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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真实、明亮。
——乐平小说集《过午不食》阅读小笔记
乐平,四川成都人,四川师范大学副教授,出版了《真的爱你》、《爱情有毒》等长篇小说,小说大多围绕校园青春爱情。
新作《过午不食》共收录了:《譬如朝露》《漫长的告别》《狻猊》及《过午不食》四部中短篇小说。尖锐和真实,是我将《过午不食》最后一页合上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两个词。“尖锐”是指我在细读骆平的语言的时候最直观的感受,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一根针,突然一下戳进一个无限膨胀的气球,尖锐得刺痛,又很爽快。
骆平
“真实”是指骆平笔下的故事,以及故事背后所指向的,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逃不掉的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无奈和困惑,比起以往所写的爱情校园故事,骆平在《过午不食》中多了一些从生活中磨炼出来的沉着和透彻。
第一个故事叫《譬如朝露》,活在学校的保护之中的年轻情侣意外怀孕,从而不得不面对人生的柴米油盐,发生了的一系列故事。
爱情是一个永不过时的话题,它浪漫又美好,可以把它比作温室里花匠细心栽培的玫瑰,在《譬如朝露》中,这对未经世事的年轻情侣的爱情就是娇嫩的玫瑰,程瑞腹中的胎儿就像在玫瑰上慢慢蠕动的虫,一边啃噬着玫瑰的枝干和花瓣,一边不断长大。
爱情在面对婚姻,面对柴米油盐,面对生活中接踵而至的灾难的时候,显得格外脆弱、不堪一击。小说的主人公用尽浑身解数,奋力抵抗,在这过程中一度迷茫破裂,最后却还能意外地找到依赖与希望。
《过午不食》
骆平 著
浙江文艺出版社2019年1月
从其中挑出我喜欢的一句话来,“在梁三思骨头多过肌肉的怀抱中,程穗顿时涕泪长流。她的眼泪像一场大雨,将梁三思胸前的衣襟湿得透透的,那些水分长驱直入,将他的心脏浸泡得无限膨胀无限酸涩。”
我将这句话反复读了几遍,骆平的语言拥有着女性作家惯有的细腻,对人的描写尤其细腻,但同时也有着匕首一般的锋利的视角,把人的心理和情感洞察得无比透彻。
《过午不食》是书中最后一个故事,人到中年的梁葵家庭生活美满,夫妻二人都在高校里工作,儿子早婚诞下一女,过上了让同龄人羡慕的抱孙子的生活。
但在这羡煞众人的美好生活表面之下,却也暗藏着许多矛盾,夫妻二人看似琴瑟和鸣,实际上关系已降到冰点,梁葵和儿媳也正如平常人家的婆媳关系那样剪不断理还乱,为难的儿子夹在其中,和她的关系也逐渐疏远。
试图想缓解矛盾的梁葵,在无意之中发现了她的希望——腹中的胎儿,她想紧紧地抓住这根来得正及时的救命稻草,来挽回婚姻和亲情,但或许是为了利益,或许是另有原因,大家都劝她将孩子打掉,然而让梁葵感到意外的是,只有昔日与她战火不断的婆婆支持她,同意将腹中的胎儿留下来,对她照顾有加。
骆平在亲情和爱情上划了道口子,并将其深处的残酷剥出来给我们看,中年妇女所遭遇的尴尬、无奈,以及家庭矛盾的无限升级和没有休止,都是骆平所观察到的生活的真相。她并没有让主人公一直陷入困境,婆婆的支持是骆平给梁葵带去的一丝希望和温暖。
虽然在《过午不食》的结尾梁葵腹中的胎儿成为了泡沫幻影,变成了一出荒诞的闹剧,但骆平想表达的,一定跟《譬如朝露》的结局那样,在残酷的现实下,在利益纠纷和人情淡漠的包围下,一定有着一些来自人与人之间共通的理解和真诚所带来的光亮。
就像《过午不食》中,梁葵和儿媳常常意见相左,却拥有着对于儿子的同样的爱,与婆婆曾是冤家,却都对腹中的胎儿饱含着母性的关怀。
在无数人厌恶、恐惧的冰冷现实之中,骆平常能以女性的角度去发现、探索人性之中不易被察觉的温热和触动,我想,这就是骆平的柔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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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执行编辑:李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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