遂遣使与清廷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